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商品琳瑯滿目，謝清各種口味的面包都拿了一個，走到壓縮餅干的框架前，看見了上次在火車上jiejie吃的那一種，結賬前，他拿了兩袋餅干。

    特里托斯今天過圣誕節，街上人不少，尤其是夜晚十分熱鬧，街邊的小店門口的圣誕樹掛滿了裝飾物和彩球燈泡，小燈泡勾勒出鱗次櫛比的圣誕樹輪廓，人流穿梭，笑聲歡快，店主們賣蘋果的占多數，又紅又大的蘋果放在漂亮的包裝盒里，不少小孩子眼饞，父母就不得不給買。

    謝清沒有過過圣誕節，不過他也不覺得很稀奇，只是覺得給jiejie買個蘋果她應該會很驚喜。

    蘋果在今天漲價比平時不知道多少倍，謝清挑了一個最大的蘋果，讓店主包裝的漂亮一點。

    不過謝清忘記了一件事，這種盛大的日子，jiejie自然不可能待在家里，他拿著蘋果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并沒有人，jiejie給他留了張字條，說，晚上不一定回來。

    謝清把字條折好放進了口袋，回到臥室收拾床鋪，昨晚他是在學校睡的，圣誕節學校放假，他原本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jiejie給他打電話說家里有客人，晚上不要回來。

    于是他在學校將就了一晚。

    床鋪很亂，床頭柜的煙灰缸里四五支燃燼的煙頭，床單上染著不少白色的jingye。

    謝清把床單從床上揭下來，揉成一團倒上洗衣粉扔進了洗衣機里。

    聽著洗衣機轟隆隆的滾動聲，謝清又開始收拾客廳。

    他們租的公寓并不大，一室一廳，所以東西一旦多了就顯得擁擠，而jiejie又總是帶客人回來。

    桌上散落著幾盒安全套，甚至有一個還是用過的，打著結扔在了桌面，沙發里滾著好幾套情趣用品，兩三個跳蛋彈珠，謝清手往沙發縫里一撈，又摸出來口枷。

    該扔的扔掉，該收好的收好。

    全部弄好后已經快半夜了。

    謝清重新鋪了一張床單，噴了點空氣清新劑。

    按照原本的計劃是，他回來給jiejie送蘋果，如果jiejie想出去玩的話，他們可以去斯里廣場看夜鴿子，然后在比得潘美食街吃八分熟牛排，最后如果累了可以去斯特拉公園坐纜車。

    不過一切都幻想都因為jiejie的一張紙條被凐滅。

    墻上的鐘敲了十一下，已經一十點，窗外，昏藍與璀璨交映。

    樓下還有特里托斯人在狂歡，他們喝著啤酒，在圣夜里開了個圣誕party。

    謝清躺在柔軟的床上，枕邊仿佛還殘留著jiejie的氣息，他有些貪婪的聞著枕頭香，恍然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的時候jiejie已經回來了。

    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脖頸有兩道觸目驚心的紅痕，她本人卻像是沒事一樣，坐在沙發上看書。

    謝清從床頭柜的抽屜里翻出來醫藥箱，走到客廳里。

    jiejie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醒了？”

    謝清點點頭，坐到jiejie一旁，打開醫藥箱，從里面拿出來消毒液。

    jiejie微微仰起頭，任他在脖子上涂。

    冰涼的藥液觸碰到脖頸，jiejie稍微抖了抖身子，輕笑著說，“有點癢。”

    謝清小心翼翼的又把棉簽摁上去，那兩條紅痕大概是用皮帶勒出來的，勒的人力度肯定不輕。

    “是比斯老板嗎？”謝清問。

    jiejie沒說話，伸手拿過謝清手里的棉簽，自己抹著脖子。

    見jiejie不說話，謝清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只有對比斯，jiejie才會一直保持沉默。

    比斯就是從車站帶他們回來的西裝男人，在特里托斯擁有一定名望，jiejie說，比斯很難搞，這個人城府極其深，只要不是觸及了底線，盡量不要惹他。

    所以，jiejie才會對比斯比較順從。

    jiejie涂好了藥，把棉簽放回謝清手中，靠著沙發，又繼續看書。

    謝清扔掉了已經使用完的棉簽，收拾好藥箱，才問，“jiejie，要不要吃東西。”

    “我不餓。”jiejie說，“你吃吧？”

