42 和導游聊天,小狗給主人買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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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兩個人等了一夜也沒等到極光。 導游解釋說網(wǎng)站的監(jiān)測也不一定準確,極光粒子很可能在,但并不能被rou眼看到。小少爺在車上困得連酒店給的早飯都沒吃,上車趴在寧言懷里倒頭就睡,下車前被寧言搖醒,還委屈地嘟噥著“我還沒看過極光呢”。 “我也沒看過。”寧言給他擦掉因為睡覺悶出來的汗水,又幫他把帽子圍巾都戴好才放他下車。給小狗拍完照,寧言還是靠在大巴邊,看著小狗在圍欄邊轉(zhuǎn)圈圈。 “你從昨天開始就有點心神不寧。” 看著小狗活躍起來,在被同團的外國人搭訕時還會結結巴巴地溝通交流回去,寧言的眼睛黏在他身上,一邊回答導游:“嗯,沒事。” “你們是情侶?” 寧言“唰”地回過頭,看著兼職導游的老教授,看到他眼中的平和,又慢慢放松下來,卻沒有點頭。老教授也看出了寧言的猶豫,看向他的手:“凍瘡?” 今天早上,夏一語一定要把自己的手套給寧言,自己凍得從背后貼著他,兩手插進寧言的衣兜里。而寧言剛剛為了給小少爺拍照,又摘下了手套給他還了回去,強硬地套在夏一語手上,就沒有再戴。此刻,他的手上,關節(jié)和虎口處紅色的瘢痕更明顯了。 “我感覺不到,”寧言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把手插回衣兜里,又看向小少爺,看著他被其他旅游團的小姑娘搭訕,約摸十歲左右的金發(fā)小蘿莉抱著小少爺?shù)氖郑∩贍斝邼匚⑿χ粗」媚锏哪赣H給他們照相,“不礙事,我感覺不到疼。” 小少爺清秀纖細的容貌,即使圍著兩層圍巾,戴著帽子,露在外面漂亮的黑色眼睛在一眾外國人中也尤為突出。 “有凍瘡還冬天來冰島?” “他是南方孩子,沒看過雪。” 老教授看著他,寧言呼出一口氣,感受著如刀一般的風割在臉上的感覺,問這位華人導游:“您什么時候出來的?” “改革開放的時候,”老教授說,“國家公派留學,我就出來了。” “不回去?” “回不去。”這位已經(jīng)年過七十卻仍舊精神矍鑠的老人回答他,“我和一個干部的孩子搞對象,被發(fā)現(xiàn)……他回去了,我留了下來。” 寧言的目光這才轉(zhuǎn)向老人:“他現(xiàn)在呢?” “結婚了。” “您呢?” “沒結。”老人也呼出一口氣,水霧模糊了他們的眼前,“你呢?” 寧言又沉默了一下,看著直奔紀念品商店而去的小狗,摸出手機看看,小狗沒叫他,應該是給他的家人買紀念品去了。從昨天放下電話,開始等極光的時候,他就在問寧言自己該買什么好。 “廠子被關,我父母都下崗了。”他看著夏一語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眼睛卻還盯著人來人往的商店門口,靠在大巴門邊,用講述別人故事的語氣說,“我媽離婚,為了不讓我被搶走,帶著我暫時回了農(nóng)村。姥姥和姥爺都覺得她沒了城市的工作,給家里丟人,還帶著前夫的孩子回來,嫁不出去。mama不肯把我給那個男人,她天天在家里裁衣服……有一天,姥姥告訴我,家里的豬油沒了,讓我去隔壁村她的姐妹家里拿豬油,那時候……我七歲。” “然后呢?” “東北的農(nóng)村,冬天真冷……”寧言動了動衣兜里暖烘烘的粗糙的手,眼前的雪原仿佛是二十幾年前那般陌生又冷酷,“我沒有手套,捧著鐵罐子裝著的豬油……路仿佛看不到盡頭,手也沒知覺……但是我不能把豬油扔掉,那樣姥姥會生氣,mama還會哭……” 路終于有了盡頭,他一直走到村口,看到了自己的mama,她哭著抱住比同齡人更瘦小的兒子。而男孩的手因為出汗,又凍在鐵皮罐子上,早就沒了知覺。 “后來mama帶著裁好的衣服就走了,回到城里,擺攤賣衣服,給人修補衣服,還會進貨賣點塑料的發(fā)夾首飾,供我去城里的小學讀書……”寧言看著商店門口攢動的人群,“所以我不喜歡這種地方,太冷了。” “他知道嗎?” 老人一開口,寧言就知道他說的是誰,搖了搖頭。 “他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沒用。”寧言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知道了有什么用呢?他從小被家人疼愛著長大,也不用知道這些。” 他說起這話時,語氣里有自己心知肚明的嫉妒,和自己難以察覺的對夏一語的關懷。 “你覺得他會可憐你?” 老人的話讓寧言身體緊繃,可是老人沒看他,也看向商店門口:“你不想讓他可憐你。” “我不想要任何人可憐我。”寧言說,“他能夠自己獨立起來就行,反正……” “寧哥!” 他剛想說什么的時候,就看到商店里鉆出來一個人向他飛奔而來。寧言臉色大變,立刻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吼:“別跑,小心點!” 下面都是冰,夏一語又跑了幾步,頓時覺得身體失去平衡,向后仰面倒過去;寧言看到他背后的東西,想也不想,加速一個滑跪,伸手撈住夏一語,手托住他的背后,把他撈起來。 “夏一語,不要命了你!”他驚魂未定地朝懷里的小少爺大吼,“我是不是出發(fā)前告訴你冰面上不要跑!是不是當耳旁風了!” 預想中的劇痛沒來,夏一語只覺得耳朵被吼得生疼,可憐兮兮地睜開眼看著寧言。男人喘著粗氣,瞪著他,仿佛比他受到了更大的驚嚇。 夏一語喘著氣,緩了半天,才拿出懷里的東西,舉起來給寧言看,過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開口。 “我……我給寧哥,買了一雙手套,皮革的,里面是毛毛。店員說,里面的是兔毛……我買了,想讓寧哥先試……”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寧言拉起來,抱在懷里,使勁搓了搓他的肩膀才放開。 “下次……” 寧言緊盯著他,好像還在喘氣。夏一語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緊張,因為之前在黃金圈景區(qū)他也摔了小幾次,被寧言拉起來笑。看到寧言一直往自己背后瞄,夏一語就想著回頭看看,卻被寧言一把拉住。 “下次慢點……自己在外面沉穩(wěn)一些,知道了嗎?” 寧言的臉色恢復如常,薅著小少爺?shù)囊骂I走到大巴旁邊,幫他拍干凈了雪屑和冰屑,自己才跺了跺腳,抖去身上的冰碴。 夏一語始終還在意剛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坐到了大巴上,一邊催促寧言戴上手套,一邊往窗外瞥去尋找剛才摔倒的地方,隨即一怔。 在他們留下了印記的地方,有一塊立起的小小的冰塊,尖尖的棱角在陽光下,反射著無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