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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調教成貓在線閱讀 - 墮落01(輪jian什麼的,最討厭了)

墮落01(輪jian什麼的,最討厭了)

    當聊天室刮起一陣腥風血雨時,身為當事人的御江瀾卻在一個杳無人煙的鄉間小道上慢悠悠地開著車。

    已經連開了兩個小時車的御江瀾很有身為疲勞駕駛的自覺,因此他不敢開快,始終維持著同一個時速行駛,估計能在一個小時後回到帝都。

    車內的冷氣很是舒服,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御江瀾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坐在副座的御梟聊著天。

    雖然和自己妄想出來的幻覺說話本身就是件詭異至極的事情,但對御江瀾而言這也不過是扭曲日常中的平凡。

    他從來都沒有正常過,自然也無法體會正常的滋味為何。

    “我啊,做過一件事情,我瞞著清澤偷偷攅了筆私房錢,還買了求婚戒指,我那時想得很美好,等他答應我的求婚,我就要綁他去旅游。”

    ──為什麼是用綁的?

    “因為他曾經說要帶我去旅游,結果他在前往機場的路上臨時接到了一份重要的工作,不得不掉頭回家。雖然我跟他說沒關系,但這件事一直其實都被我記在小本本上……”

    ──呵,你可真是記仇。

    “我都想好了,求婚成功後我說什麼都要帶他去旅游,如果他不愿意我就直接把他打暈綁上飛機,要是他的經紀人問起我就說是帶他出門散心,順便替他請個長假,因為清澤那段時間真的太累了,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所以我才想趁機帶他去放松身心來者。”

    ──如果當時成功了,你想和他做什麼?

    “我想想,我們會去走訪名勝古蹟,吃遍當地的特色小吃,然後再買些紀念跟土產……嗯,大概就是那種走到哪玩到哪的自由行,晚上就去旅館泡溫泉放松,吃豪華的海鮮料理,然後還可以打打枕頭仗……”

    ──真是卑微的愿望呢。

    “畢竟我當時就是個沒錢又沒學歷的社畜,你不能奢望我能擁有多美好的愿景。”

    ──那麼現在呢?你還想跟你的小寵物去旅行嗎?

    御江瀾沉吟片刻,僵聲道。

    “我已經,沒興趣了。”

    興許是處於精神耗弱之際,故而御江瀾已然再無多余精力去設置層層心理防線,又或是和他對話的并非旁人,而是他在這世上的另一個自己,因此他才罕見地,展露出了他不為人知的脆弱一面,近乎殘酷地自我剖析。

    “以前,和清澤去旅行一直是我的夢想。”御江瀾握緊了方向盤,聲線依舊毫無波瀾,“可自從拿回身為御江瀾的記憶後,我卻覺得這是件毫無意義的小事,是在浪費時間。”

    御梟安靜地聆聽著。

    “相反的,以前我最厭惡的殺戮,如今在我眼中卻已經跟呼吸一樣平常。或許就和江瀾說的一樣,我正在墮落成一個怪物也說不定……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御江瀾驀地綻出笑容,無端透著絕望的頹靡。

    “因為我啊,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御梟本欲開口,但是劃過御江瀾臉龐的清淚卻生生打斷了他。

    他愣了下,瀾瀾在哭?

    興許是御梟的目光過於熾熱,讓御江瀾感到如芒刺背。御江瀾在瞥他一眼的同時順手抹去了未乾的淚水。

    “想什麼呢你,我眼睛酸,這只是生理淚水。”

    ──只是很驚訝,瀾瀾竟然會在我面前落淚。

    “畢竟我控制不了生理反射,更何況我有什麼理由哭?”