    謝清“哦”了一聲，拿出來昨天買的面包，去廚房切片做了一份三明治。

    他坐在沙發上慢吞吞的嚼咽，果醬在嘴里有些酸甜，生菜有些老了，咬起來不太脆。

    “怎么又吃面包？”jiejie從沙發上坐起來，“我不是一直有給你錢嗎？”

    謝清看著jiejie，“面包簡單頂飽。”

    jiejie:“……”

    她回頭從沙發一旁的背包里翻出來兩瓶奶，給謝清，“喝點奶才有營養。”

    謝清接過奶，說，“謝謝jiejie。”

    jiejie合上書，看了眼鐘表，赤腳踩在地上，往臥室走去。

    jiejie沒有關門，謝清轉頭看著jiejie在臥室換衣服。

    她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換了一條紅色的裙子。

    jiejie身體很白，背靠著謝清，腿很長很細，腰間有微紅的指印，蝴蝶骨很漂亮。

    裙擺掉下來，jiejie穿上了裙子。

    她伸手從后頸衣服里把頭發拉出來，甩了甩頭發。

    謝清看的有些愣神，全然沒注意手里三明治的西紅柿片掉到了地上。

    直到jiejie從臥室出來后才回過神來。

    jiejie從衣架上拿上自己的包，掛在肩上，看了謝清一眼，說，“我要去發廊了。”

    謝清看了眼表，有些疑問，“現在才中午，不是晚上去嗎？”

    jiejie在靠門的穿衣鏡補了口紅，說，“昨天有個客人包了我一星期。”

    謝清“哦”了一聲，又問，“那你晚上是不是不回來了？”

    “那倒不一定。”jiejie說，她往柜子上放了幾張紙幣，“你晚上來給我換桶礦泉水，飲水機上的還剩一點了，錢放在這了。”

    謝清點點頭，說，“知道了。”

    jiejie的發廊店在特里托斯的紅燈區，紅燈區開了不少各式各樣的店，不過都是為了掩人耳目，這些店本質都是些不正經的店。

    謝清搬了一桶水，走在紅燈區，路過一家足療店時，門口一個穿著旗袍涂著紅唇的女人用特里托斯話詢問，“小哥哥去哪里？來我們店做足療啊？”

    謝清沒理她，搬著水繼續往前走。

    發廊店在紅燈區的最深處，地段不算太好，在一個路口拐彎的巷子深處，但生意卻是十分火爆，靠的也是店主的技術。

    床上技術。

    巷子里很窄，只有一桿路燈，只能照亮不長的一段。

    周邊石磚的墻面上貼滿了各種情色小廣告。

    謝清提著水進到發廊店里。

    店里沒開燈，十分陰暗，謝清走進去，回頭關好了發廊的店門，然后開了門邊的壁燈。

    壁燈有些昏黃，不是很亮，謝清換下飲水機上的水，翻出來一個紙杯，給自己倒了杯水。

    現在這個點，jiejie應該是在和別人上床。

    他剛剛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飲水機旁邊的桌上放著一盒剛啟封煙，是jiejie會抽的那一盒。

    鬼使神差的，他從里面抽取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夾在指尖，桌上還放著打火機，藍紅的火焰在昏暗的空間亮起來，謝清點燃了香煙。

    煙味刺鼻，第一口他就被嗆到了。

    猛的咳嗽了幾聲后他才下了第二口。

    發廊的燈忽然亮起來，謝清抬起頭，看見了發廊里間走出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也看見了謝清，回過頭看向里間，問，“這是誰？”

    jiejie的裙子變得很皺，頭發也變得很亂，她從里間走出來，看了眼謝清，說，是我弟弟。

    男人說，“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

    jiejie笑了一聲，在男人唇上吻了吻，“你現在知道了。”

    男人笑了笑，手往jiejie的屁股上揉了一把，說，“那我先走了。”

    jiejie送他出去，說，“路上慢點。”

    jiejie有些疲憊的回來，看見謝清手上的煙，走過來蹲下身從他手中拿過煙。

    謝清看著jiejie咬上他咬過的煙嘴。

    jiejie抽了口煙，轉向謝清，往他臉上吐了煙霧。

    謝清被嗆得咳嗽。

    jiejie笑了，慵懶的靠在墻壁上，對謝清說，“謝清，我身體里含著很多jingye，你給我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