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沂很喜歡冬天，不僅是因為喜歡下雪，還因為楚凊的生日是在冬天，再之后就是圣誕節，還有元旦和新年。小孩子都喜歡過節，陸少沂也不例外。

    今年的圣誕節剛好撞上周末，陸少沂很開心，周五晚上就去蛋糕店訂了圣誕蛋糕和各種點心。

    “你覺得圣誕老人今年會送我什么禮物呢？”陸少沂抱著阿麗莎趴在地毯上玩，室內暖氣開得很足，楚凊只穿了一件長袖睡裙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他和那只半大的小金毛玩，目光很溫柔。

    “哎，其實我什么都不想要。”那些該有的物質條件陸如琢不會給少了，等到想要什么了更是有人主動送到手邊，圣誕禮物只是重在意義而已。他把阿麗莎放在地上，自己坐在楚凊旁邊：“mama，你想要什么。”

    楚凊有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有回答他，只是低著頭。

    陸少沂沒指望楚凊回答他，抱著楚凊的腰撒嬌，頭剛到胸前，毛茸茸的，“mama身上好香。”

    楚凊把手放在陸少沂頭上，摸了幾下覺得手感很好，就一直摸，直到揉亂陸少沂一頭微卷的短發。好像小綿羊，楚凊發愣，陸少沂長得好快，感覺一下子就長大了，明明之前還是小小的一團，可以抱在懷里。

    “好喜歡mama，mama喜歡我嗎？”陸少沂很喜歡問這種問題，每次問的時候楚凊都會抱著自己很認真地點頭，他喜歡楚凊抱著自己的感覺，又香又軟，很溫暖。

    雖然每次被陸如琢看到都要罵他兩句，說他多大了還沒斷奶，但又不敢把他扯開，因為楚凊會生氣不理人。

    “叮咚。”有人按門鈴，大概是他昨天訂的蛋糕到了，陸少沂咚咚咚地跑到門口去接，楚凊也跟著走過去想幫他拿，等到了玄關陸少沂已經兩手提滿了各種圣誕主題的甜點，正一腳踢在門上。

    他才不想要別人看到mama呢，雖然mama很好看，但是別人總是用一種想要擁有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陸少沂就一陣火氣涌上來。上次楚凊去接他的時候，那些同學雖然都只是羨慕地看，當時的確滿足了他的小小虛榮心，但后來陸少沂發現，他其實并不想讓別人看見楚凊。

    討厭的老爸，陸少沂提著兩袋子甜點，默默詛咒今天陸如琢加班。雖然是周末，陸如琢好像有什么事情出去了，中午還抱著楚凊親了兩下才走。

    楚凊想幫他提一下紙袋，陸少沂沒給他，一搖一擺地走到桌上，自己一盒一盒碼整齊擺好。阿麗莎搖著尾巴湊過來，腳搭在凳子上想去聞蛋糕。

    “阿麗莎，不許上來。”陸少沂拍拍狗頭，又牽著楚凊回沙發上坐著了，手上抓了一袋曲奇，自己吃一塊要遞給楚凊吃兩塊。

    楚凊吃得慢，閉著嘴巴小口小口地咀嚼，眼睛盯著屏幕上播的經典動畫，陸少沂在旁邊感嘆，mama連吃東西都這么好看。

    湯姆貓給了杰瑞一根糖果拐杖，杰瑞捧著糖果舔了兩口，在湯姆對牛奶下嘴的時候把糖果拐杖伸進去，將藏在其中的捕鼠夾給撈了上來。楚凊看得認真，嚼曲奇的動作都慢了下來，看到杰瑞用糖果拐杖勾住安在捕鼠夾上的禮物奶酪的時候緊張地看著，又因為發現捕鼠夾原來是個八音盒，會發出鈴兒響叮當的音樂而撲哧笑出來。這個時候的楚凊鮮活靈動，笑起來眉毛微微挑起，嘴唇是濕潤的水紅色，濃墨重彩，像一朵沾著露水的玫瑰。

