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死了好多次
3. 外面在下小雨。噼里啪啦的,很煩。 錢昊大叫著驚醒,大口喘著粗氣,捂著胸口,呼哧呼哧得好一會兒才醒過神。 “踏馬的,夢中夢?”他氣得大罵。 不敢再見那人了,但是翻來覆去的,睡也不敢。 在床頭坐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煙灰缸都快要裝滿這些煙頭。 太晦氣了,想起自己夢中的兩次死亡,就像真的親身經歷了一樣。 那種痛苦,無力,恐懼,憤怒……各種負面情緒在心頭久久不散。 最cao/蛋的是,門鈴又響了。 透過貓眼,能看到果然還是方堂那張死媽臉。 方堂見人遲遲不開門,就給錢昊打了一個電話。 咽了口唾沫,錢昊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在自動掛斷前接了。 “我想和你談談?!狈教玫穆曇袈犉饋砝涞届o,很正常。 稍一遲疑,錢昊又稍稍放下了戒心。 打開門,錢昊渾身緊繃著,就怕方堂再出其不意給自己來一下子。 方堂倒很是從容,甚至熟門熟路到廚房里給自己接了一杯水,然后一飲而盡。 然后臉不紅,心不跳的在錢昊看不見的死角揣了一把水果刀。 “我做了一個噩夢……”兩人坐在沙發,隔著的距離不近,方堂垂著眼娓娓道來。 錢昊聽得入神,眉頭緊蹙,身體微微前傾,手緊緊抓著沙發墊,手心有出不完的汗。 突然,方堂暴起,一下子將水果刀狠又準的扎進了錢昊的心臟。心臟破裂,血透出了衣襟,錢昊捂住劇烈起伏的胸口,極大的恐懼感立刻將他擊垮,嘴唇的血色迅速褪盡。 “別怪我,怪就怪在你是個假貨?!狈教萌徊灰妱偛诺睦潇o,一腳把錢昊踹翻在地,泄憤似的一連踢了好幾腳。 幾秒后,錢昊失去意識時,只覺得渾身都疼,胸口尤其…… 4. 一次又一次重生,讓錢昊感到精神崩潰。 這是多少次了?錢昊又一次尖叫著醒來。 “你媽的別下了行不行!”他對著窗口歇斯底里,每次死亡都會伴隨著雨聲,仿佛那是上天為他彈奏的絕命亡曲。 每次,方堂都會想盡各種辦法進入他的家門,然后殺了他。 無論是找到備用鑰匙,甚至把暴力門劈開……進來之后就會瘋了一樣,向自己撲來,或是錘爆他的腦袋,或是將他腰斬…… 受不了了。 只要是個人,經歷這些都會精神崩潰。錢昊當然也不例外。 他不只有過一瞬把方堂殺了的想法,可是殺人是他最后一層底線,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方堂下不去手,畢竟他和方堂以前…… 他只是想躲,躲掉殺身之禍,他不想反擊,不想手上沾滿血腥。 可他真的受不了了,他怕門鈴響,太怕了。 死,怎么都要死,那他憑什么要死在別人手里,他自殺豈不更好? 癲笑著,像個瘋子一樣打開了煤氣,抱著燃氣罐,要么煤氣中毒死,要么燃氣罐爆炸把自己炸成碎片。 抖著手點燃了打火機,第二種死法實現了。 迷迷糊糊又聽到了門鈴聲,可是自己已經千瘡百孔,血rou模糊了,皮膚碎片崩得滿天花板都是,方堂就算進來了又能怎么樣? 竟然覺得很開心,太美妙了,這種輕松,解脫的感覺,讓人開心得想哭。 5. 又醒了過來。 外面下著小雨,稀稀拉拉的,怎么也下不完,停不了也下不大,堵得人胸口發悶。 沒有驚叫,只是平靜的,迷蒙著睜開眼。 暖色調的天花板,并不是自己家。 錢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不敢置信,自己好像逃過了死亡輪回。 他抱著頭狂笑,帶著驚悚的哭腔,在屋子里與各種各樣的家具擁抱,狂歡。 書桌上有一些寫著奇怪的話的紙片,“我愛他”,“他為什么要拋棄我”,“我不能沒有他”,“恨他我恨他”,“死他必須死”,“不你必須生不如死“…… 紙片是明黃色的,上面的字暗紅,還有淡淡腥銹味,好像是用血寫上去然后干固的。 真晦氣,錢昊一股腦就把它們揚到了垃圾桶。 這時,手機響了,鈴聲很熟悉,但是他的大腦很混沌,想不起來。 來電顯示是——錢昊。 明明自己才是錢昊!這個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忍著強烈的憤怒接通,只聽對面傳來熟悉的,懶散低啞的聲音:“今晚有空?” 是自己的聲音,這明明是自己的聲音! 什么梗在喉嚨,只能瞪大眼睛,死死攥著手機,最終擠出一個“嗯。” 得到回復,電話被掛斷。 錢昊的眼睛很紅,眼里仿佛冒著熊熊火焰。冒牌貨,這是哪個賤人竟敢鳩占鵲巢? 他沒了理智,底線,什么底線?憑什么方堂就能一次次殺人,自己不行?自己不想殺方堂,但是這個冒牌貨憑什么不能殺? 自己必須要把那個冒充自己的王八蛋殺掉! 隨手cao了一把菜刀,顧不得打傘,下了樓。沒有人,什么也沒有,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五感全失只是一片虛空,錢昊不在乎。 他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扇門前。 按響了門鈴,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冒牌貨開的,這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他看到自己很驚訝。 錢昊強笑著:“我都來了?不讓我進去?” 那人側身讓路然后關門,露出了脆弱的后頸。錢昊想要嘲笑他一點也警惕,這個傻/逼。 他揮著菜刀,一下子就砍斷了那薄薄一層血rou與骨骼。 自己,就這么殺人了?輕輕松松的,沒費什么力氣??墒蔷薮蟮男睦碡摀?,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靈魂好像被什么抽離,身體不受自己控制。這不是自己的靈魂。 眼見身體雙手捧起來那剛被自己砍下的頭顱,像在捧起什么珍寶,最終落下一吻,之后還好像說了“愛你”什么什么的。 嘔,惡心,太惡心了。是誰?現在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竭力搶到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像扔什么臟東西一樣扔掉了那顆熟悉的頭。 慌不擇路打開大門奔出去,卻沒想到不知為何門外出現了長長的樓梯。一個踩空,自己便滾下去,在最后一階,腦袋被挫掉了,在疼痛中又一次失去意識。 輪回了太多次,他忘記了這一幕好像曾經就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