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這是最好的奴隸工坊出品的,兩位父子奴
阿蘭話音剛落,蘇天宇停止了咻咻喘氣,陸常猛的身形也停滯了。兩人一起靜立在原地,盯著他不言語,像是在思考,引得他心里微微有些發毛。他想起來過去兩日和兩人的交集,心虛又緊張,但是眼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此時又聽得陸慎思哼哧哼哧地咽了好幾口唾沫,劇烈咳嗽了幾聲,扶著木質干燥的倉庫墻壁,走了幾步,離了阿蘭稍微遠了點才站穩了腳跟。他站得不似蘇天宇陸常猛平穩,雙腿還有些不受控制的發顫,但是開口卻毫不含糊: “要殺要打,悉聽尊便,本大爺可不會隨便聽你一個怪物指揮!” 阿蘭嗖地回頭,聽到陸慎思囂張的氣勢,還有“一個怪物”的形容,他不知怎的想起來在剛剛那人手下受的非人待遇,一股無名火從心頭騰地冒了起來,一直竄到他的眼里,咬牙切齒道:“很好......” “你想怎樣就來吧!我怕你不成!”陸慎思強自撐道。 “阿慎,你別亂說話了!”陸常猛喝住了陸慎思的挑釁,斟酌話語,表情嚴肅,“阿蘭,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和我爸有過節?” “是啊。”蘇天宇觀摩著阿蘭的臉色,竭力微笑,“阿蘭弟弟,我也討厭他把,和他也不是一伙的。還記得我本來是要送你回來的嗎?你不妨說出其中的原委,說不定是有什么誤會。” 阿蘭沿著墻沿,一路走到捆著厚厚繩索的出口。 他剛剛虎口逃生,自然是不愿意再親信那個人的同伙,而且匆忙之間上了這個輪船還不知道情況,也不想再和蘇天宇、陸常猛詳細辯解下去了,只是趁其不備再次拉下繩索,打開大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 他回憶起來登船之前的信息。這個船,要去的地方,似乎是叫“極樂島”? 他見過這個名字。萊恩嘲笑說他的家族有人經常往來在地球和埃美柯之間,每次酷愛停留在一個叫做“極樂島”的地球島嶼。 ——聽著名字就是個好地方。充滿了一股低俗和精盡人亡的氣息。萊恩當時一本正經地說。 但是阿蘭并沒有去過這個地方。他已經上了一層樓,剛走入大廳,幾條彩帶就低垂下來,擋到了他的臉上,他伸手撥開,來沒來得及看見彩帶上的文字,就嗅到一股濃郁的香氣,緊接著就是爆炸似的音樂,從不遠處轟隆作響。 這是什么鬼。 他眼尖,瞅見了幾個稀稀拉拉的人集合成一小群,正向著東側移動,便緊跟著過去,這一走,就走到了播放爆炸音樂的源頭。 那是舞臺的音響傳來的。配上爆炸音樂的,還有一個舉著話筒,在舞臺搔首弄姿的主持人。阿蘭乍看以為是女人,再細看,又發現是男人,只是不知是雄性還是雌性。埃美柯星球原本和地球一樣也有女人,長相模樣也一樣,但是不幸漸漸凋亡,現在只剩下雄性和雌性。他來地球之前,只在畫像雕塑見過女人。這臺上的男人也奇特,不僅僅穿著雕像一樣的衣服,還有著一樣的假發和濃妝,粗糙看造型幾乎是和一模一樣,才會叫他認錯。 “女士們,先生們!”主持人一開口,尖細的嗓音響遍大廳,“It,,,,s the show time!,,,,” 樓下的人群熱烈地鼓起掌來,隨著掌聲結束,臺上猩紅的帷幔拉開,露出了七八個大鐵籠子,和每個籠子里赤身裸體的人,年齡體型不一。有兩個鐵籠子單獨放在最前列,緊緊地挨著,還被一道鐵鏈子從中橫貫。 似男似女的主持人走到最前列的兩個鐵籠子面前,一把打開左側的籠門,這時阿蘭才發現,橫貫籠子的鐵鏈子是從籠中的那個人身上延伸出來,連到另外一個身上的。 鐵鏈很粗且黑,把左側籠子的那人雙手捆在后背,又恰巧交替纏繞在胸前,遮蓋住了朱紅rutou的大半,再一路繞到渾圓的臀部,在股溝下側再度匯合,在匯合出突然分開成兩路較細的鐵索,一路翻到前面鎖住了粗大的欲望,另一路連接到了右側鐵鏈中的人的股溝下側,把兩人鏈接了起來。右側的人身上也是同樣的捆綁方法。 兩人五官頗為相似,只是左側看著成熟一些。 “這是最好的奴隸工坊白堊室出品的,兩位父子奴!”主持人興奮地大喊道,“其中父子均是從出生就被訓練師嚴加看管,從來沒有一刻離開的機會。” “哦——”臺下有人立刻興奮地帶頭怪叫了一聲,鼓起掌來。 下面人聲嘈雜,怪叫聲、喝彩聲此起彼伏,主持人說的什么,阿蘭離得太遠沒有聽清,只見得突然之間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走上了舞臺。 “恭喜戴里克先生在線競價成功!”主持人興高采烈地說道,“稍后我們會把他們送到你的房間。” 戴里克咧嘴一笑,顯得他的頭更加大更加圓了,血盆大口總是讓阿蘭懷疑不會下一秒就流出口水。他也不多說話,痛快地走下來,回到了右側拾階而上,原來他本來是坐在看臺上。阿蘭對于奴隸拍賣并不十分感興趣,只是下意識跟著周圍人一樣追隨著戴里克的身影。 突然,他有了驚人的發現。 他奮力從擁擠的人群中掙扎出一道縫隙,走到了看臺樓梯下,驚喜地喊出:“喬伊斯!” 樓上正在和戴里克打趣說話的瘦高青年男子冷不防有人喊他,迷茫地尋找聲音源頭,四處搜尋下,發現一個朝他揮舞著雙手的金發少年。 “這是?”他大吃一驚,見到了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還沒等他消化完震驚,那個金發少年就“噔噔噔”地跑上了看臺。他走近他,舉了舉紅酒敬道:“萊恩不久前才跟我提到殿下,說您去了修道院和雅各神父一起閉關學習了,怎么突然出現在......” “這個以后我再跟你解釋。”阿蘭打斷他,“你是什么時候來到地球?這艘輪船是去哪里?能怎么樣回到埃美柯嗎?” “這個,這艘船是到極樂島的。”喬伊斯聳聳肩,“極樂島上有很多我們的定居點,可以隨時坐飛船回去。” 阿蘭大喜過望,連聲說好。 喬伊斯瞇著眼睛上上下下地掃視了他一眼,納悶地問道:“您這穿得是什么衣服?” “怎么了?”阿蘭低頭看,自己還是穿著那天從酒店拿出來的簡單白襯衣黑長褲。 “沒有,沒有,很適合你。”喬伊斯玩味地說道。 “你們還有多余的房間嗎?”阿蘭接著問,“我沒有住的地方,還有幾個.....” 他本來想說“幾個人質”,但這樣勢必要向喬伊斯解釋他在地球被抓的前因后果,而一旦解釋了他必然會告訴他的好表弟萊恩,不知道會引起對方幾年的嘲諷。 阿蘭眼睛轉了轉,說道:“還有三個我在地球結識的好朋友,麻煩你也一起安排四個房間,” 喬伊斯皺眉思索了片刻,又回去和戴里克談笑了幾句,然后表情轉為愉悅,他帶著戴里克走了過來,后者見到阿蘭先鞠了一躬,問候道:“喬伊斯沒有多余的房間了,但我這里剛好有幾個朋友有事不能來,空了一堆房,不知道殿下能不能滿意。” “好,那就去你那里。”阿蘭對戴里克的雪中送炭充滿感激,無法挑剔,同時為自己剛剛覺得這人一眼看起來就不像好人而暗自羞愧。 “那王子,請這邊來吧。”戴里克伸手指路。 這邊阿蘭有意外驚喜,另外幾人卻等在昏暗狹小的倉庫里,相互沉默著,跟外界毫無接觸,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你們到底是怎么認識他的?”陸慎思靠著木板,目光呆滯,毫無生機地問。 “不是跟你說了,是突然出現在小猛的車后座上。”蘇天宇耐心地再次重復了,“就在他把車開出外星研究所的時候。現在想想,當時要是能多考慮一些,早點聯系研究所,說不定這些都不會發生了。” “哼。現在說這些也晚了。”陸慎思還是面無表情。 “瞧你這不死不活的樣子。”陸常猛搖頭嘆氣,“剛剛阿蘭在的時候,你不是懟得飛起嗎?”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幸圖個痛快唄。” “什么一刀。”陸常猛回憶起這兩日,阿蘭時不時透露出的緊張、羞澀、手足無措,“他給我的感覺,不像個壞人。你別自己嚇自己。我們先盡量順著他,靜觀其變。” 雖然陸常猛這么說,但是陸慎思顯然不會三言兩語就相信他。陸常猛摸了摸他的頭,繼續安慰道:“不管發生了什么,哥都會在你身旁的。” “還有天宇也是。”他轉過身,定定地看著蘇天宇,“我無論如何,都會保護你的安全。” 蘇天宇也是神色憂愁,聽到這話,也只是勉強地笑了笑。 “我是說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陸常猛握住他的手,摩挲著他掌心的紋路,“等到這次我們度過這個劫難,就兩個人好好地在一起,別再整那些亂七八糟,行不行?” 蘇天宇沒有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該回復什么。 兩人沉默氣氛沒有維持多久,就聽得倉庫的大門又重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