    陸少沂看到楚凊笑，也很開心，他光顧著看楚凊去了，也沒注意動畫。不知道看過多少次，楚凊倒是不會膩。

    陪著楚凊看了幾集動畫之后，陸如琢回來了，手里也提著蛋糕，楚凊過去幫他拿的時候被抱在懷里親，兩只手軟軟地推拒，小聲地嗚咽。

    “寶貝平安夜快樂。”溫柔地親在臉頰，向楚凊道歉，“抱歉，今天有點事，下午沒能陪你。”

    楚凊搖頭，兩手環著陸如琢的腰抱著，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踮著腳，在陸如琢低下頭的時候吻在他唇角。

    抱著膩歪了一會兒，再對上陸如琢黑沉目光，楚凊有些畏縮地往后退了一步，這個動作讓Alpha不悅，楚凊被他強勢地抱回來，輕輕地咬了一下后頸，但也僅僅是咬了一下，陸如琢嘆了口氣，放過了他。

    晚飯很豐盛，楚凊最高興，陸少沂和陸如琢知道他喜歡吃甜品，蛋糕曲奇草莓塔擺了大半桌，還有各式西餐。陸如琢給楚凊倒了小半杯紅酒，看著他捧著杯子乖巧地喝，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喝睡前牛奶，小小的舌尖卷走深紅色的液體，是很漂亮的顏色。

    吃完飯楚凊牽著陸少沂去那顆高大圣誕樹那里，一人高的圣誕樹上纏著絲帶和彩燈，掛滿了禮物盒子，陸如琢關了半邊的燈，節日氣氛更濃厚。

    楚凊一直在摘禮物給陸少沂，摘到最后的樹頂，扯陸如琢袖子要幫忙，陸如琢湊過來咬耳朵，“凊凊都沒有給我的禮物嗎？”

    楚凊紅了臉，似是沒想到陸如琢會和兒子搶禮物，圣誕樹上的禮物都是楚凊包好，然后和他一起掛上去的，都是一些時興的玩具和電子產品，還有阿麗莎喜歡的布玩偶，而這些陸如琢應該都不喜歡。

    “開玩笑的。”摘下了最后的禮物盒子，這個盒子包裝楚凊不是很熟悉，好像不是他放上去的。

    “凊凊把它打開。”小心翼翼地引誘，怕嚇壞了他。

    楚凊有些不安，但還是抽掉絲帶，打開包裝——是個絲絨小盒子，里面裝著和楚凊脖子上掛著的那枚戒指同款的指環，只是更大一圈。

    “凊凊把它送給我好不好。”陸如琢抱著輕微發抖的楚凊，用親吻安撫，“乖，送給我好不好。”

    楚凊紅著眼睛看著陸如琢，嘴巴也委屈地撅著，他有些不明白。

    陸少沂早在看著氣氛不對也抱著阿麗莎坐到沙發另外一邊沉默著埋頭拆著堆成山的禮物。

    楚凊攥著絲絨盒子，縮在陸如琢懷里顫抖，他不明白。

    “幫我帶上好不好，凊凊。”陸如琢吻在他淚濕的眼角，伸出空空的左手。

    楚凊抽噎著，手快要顫著捏不穩戒指，淚水模糊視線，他抬頭望向陸如琢，似是還有些猶豫，又或者說是擔心。

    陸如琢握住他的手，這只手溫暖干燥，比楚凊的大上一圈，收攏起來可以緊緊的包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的時候又很有力，無法掙脫。

    再等了一會兒，楚凊好似下了決心一般，捏著戒指，套在了陸如琢的無名指。

    “謝謝凊凊。”陸如琢抱著哭得傷心的楚凊，像哄小孩那樣拍著后背，他說愛他，他經常和楚凊說愛。

    那就愛吧，被陸如琢抱回房間的時候楚凊閉著眼睛，他也曾經多么想說出口。被親吻被抱的時候意識恍惚，楚凊埋在陸如琢頸窩，捧著胸前掛著的指環掉眼淚。

    已經分不清了，愛。

    但此時此刻，他相信自己是被愛著的。

    陸如琢沒想到，平安夜里高高興興抱著老婆做了一輪，以為可以繼續再去浴室再來一次，結果楚凊半路想起來還沒給陸少沂掛在床頭的巨大襪子里裝禮物，又打發陸如琢去兼職圣誕老人。

    再回來老婆已經摸回床上睡著了。

    陸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