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安排課業(yè)，”蔣舜霆覺得這句話也是白囑咐，按照林瑜之的自覺，如果不是自己來這邊，每天肯定都按部就班安排好了。看林瑜之乖乖應是，蔣舜霆又覺得不是滋味。

    林瑜之在學校，成績應該不錯吧，可惜自己在他的成長時期，自己沒有給予過一點溫情。十歲之前，他忙著擴土開疆，孩子都給那個女人和保姆帶著。離婚后，他又深恨林瑜之有那個女人的一半血脈，百般虐待，如果不是怕外界非議，連學都不會讓他上，更何談關心他的學業(yè)？

    若是普通家庭的孩子，那么勤奮的寫完作業(yè)，怎么也要和父母炫耀一下，討要些禮物。輪到林瑜之這里，如果不是他垂問，他怕如果有一天檢查，發(fā)現(xiàn)作業(yè)早就寫完，只會認為他糊弄主人，才猶猶豫豫的說出來——他并不以此為一件可以夸耀的事情。

    他虧欠林瑜之的，太多了。他的小瑜這樣聰明懂事，一定要獎勵！

    開車回老宅的路上，蔣舜霆想了很多禮物的可選方案，他對林瑜之了解甚少，不知道他有什么愛好，但是比著蔣璋之，林瑜之少什么，他就買什么好了。

    他沒著急回公司，是因為他要去和父母談林瑜之的問題。父母因為他前妻的事，對林瑜之也不很關心，又有嫡長孫承歡膝下，次孫雖然名分不正，但是也玉雪可愛，對這第四個孫兒，感情十分淡薄。

    結果到了老宅，他父母竟然去郊區(qū)別墅乘涼了，大侄子跟著去了，二侄子在他親生母親那里，大部分仆傭跟著父母去了郊區(qū)大宅就顯得有些冷清，他問管家：“璋兒呢？還沒醒？”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多了。

    “璋少爺今天早上四五點才回來，要叫醒他么？”管家回道。

    這個年齡，蔣璋之應該是沉迷游戲，再大點就出去喝酒飆車玩女人，可謂五毒俱全。蔣舜霆也要反思自己，他接手了這個孩子，就應該擔負起責任，教出這么個紈绔子弟，也有他縱容的過錯。

    他想著應該和蔣璋之聊一聊，他大哥也不怎么管這個孩子，就算這個孩子前世做了錯事，也有一半是他沒教好。

    “晚上我回老宅吃飯，等他醒了你告訴他一聲。”要不然還不知道又去哪里打游戲了。

    蔣舜霆排序為次，上面有一個大哥蔣舜霄，所以早早謝了繼承家業(yè)的心思，拿了一筆錢自立門戶，他自身能力不弱，有蔣家兜底，搞得風生水起，產(chǎn)值已經(jīng)逼近蔣家本家。回顧這十年間，他也做過錯誤的決定，也貽誤過戰(zhàn)機，如今重來一次，自然要可以彌補回來。

    晚間，他回了老宅，蔣璋之已經(jīng)坐在餐桌邊等他了。蔣舜霆和蔣璋之吃了一頓晚飯，老宅雇傭的廚子自然不錯，便是只有兩個人也做了十六道菜，蔣舜霆覺得也就是那樣，他久不在老宅獨自吃飯，廚子也是按照老爺子老太太的口味做的，也就不符合蔣舜霆的口味。不像他在林瑜之那邊，林瑜之是完全按照他的口味來做，自然十分貼心——畢竟稍有不順心，就是一頓棍棒。

    吃完飯，蔣舜霆在客廳端坐，吩咐蔣璋之：“去把你期末考試成績單和暑假作業(yè)拿來。”

    蔣璋之本以為蔣舜霆要陪他看電視，卻沒想到突然說到成績和作業(yè)，他只支支吾吾道：“成績單……沒去領……”

    不必蔣舜霆猜，都知道這是個借口，蔣璋之成績墊底，哪里好意思拿出來？又說：“那你的作業(yè)呢？放假也十天了吧？”

    蔣璋之心中疑惑為什么蔣舜霆突然問道成績和作業(yè)，面上只露出親昵討好的神色，蹭到蔣舜霆身邊，抱著蔣舜霆的大臂，撒嬌道：“爸，你怎么突然要查作業(yè)？這不是剛放假，我先玩兩天，這就開始寫？好不好？”

    “坐好了！”蔣舜霆帶有些嚴厲，蔣璋之不敢不聽，忙也坐好，“之前說給你報補習課程，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再開學你就初三了。”

    衣食住行不曾虧待蔣璋之，學業(yè)上，蔣舜霆在最著名的一對一補習機構充了巨款，就是為了蔣璋之的成績。

    “過幾天就去，”蔣璋之糊弄道，又有些不滿：“您不是說了嘛，就算我不學，也能進立華高中！”

    立華高中是本市top3的高中，論校園環(huán)境當屬本市第一，雖然是私立，但是分數(shù)線奇高無比，蔣璋之考上是不可能的，憑借著蔣舜霆的面子和錢，就算蔣璋之考全市最后一名，也能送他進去。

