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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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支書家陸陸續續的來了好多人,大人小孩兒站了一屋子,連窗戶外邊都擠著好幾個腦袋,像看啥稀罕物似的打量著梁浩然,這位城里來的知識分子。 梁浩然實在是被盯的不自在,就推說累了,想回住處歇歇,劉支書這才從興奮里回過神來,立刻讓丁小山帶他回去,還隨手指派了兩個在窗外看熱鬧的小伙子幫他拎大包。 那兩個大包確實挺沉,梁浩然樂得輕松,但嘴上還裝模作樣的拒絕,坐在炕沿上連連說不用。 這時候丁小山直接走到窗臺下邊,一彎腰一使勁兒就把兩個大包拎起來了,“還行,不咋沉,我拎著就行了,”他笑呵呵的招呼梁浩然,“走吧,回家。” 這語氣太自然,像是在叫家人回家,梁浩然打心眼里覺得親近,堵著的胸口仿佛一下子就通暢不少。 但是他不好意思再做甩手掌柜了,丁小山沒他長的大,瞅著還挺瘦的,他哪有臉全讓丁小山拎著,趕忙過去搶下一個大包,兩人這才從劉支書家離開。 丁小山家離劉支書家不算太近,拐了好幾條道,高高低低的房子建的也不太成規矩,這一排那一溜的,梁浩然都沒記住路線,不過這村子倒是不小。 “家里基本啥都有,你回去看看,要是還缺啥就來小賣店買。”丁小山邊說邊朝倆人右邊的一個大院子揚了揚下巴,“就這個,海洋小賣店,東西可全了,還不貴。” 梁浩然瞅了一眼,果然是做買賣的,高高的鐵門大大的瓦房,明顯跟其他的人家拉出了一個檔次。 “這小賣店不小啊。”梁浩然笑著搭話。 “嗯,老蔣家開的,都開好幾年了。”丁小山走到前面,又拐進了一個小胡同,“人家會做買賣,村里頂數他家富裕。” 梁浩然笑了笑,沒話找話的聊天,“對了,你在學校里教書多久了?” 丁小山回頭看了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說似的,低低的回答,“快八年了。” “啊?”梁浩然很驚訝,一步跨上前去,和他并肩走,還上下看了他一圈,“那你今年多大呀?” 丁小山低下頭抿著嘴,是村里人那種質樸的靦腆,“二十五。” 這真是沒想到,梁浩然怎么瞅這人都不像有二十五歲,巴掌小臉清瘦干凈,像高中生。 “真沒看出來,”梁浩然尷尬的撓撓后腦勺,“我還以為你比我小呢,我二十二。” 丁小山輕輕的笑著,又走了幾步后才小聲說:“我只念到初三,那時候家里實在交不起學費就不念了,村里人就讓我到學校里教孩子們。” 這個梁浩然不意外,從小鎮回來這一路他已經了解了,學校里的老師大約都是像丁小山這樣,沒什么像樣的文憑。 “那你,”梁浩然聽出了丁小山的遺憾,就轉移話題,隨口問了句,“你結婚了嗎?” 二十五歲,又是在村里,應該都結婚了,甚至更早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可丁小山卻搖搖頭,低聲答:“沒有。” 梁浩然有點好奇,剛想問咋還沒結婚,丁小山就在一扇小木門前停住了腳步,側著身子對他溫聲說:“到家了。” 不太大的院子,很是干凈規整,進了小木門,左手邊就是用柳條圍起來的小菜園子,里頭有綠綠的蔬菜,四周還有粉粉紫紫的花。菜園子前邊和右邊各有一間小平房,右邊的那間格外小,窗下還有一口壓水井。 “爸,媽,”丁小山進了院子就朝前邊那間大屋喊,“梁老師來啦。” “誒!”屋里馬上應了一聲,聽上去很慈藹,緊接著敞開的房門里就走出一個和丁小山有六七分像的婦女,“這多不巧你說,你爸剛出門。” 丁小山給梁浩然介紹,“這是我媽,我爸那人閑不住,可能串門子去了。” 梁浩然趕忙打招呼“阿姨好。” “欸,梁老師好,”丁媽扶著腰走過來,和剛剛那些人一樣,好奇的打量著梁浩然,“這孩子長的真好看,多大啦?” 梁浩然乖巧的笑了笑,“二十二了。” “那比我們小山小三歲呢,”丁媽笑起來,像所有見著適齡青年的長輩那樣問:“有對象兒沒有呢?” 剛才在劉支書家的時候就有好幾個人問這個,梁浩然無奈的搖搖頭,“沒有。” 他確實還沒談過對象兒,主要是一直沒遇著過很喜歡的姑娘,而且自打他十六七歲起,他媽就對他耳提面命,要尊重女孩子不能傷害女孩子什么的,所以他也就沒像有些同學那樣隨隨便便的談對象兒。 