    御梟漫不經心地笑著附和,內心卻是冰冷一片,撒謊。

    讓他想想,在他的印象中,歸功於子殤鍥而不舍的努力,即便瀾瀾被凌虐得再怎麼凄慘,也依舊不哭不鬧,就像個沒有情感的人偶一樣,完美極了。

    除了被子殤弄到精神崩潰的那幾次之外,他幾乎沒有看過瀾瀾落淚。

    但是在遇到沈清澤後,這一切全都變了。

    瀾瀾的情緒開始有了起伏,情感的表達也愈發鮮明,他學會了喜怒哀樂,擁有了七情六慾,活得越來越像個人類。

    甚至還愛上了沈清澤。

    而瀾瀾在成年後,為數不多的幾次哭泣,全是為了沈清澤。

    御梟頗為苦惱地撓撓臉頰,子殤就是過度溺愛瀾瀾,凡事都順著他的意,所以才沒有在第一時間除掉沈清澤,留下這麼一個可能會威脅到瀾瀾的隱患。

    這樣可不行,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將瀾瀾拖進了深淵,說什麼都不能讓瀾瀾逮到機會再次逃離。

    他絕不容許御江澈那時的事情再度重演。

    ──瀾瀾,你愛沈清澤嗎?

    御江瀾懶懶挑眉:“你跟我那狗爹真不愧是父子,都這麼在意我的感情問題?”

    ──你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這是在關心你呦。

    “如果我說愛的話,你要殺了他嗎?”御江瀾的唇角嘲諷地勾了勾,“就跟以前你殺了御江澈一樣。”

    御梟笑彎眉眼,瞇起的黑眸中流淌著詭譎危險的光芒。

    ──倘若我說是的話,你想怎麼樣呢,瀾瀾。

    車內的空氣彷佛都被凍結了一般,氣氛變得緊繃,足以教人窒息的沉默席卷而來,帶著隱隱的威壓。

    “沒怎麼樣,因為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御江瀾聳聳肩,輕而易舉就粉碎了這壓抑的氛圍,語氣淡然,“深愛著清澤的江瀾早在被洗腦的那天就死了,現在我對清澤的感情充其量不過是執念與占有慾罷了,跟本談不上愛。”

    “而且愛這種東西,不過是個累贅,我不需要。”

    御梟眨眨眼睛,而後猝不及防地撲上御江瀾,親密地摟住了他的脖頸,憐愛道。

    ──瀾瀾,好孩子,你果然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

    御江瀾面無表情:“我在開車,給我滾開。”

    置若罔聞的御梟貼在了御江瀾的耳邊,毒蛇一般地繾綣嘶聲。

    ──正因為瀾瀾是好孩子,所以瀾瀾今天的異常,我也可以視而不見吶。

    向來習慣正面對剛的御江瀾正想開口回懟你算個毛線,就被道路彼端的異狀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女孩微弱的求救聲傳進了耳畔。

    御江瀾毫不留情地推開御梟的腦袋,減慢車速,冷靜地觀察狀況。

    御梟哀怨地瞪了御江瀾一眼,發現對方壓根沒有理他的打算。他悻悻然扭過頭,在看見案發現場後,深感興趣地勾起笑弧。

    在對向車道的路邊停了幾輛重機,重機上都沒有人,但路旁的玫瑰花田可就不然了。

    在路燈的照映下,隱隱可見玫瑰花田中數個模糊的人影在奔走,嬌小的身影跑在前端,五個高大身影追趕似地握著鐵棍緊隨其後。

    然後,那個嬌小身影被其中一個人撲倒在地。其他人餓虎撲羊似地圍了上去。

    御江瀾的眉角一抽,一股莫名的既視感撲面而來,這讓他想起了那場該死的聚會,那群輪jian沈清澤的該死人渣。

    過了一小段距離,他將車停了下來。

    左思右想,御江瀾還是掏出了槍放進包包里,將匕首塞進系於大腿上的刀套之中。

    ──為什麼不帶槍?

    “我不對普通人用槍,這是我的原則。”

    御梟看著正在收拾包包的御江瀾,沉聲警告。

    ──你現在的身體支撐不住的,不準去。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沒命令它停下它就能繼續動。”御江瀾將車鑰匙留在車上,沒有熄火,背著背包打開車門,冰涼的夜風吹在臉上,驅散了幾分倦意。

    御梟跟著下了車,雙臂環胸,神情復雜。

    ──就算你救了她,她也未必會感激你,何必如此?

