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昂睡了一個好覺，神清氣爽來到教室，對誰都是笑嘻嘻的，連平時常常能聽到的臟話都沒說，只是上課依舊在打瞌睡。

    “穆兄，你瘋了？”任龍川小心翼翼地靠近穆子昂。

    “滾，老子很正常，只是心情好擺脫了一個惹人煩的東西就是了。”

    坐在后面的蕭頃一聽興頭便被挑起來了，“什么惹人煩的東西啊？”

    “呃，不重要，擺脫了就好。”穆子昂擺擺手滿臉高深莫測，彎了彎桃花眼眉毛一挑，嘴角含笑。

    最后一節課下，穆子昂跟著三人出了教室門，穆子昂剛穿過班門，前面三人便停下了腳步，穆子昂差點一鼻子撞上，怎么了？向四周一看，聚了好多人，雖說是飯點走廊人多但，為什么大多都是女生，還眼里閃著……激動？

    面前的三人忽然向旁邊走去，穆子昂正對著一位他自己以為再也不會看到的人。

    宋之問。

    “他來找你的，你怎么認識他的啊？”任龍川把頭伸到穆子昂身邊，好奇欸。

    未等穆子昂回答，宋之問便把穆子昂拉到自己身旁，一手搭在他肩上。

    “你們去吃飯吧，他和我一起。”宋之問臉上帶著笑容用著只有穆子昂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要是敢拒絕敢把我的手從你肩上拂下，我不介意讓你知道懲罰是什么。”

    穆子昂僵在原地沒有說話。

    鄭麟面帶疑惑的上下掃視，任龍川明顯還要說什么，蕭頃只是笑了一下將兩個人帶走。

    “不該說話就不要說話。”蕭頃告訴兩人。

    身后的走廊上，宋之問依舊攬著穆子昂肩膀，只有穆子昂真的搭在他肩上那只看起來虛搭的手有多用力捏在他肩膀上。

    “你不是高三嗎……”

    “怎么了，高三也有吃飯時間。走吧。”宋之問帶著穆子昂向下走。

    “說說吧。”

    “什么？”

    “把我刪掉的理由。”

    穆子昂轉頭去看宋之問，他臉上的笑意不知什么時候隱了去，沒有半點情緒，不再是之前看到的陰翳，什么都沒有，穆子昂莫名一陣心悸。

    “我以為……”

    “以為我沒有聯系你，到了高三學業重，然后對你喪失興趣？穆子昂，在我沒有說話的時候不要妄下結論。”宋之問松開了搭在穆子昂肩膀上的手。

    穆子昂以為自己解脫了，下一瞬下巴便被人掐上了，用力之大使穆子昂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宋之問掐著穆子昂的下巴把人往自己面前帶。

    “沒有耳洞啊。”

    “廢話，誰會打那玩意兒啊！”

    “那就去打。”

    “你他……管太寬了吧！”

    宋之問沒有說話，拉住穆子昂的手腕向校門口走去。門衛也沒攔著竟然就讓他們出去了，還悠哉地翻了一下手中的報紙，不甚在意的樣子。

    “喂！我還沒吃飯呢！你去哪啊！”

    “餓著。閉嘴。”

    宋之問抬手叫了一輛車，帶著穆子昂到了一家店面門口。

    店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個裸著上身戴著金鏈子寸頭滿身紋身的肌rou男走了出來，手里還提著一袋垃圾。

    “喲，”那人看到宋之問明顯一愣，但隨即便是滿面笑容，“宋哥怎么來了，你先進，小夏他們都在。”

    宋之問朝他點點頭，拽著穆子昂進了店。穆子昂回頭看著那個哼著歌倒垃圾的男人，他，不冷嗎？

    店里還有三個人，都穿著短袖，空調暖氣開得很足。見了宋之問都起身笑著打招呼。

    “宋哥今個兒來干啥呢？”

    “打耳洞。”說完把穆子昂往前一帶。

    穆子昂一個趔趄站到了眾人視野中央，隨即回頭對著宋之問面帶薄怒，“我沒說要打耳洞！”

    “我說了，”宋之問走到一旁的沙發處坐下，抬手指著杵在柜臺后面的三個人，“你們按著他去打。”

    三人看著穆子昂明顯抗拒的動作和神情，不知道是該上前還是當背景墻。

    “怎么不動，”這話明明是說給那三個人的，宋之問只是盯著穆子昂緩慢脫下自己的外套，“想讓爺親自動手？”

    穆子昂緊緊咬住牙用力攥緊了拳頭，目光兇狠，費力地張口，“打，走。”

    三人一看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里面有一位被稱作小夏的站了出來，“那個，同學，來到這邊。”

    穆子昂跟著小夏穿過柜臺旁邊的走廊，來到由玻璃墻圍起來的房間。

    “你坐在那個椅子上吧，”小夏打開掛在墻上的柜子拿出工具，“你旁邊有個柜臺，你看一下是要耳釘還是旁邊那個挺素的那種。”

    穆子昂起身走到柜臺旁邊，柜子里排列著各種形式的耳釘，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一個毫不起眼不會反光發亮的耳釘。

    “這個。”

    “行。我們這個耳釘是999足銀的，打耳洞當天是能洗澡的，不要熬夜、喝咖啡，多喝水，要是化膿出血，用85％的酒精擦一下，紅霉素軟膏也可以。”小夏一邊叮囑一邊利落的打耳洞。

    穆子昂的眼神越過小夏穿過玻璃幕墻看到了掛在白墻上的照片，四個人，穿著同樣的衣服，留著同樣的發型，露出的手臂都有紋身。

    什么都沒有的人沒有拒絕的權利。宋之問那天在他耳邊的話語縈繞在他腦海里。

    cao，宋之問，給爺等著，我絕對不會屈服于你！穆子昂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

    “好了，出去吧。”

    穆子昂起身朝外走去，宋之問坐在沙發上，嘴里叼著一根煙，身邊的是剛才出去扔垃圾的男人。兩人不知在交談著什么，宋之問不再是面無表情，一絲疲態爬上他的臉龐。穆子昂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

    “出來了啊，走吧。”宋之問抬眼看到穆子昂，按滅了手里的煙，拿起外套穿上。

    四人向二人說了再見，將他們送到門口。

    馬路邊，宋之問伸出手，穆子昂眉頭緊鎖往旁邊躲去。宋之問倒沒有掐他下巴的意思，只是將手扒開衛衣的帽子，看到了穆子昂耳朵上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