    “東西學到才是自己的，”蔣舜霆和蔣璋之講道理，“我能送你進去，但是你如果在高中成績倒數(shù)，我也臉上無光。趁著還有一年，你別出去胡鬧了，好好在家學一年……”

    大致也就是些學習有多重要的話，他看蔣璋之越來越不耐煩的神色，也懶得多說，就把人打發(fā)走了，他則上樓回了自己屋里看白天沒看完的材料。

    這一看就到了九點多，他有些渴，杯子里卻沒了茶水——他又有些懷念在外宅處，林瑜之隨侍服侍在側，每次要喝茶都是溫熱的。蔣舜霆慚愧的檢討，他是被林瑜之慣壞了，林瑜之是他的兒子，卻天天伏低做小，伺候他，他這個爹做的確實太混賬了。

    下樓去廚房，管家在廚房里候著，一看蔣舜霆拿著茶壺來了，給蔣舜霆添水，還問他要不要夜宵，蔣舜霆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只搖了搖頭，又問：“給小璋送份水果拼盤上去。”男孩子么，晚上多加餐。

    管家匯報道：“八點多的時候，璋少爺怒氣沖沖的一邊打電話一邊出門了，還沒回來。”

    看來自己的勸告一點用都沒起，蔣舜霆喝著茶，隨口問道：“可說了去哪了？電話里講了什么？”

    “璋少爺電話里好像說……一定是那個賤人告的狀……我問他何時回來，他也沒說。”

    蔣舜霆眉頭一皺，內(nèi)心隱隱有些不安。蔣璋之從小就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他這句話好像隱隱指的是林瑜之……

    “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了。”蔣舜霆放下茶杯，不管他的直覺對不對，還是去一趟踏實。

    ……

    “叮咚……”

    林瑜之心一驚，父親說回老宅了，今晚還有誰來？林瑜之快步走到門前，從門鈴上看，竟然是蔣璋之。

    難道是父親派蔣璋之來教訓自己？林瑜之不敢怠慢，立時開了門，低頭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句：“璋少爺。”

    蔣璋之似笑非笑的吩咐：“去，把你的成績單和暑假作業(yè)拿過來。”

    一聽暑假作業(yè)，林瑜之便以為是蔣舜霆要檢查，派蔣璋之來取，雖然不明白為什么非要大晚上來，他還是把成績單和暑假作業(yè)拿了過來，請蔣璋之過目。

    蔣璋之翻著林瑜之的成績單和作業(yè)，看著年級排名那刺眼的5，和寫的滿滿當當?shù)氖罴僮鳂I(yè)，他終于確定了為什么今天二叔對他挑三揀四。他對林瑜之素來不客氣，一抬腳就揣向林瑜之的膝蓋，林瑜之應聲跪地，蔣璋之把所有冊子往林瑜之身上一撒，成績單、暑假作業(yè)本、練習卷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果然是你這個賤人挑撥的！”蔣璋之斥罵道，他四處尋摸工具，看鞋柜旁掛著的木質(zhì)長鞋拔子，他摘了下來，“你以為你告我的狀，爸就會喜歡你！”

    說著，他拿著鞋拔子打向林瑜之的后背，因為離得有些遠，他擊中了林瑜之的左邊肩胛骨。

    木質(zhì)的鞋拔子，除了前面是半圓的，幾乎和木棍沒什么區(qū)別了，蔣璋之又在氣頭上，那一下沒收著力，林瑜之只覺得左肩劇痛，本來是跪著的，這下狠打讓他只能趴在了地上，左手有一瞬間的失力，根本撐不起來。

    林瑜之整個人的懵的，蔣璋之一進來就打他，又說什么告狀，他怎么敢告蔣璋之的狀？那可是父親現(xiàn)在的兒子……

    蔣璋之卻沒有打斷放過林瑜之，又狠狠打了兩下，一下在脊背，一下在屁股，林瑜之本不敢出聲，挨罰的時候不能喊叫是規(guī)矩，可是實在太疼了，仿佛一道火燎過皮膚，在脊背和屁股上噬咬。

    他屁股上還有舊傷。

    “啊……啊……璋少爺……我沒有……”林瑜之艱難的意圖解釋。

    蔣璋之卻絲毫不理，上前一把扒了林瑜之的家居褲，露出林瑜之紅腫上還有條狀痕跡的屁股和白玉般的大腿。

    “跪起來！”蔣璋之用鞋拔子的前端摩挲著林瑜之的屁股，似乎在研究怎么下手好，林瑜之強忍著肩胛骨的劇痛，立起身子，用肘撐地，做好挨打的姿勢，還沒等他跪穩(wěn)，鞋拔子又裹挾著風直直的擊打了下來。

    “啪——啪——啪——啪——啪——”

    連續(xù)五下！蔣璋之絲毫沒有收力！

    林瑜之咬著嘴唇，承受著擊打，沒了那一層薄布，痛感更加強烈，這五下又太快太急，重疊的疼痛令林瑜之根本反應不過來喊痛。幾秒后，他稍稍緩過來后，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蔣璋之十分陰毒的話語。

    “你自己——把這里的東西，全部撕碎，每一張都要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