    御江瀾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群人,在心底道,我無法袖手旁觀。

    ──偽善。

    隨你怎麼說,我不過是做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御江瀾翻了個白眼,要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這麼自私,這個社會吃棗藥丸。

    ──但你也要量力而為,平常也就罷了,你知道你現在身體狀況多差嗎?!

    御梟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道。

    ──瀾瀾,聽著,你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報警,然後離開這里。

    很遺憾,做不到,等警察趕來,那個女孩子的人生已經全被毀了。

    ──所以你就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賠上你的人生?

    御梟簡直要被氣笑。

    ──御江瀾,你以為你是什麼英雄?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過去我絕對會殺了沈清澤!

    御江瀾的動作一頓。

    御梟見自己的警告奏效,總算松了口氣。

    “以前,喪失記憶的我在街頭流浪時被一群流氓盯上,拖進了巷子里打……我一直在求救,可許多經過的人看到我都跑掉了。”卻沒想到,他會聽見御江瀾低聲道,“要是當時清澤沒有救我的話,恐怕我已經被他們活活打死了。”

    御江瀾淡笑道。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一直都想成為像清澤那樣的人。所以我想,今天在場的如果是清澤,一定也不會對那女孩見死不救。”

    他呢喃著。

    “而且,輪jian什麼的,最討厭了……”

    御梟還未能開口阻止。御江瀾便已丟下背包,握住匕首,疾風一般地竄了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御梟凝視著御江瀾遠去的背影,下意識伸出手,意圖攥住青年的衣角。

    然而他的指尖卻在碰觸到的同時穿透了過去。

    御梟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掌心,逐漸喧囂的冰冷怒火吞噬了他的表情。

    從背後偷襲的御江瀾用匕首捅了其中一個人的大腿,趁亂牽起了衣衫被撕得凌亂不堪,哭得滿臉淚痕的女孩,頭也不回地朝著停著車子的方向跑去。

    御梟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一切,想看看他家瀾瀾究竟能翻出什麼花來。

    女孩的鞋子在方才的掙扎中弄掉了,加上男女之間的先天體能差異,那群人重整旗鼓後,很快就追了上來。

    御江瀾問了女孩會不會開車,女孩點頭說會。於是他讓女孩跑上車,直接駛離現場,由他留下來殿後。

    女孩焦急地反問:“那你怎麼辦?”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御江瀾將女孩護在身後,小聲道,“等下聽我信號,我一喊跑你就立刻跑,絕對不要回頭,知道嗎?”

    女孩哭著點頭,泣聲言謝。

    追上來的只有四個人,被刺傷的那人還在後頭一跛一跛地拄著鐵棍。

    “就是現在,跑!”

    女孩頭也不回地跑開。那四人本想追上去抓她,然而御江瀾卻在同時壓低身子沖向了他們,逼得他們不得不向後推開,展開防守。

    與四人纏斗多時,御江瀾絲毫不落下風。他靈巧地回避著那些人揮舞的鐵棍,不斷用銳利的匕首在他們身上劃出深淺不一的血痕。

    御梟看得明白,御江瀾沒有對他們下死手,只是單純地想逼退他們。若是御江瀾有心讓他們死,他們現在早成了屍體。

    明明遲早都會墮落到他這邊的,為何還要堅守那不殺普通人的無聊原則?

    御梟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畢竟是他家瀾瀾,寵著唄。

    然而始終將注意力集中在對付四人的御江瀾沒有發現,偷偷朝他靠近的第五人。

    換作平常,御江瀾定不可能犯下這種致命的失誤。然而此刻的他已然體力透支,所以結局早已注定。

    變故發生在剎那之間。

    ──瀾瀾?

    御梟愣怔地看著頹然倒地的御江瀾,雙眸霎時收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