丁媽嘆了口氣,“我們小山也是,到現在還沒對象兒呢。” “媽,”丁小山低低的叫了一聲,不讓丁媽再說下去,“梁老師都累了,先讓人家歇歇吧。” “哦對對對,”丁媽親切的拍了拍梁浩然的胳膊,“有啥事兒你就說啊孩子,把這當自己家。” 梁浩然笑著點點頭,“謝謝阿姨。” 右邊那間小屋子就是給梁浩然準備的住處,進門正對著的角落里有個小立柜和臉盆架,里邊靠墻有一鋪小炕,炕對面的窗戶下擺著一套學校里那種的木桌椅,桌面鋪著一層嶄新的紅格子棉布,桌角上還支著盞簡陋的白色小臺燈,看起來倒挺溫馨。 丁小山忙進忙出的折騰,又是給梁浩然打洗臉水又是打洗腳水的,怕梁浩然不習慣直接喝井水,上午還特意燒了一壺白開水給梁浩然晾著。 “你看看還缺啥不?”丁小山把梁浩然拿來的被褥鋪到炕上,“你要是覺著得炕太硬,家里還有干凈褥子,我拿過來給你鋪下面。” “不用,沒事兒,我睡床也不喜歡太軟的。”梁浩然坐在小桌邊,喝著白開水吹著穿堂風,很享受這種什么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感覺,在家里的時候他媽都沒這么伺候過他。 “嗯,睡硬點對身體也好。”丁小山從炕上下來,他一直忙乎的腳不沾地,臉蛋始終紅撲撲的,“那你先歇歇吧,我準備晚飯去了,有事兒你叫我。” “吃什么呀?”梁浩然這會兒倒一點不覺得累了,反而對這一切都挺好奇。 “早上殺了只雞,”丁小山觀察著梁浩然的神色,像是怕人不滿意,“我再去園子里摘點茄子豆角,這些行么?” 梁浩然是不挑食的,只要做的不是太難吃都沒問題。 “行,”他扭頭從小窗口看對面的菜園子,脖子伸的老長,“就去那里頭摘嗎?” “嗯,”丁小山瞧他這個新奇的樣子像小孩兒似的,就忍不住笑,“要不你也進去看看,還有黃瓜柿子啥的,你想吃就摘。” 梁浩然頭一回進農村的菜園子,感覺挺新鮮,這園子不大,種的東西卻不少,一嘟嚕一嘟嚕的西紅柿墜著秧,一根根翠綠的黃瓜垂在葉子下面,一個個憨憨圓圓的南瓜滾在藤蔓里,看著就很有收獲感。 梁浩然摘了幾個有花花綠綠紋路的小柿子,丁小山說那叫小皮球,咬一口嘴里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 倆人在園子里轉了好一會兒,直到丁小山摘滿了一盆豆角和茄子才出去,可梁浩然走在后面關園子門的時候,不小心被門上支起的鐵絲梢劃破了手心。 “嘶!”梁浩然在吃疼的瞬間就抬起手,傷口不算深,半寸長左右,但也流出不少血。 丁小山聽到動靜回頭,“呀,”他抓住梁浩然流血的手看了一眼,趕忙抱著盆朝大屋跑,“你等著啊我去拿藥。” “不用。”梁浩然沒當回事,只是個小口子而已,他還不至于那么嬌貴。 但丁小山很快就從大屋里跑出來了,左手扯著一小條白布,右手捏著一團褐色的東西。 “這是什么呀?”梁浩然好奇的看著丁小山把那團褐色的像海綿似的東西按在他手心處,一捏還直冒煙。 “馬糞包。”丁小山說著,又用白布條輕輕的纏上梁浩然的手掌。 梁浩然驚了,要把手抽回來,“馬糞??” 丁小山噗的笑出來,“不是,”他拉住梁浩然的手,小心的把布條系好,柔聲解釋道:“它學名叫馬勃,是菌類,止血止疼特別好使,村里人磕碰出血了都用這個。” “哦。”梁浩然點點頭,這才放心,好像真是,手心里似乎真不覺得疼了。 最后丁小山把布條的末端系成了一個小蝴蝶結的樣子,還低頭湊上去吹了吹,哄小孩兒似的耐心,“行了,先別碰它,晚上就好啦。” 隔著好幾層纏繞著的棉布,梁浩然沒感覺到吹向手心里的氣流,只能看見丁小山低著頭時秀挺的鼻子和嘴角彎起的纖巧弧度,有一種春雨潤如酥的溫柔。 “謝謝你啊,丁——”梁浩然頓住,想了想,乖乖巧巧的叫了句,“小山哥。” 丁小山挺驚訝,抬頭愣愣的看著梁浩然。 在劉支書家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個看起來嬌生慣養的大男孩不喜歡這里,雖然言談間禮貌得體,卻有一種無聲的冷淡和疏離。 不過梁浩然是真心感覺丁小山很可親,忍不住的想要湊近乎,況且這村溝里他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又要住在丁小山家,關系好點也能讓丁小山多照顧照顧他嘛! 想到這梁浩然咧開嘴,狹長的眼睛瞇起來,朝丁小山撒嬌賣乖的燦爛一笑。 丁小山倏的又低下頭,臉紅的像園子里的西紅柿似的,“不,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