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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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沖進來,緊急查看莫澤的情況。 更多的儀器插在莫澤小小的身體上,他陷入了深度昏迷。 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不論是聲音,溫度,觸覺。 晚上的時候直接轉院,在救護車里配備了基本的醫療設備,連夜開車過去。 期間心臟停跳了一次,是跟車的醫護人員心肺復蘇緩過來的。 早上的時候才開到b市的中心醫院,人已經非常虛弱了。 清晨的陽光淡遠柔和,給寧靜優雅的別墅鋪上了一層暖暖的色調。 一名小男孩剛睡眼惺忪的起床,情緒似乎有點低落,他跑去大廳正準備做早餐的美麗女人身旁,說,“mama,昨晚我夢見哥哥了。” 女人拿碟子的手一頓。 “哥哥好瘦,好可憐,衣服都是破的,他一個人站在黑暗里看著我,我想過去抱他,但無論我怎么跑,還是離他很遠。”小男孩說著說著,眼眶紅了,“我很心急,但哥哥只是一直默默看著我,后來就一個人孤零零的走了,無論我怎么叫也不回頭,我覺得好害怕,mama,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女人摸摸他的頭發,聲音溫和,“乖寶,那只是一個夢而已,不是真的,不用擔心。” “對哦,夢都是假的,mama,你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哥哥,我好想他。”小男孩抱住女人撒嬌。 “這件事情以后再說,先去洗漱吧。” “哦……”小男孩嘟著嘴,心里打定主意,哪天一定要偷偷的去找哥哥玩。 女人拿出手機,隨意的翻動著,突然打開2個月前收到的一條短信。 —mama,你會想我嗎? 凝思著,靜默不語。 良久才發過去一條短信:聽說你生病了,你現在在哪里治療? 本以為,那個人會感恩戴德的回復她。 沒想到幾天過去了,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是開始鬧起脾氣了嗎。 女人失去了耐心,把這件事丟在腦后。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抓不住。 周竟天坐飛機過去b市。 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靜悄悄的,只有儀器機械運轉的聲音。 白的墻,白的窗簾,白的被子,白的床單,白的人。 周竟天手伸過去,撫摸莫澤的臉,比他的手白出一個色調。 是那種沒有血色和生氣的白,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 長長的睫毛卻很黑,在臉上很顯眼。 似乎察覺到皮膚的溫度,莫澤睫毛顫抖著,睜開了眼睛。 周竟天一驚,“你終于醒了。” 昏迷了6天了。 周竟天激動跑去找醫生,醫生進來也沒說什么,只是照例檢查了一下身體的數據,就出去了。 周竟天期盼的眼神平靜下來。 這家醫院,已經是全國最好的心外科醫院了。 這6天里,有國外的專家過來會診,各種視頻會議,都沒有討論出一個好的治療方案。 但他還是覺得,這個結果,太不真實。 莫澤嗓子非常的干涸,周竟天扶著他喂了點水。 他看著他安靜乖巧的面容,心里梗著紛亂的情緒。道歉說不出口,也再說不出謾罵無情的話。 “你好好活著,我以后再也不欺負你了。” 莫澤聽見頭頂傳來那個聲音一向霸道張揚的人變得小心謹慎。 本來是多年來的心理陰影,終于可以撥開這片陰云,他的心里卻沒有什么喜悅。 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什么也不盼。 甚至每日這樣身體在儀器的維持下活著,睜開眼的盼頭就是找到可以自殺的東西,來結束這條爛命。 但他知道,此刻還活著也是因為他命中注定要經受這些苦難。 隨便他們怎么對待這具身體,他都會逆來順受,一直到身體無法維持下去的那一刻。 這就是他最后的倔強。 周竟天見人不出聲,憋不住了。 “你還想怎么樣!想要老子道歉嗎?別太過分了。” 見人還是不回應,周竟天煩躁得想把人扔下,卻只是小心的扶著人躺好。 他氣得在床邊走來走去,停住。 “對不起。”周竟天很別扭的開口,身邊的人哪不是哄著慣著他沒受過毒打才養出這囂張的性子,他從小到大還沒這樣跟人道歉過。 “這樣總行了吧?” 他已經做出了這么大的退讓了,就不要擺著一副快死的樣子出來,看得他心煩。 “其實不需要的,我又不在意。”莫澤輕輕的開口。 周聽他這么說很生氣,但氣不知往哪兒發。 “我不許你不在意!” 莫澤看著窗外被風吹晃的枝葉,影影綽綽。 “反正,你給我好好活著,你敢死,我就殺了你!” 周竟天看人還是一點都不把他來之前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才憋出來的道歉放在眼里的樣子,越加來氣。 “你死了我就將你被我干的那些照片發到網絡上,讓你名聲掃地!” “隨便你吧……”莫澤疲憊的喘出一口氣,蹙眉,閉上眼。 他的聲音,那么有力量,那么有沖勁兒,很吵,耳朵嗡嗡作響。 “草!”周竟天叫罵一聲,把多天的怨氣發泄出來,一拳重重“哐”的垂在墻壁上,仿佛屋子里也震動了一下。 “滴滴滴!”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嗡鳴,顯示器上的心率猛跳,莫澤胸口快速起伏,臉色青紫,開始喘不上氣。 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尼瑪的……”趕緊到旁邊的護士臺喊人,醫護人員迅速趕來救治。 剛出去買東西回來的凌燃見此情景,將手上拎著的兩袋東西扔掉,沖上去揪著站在走廊的周竟天衣領,“你干了什么?你剛才吼他了?誰讓你吼他的!” “我,我看他那樣子我就生氣!”周竟天雖然很后悔,但還是嘴硬。 “我特么……” 凌燃眼睛充血,一拳猛的砸過去。 然后是亂七八糟的聲音,兩人還沒打兩下,就被醫院里的警衛拉開。 莫澤在醫生推了一管藥物后平緩下來。 本來周竟天也想進來看望,凌燃罵著罵著,就要動手,兩人卻不知達成什么協議,輪流看護。 周竟天坐在床邊守著他,看著那天因為他捶墻震動造成的刺激而昏迷的人,有些怔忡,心臟竟然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就算他再不想面對,也逐漸接受了,人真的時日無多這個事實。 無論他再有權有勢,曾一度以為自己可以手捧日月摘星辰,想要的什么東西得不到,到頭來,不過連一個人都留不住。 他身上那在人前一向冷冽高傲的氣勢,莫名就消沉了些。 看著那憔悴的面容,周竟天湊過去,第一次用掌心撫摸那瘦削的俊美臉頰,略長的劉海無力耷拉在指尖。 以前落在他身上的,不是毆打就是欺凌,曾幾何時像這樣溫柔過。 可是,他發現自己對這個人,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大手大腳的用力推搡了,仿佛一碰就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