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雨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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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發布會的進行加速了周氏公眾形象的崩塌。 短短三天,因伽藍寺事件已跌至谷底的股票再次下滑,所有產品與項目皆被取締,公權力迅速介入到整個清算過程中。 然而,即使多方勢力急不可耐地加入到這個大集團徹底滅亡的進程里,仍然有漏網之魚躲在隱蔽的角落,令人難以觸及。 眾人眼中,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之一周炳炎已故,除了似乎充滿誠意的“爛攤子”清掃人周家之子外,焦點都聚焦在了下落不明的前周家二把手周燁身上。 伽藍寺火災后不久,幾個在逃的寺內黑色產業參與者已被逮捕,警方花了極大的功夫尋找周燁的下落,但都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在這件事上,黑白兩道的人似乎都遭遇了瓶頸。 最近,周寫楓接到了幾次沈有赫的電話。電話里,對方把最新的搜索結果告訴了他,一開始還會問他的近況或聊一些別的事,但見他態度冷淡也就沒再執著了。 這一天,他起得很早,穿上了黑色的服裝,和周綺恩一起出了門。 周綺恩最近也很忙,神色相比一個月前憔悴了許多。本來他覺得,周家清算的事應該由他來擔當,但他姐說不放心他來主持,就攬下了大部分的事務。 一小時后,等他們的車到達那一片綠地的時候,參加者已經來了大半,見到他們的時候微微點頭致意。 這里的人里,有一些是他父親的近親,還有一些是和他父親一起打拼過的老朋友,包括公司里的幾個股東和高管。 他和這些人的關系并不算好,有幾個對他最近的所作所為極為不滿,但也許是出于和他父親的情分,他們還是抽時間趕了過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 在處理鄭一芮黨羽的過程中,他和周綺恩查明了他父親的下落。 即使曾失去過大部分記憶,但那起事變的種種,一幕幕已經永遠烙印在他的血rou里。 ——他永遠不會再忘記,他父親在他面前斷了氣,然后,他失去了意識被沈有赫帶走,錯過了他父親的后事。 后來,在他跌落懸崖后,戰爭的焦點轉移到了鄭一芮和周燁二人之間。在狗咬狗的撕扯拉鋸中,大概是出于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殘存溫情,女人派人收走了她丈夫的身體。 然而,當他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那個曾經英挺凌厲、不可一世的男人,已成為了一個簡陋靈堂里,舊相片前的一抔灰。 面對著那個孤單的盒子時,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這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不平凡的一個人,曾擁有過如此轟轟烈烈的一生,應當有一個足夠圓滿的結束。 于是他決定,要在一個莊重的地方,給他的父親一個正式的儀式。 “人都到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周綺恩對他道。 “好?!彼c頭。 他走到最前排的椅子旁邊,和在座的人鞠躬致意后,坐了下來。這時,司儀開始了發言。 突然,天下起了雨,坐在椅子上的人們紛紛撐起了黑色的傘。 雨幕中,一切仿佛都已經放慢了腳步。司儀的悼詞哀而不傷,仿佛越過了草地和田野,飄散到了可以觸及的每一個角落。 慢慢地,有人開始抽泣,還能聽到壓抑著情緒的呼吸聲。 周遭,多了幾分壓抑與苦痛。 在司儀發言結束后,他摘下了眼鏡,撫去了上面的水汽。站起來的同時,他聽到了后方有悉悉索索的,夾雜著恐慌的聲音。 “他這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 “他怎么也來了?……” 他很快轉過身,卻見面前有些踉蹌地走來一個人,手里還拿著一把刀。 男人表情有些猙獰,眼神渙散,但依舊能看出濃重的怨氣,幾步走到了他面前站定。 周綺恩見狀便立刻示意保鏢去解決問題,卻聽他道:“沒事,我來。” 說完,他對面前的人道:“田董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并沒有受邀。敢問這一趟來,有何貴干?” “寫楓,我就是來找你的,周氏的事,我想和你談談……”對方吞咽了一下,似乎在努力耐著性子,眼神中竟有些凄楚,“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但我想告訴你,周氏是你爸爸和幾個前輩一起,嘔心瀝血撐下來的!你真的不可以做這么絕……就算你要清算它,也得給它留一條后路??!” 他皺眉,說:“后路?什么樣的后路?公司的事,我以為田董你已經想得很明白了,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按理說你應該在局子里自我反省了才對。” 他觀察了他兩秒,冷道,“我看在你是前輩的份上原還敬你一分,但沒想到為了一個空殼,你一個還算體面的人竟然把自己喝成這樣,趕到這么多人面前丟人現眼。” “寫楓!”周綺恩在不遠處喊他,眼神示意男人手中的刀,“……說話客氣點。” 男人此時渾身微微發著抖,在他以為他已經無話可說的時候,對方突然抬手捉住了他的手臂:“寫楓!你聽我說……我知道周燁在哪里,你把周氏保住,我就告訴你他在哪里好不好?” 他幾乎要失去耐性,沉聲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跟我談條件嗎?” “沒有,不是……”對方有些神經質地搖頭,“你要知道,當初你爸就是擔心親人朋友,為了保周燁,保公司,才會把那些事情壓下去!你要知道你毀掉周氏,把我們都趕盡殺絕,你爸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啊!聽我的,寫楓,不要這樣極端……” “住口!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臉說這種話?!”他揪起了他的衣領,一字一句咬牙道,“田晉,我告訴你,我爸怎么想的不是由你說了算!我和你之間早已經沒有談的余地了,作為周氏的前輩,請你自重,好自為之?!?/br> “……周寫楓!” 對方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猛地拿起了那把刀,竟將刀鋒抵在了自己胸口,在場的其他人相繼發出了驚呼。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肅穆而沉重的日子,會上演如此驚心動魄的情節。 周寫楓震了震,隨即便恢復了鎮定,聽男人怒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死在這里!今天是個好日子,就讓我和炳炎一起下去吧!媒體那里,你周寫楓的名聲早就不清不白,我的人把你搞臭簡直輕而易舉!這樣周氏還能隨你折騰嗎?你不想這樣吧?……” 他看著已近似癲狂的人。 不知為何,心中涌出了一股不可名狀的悲哀。 他捏著拳,邊逼近男人,邊道:“殺自己算什么好漢,田晉?……有本事,就來殺我啊。” 田晉嘴唇哆嗦著,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寫楓!……” 周綺恩越看越急,低聲讓保鏢安靜地靠近那邊,盡快把人拿下。 而就在保鏢快到男人身邊的時候,男人就抬起了刀,沖向了面前的人。 因為酗酒的緣故,男人身體站立不穩,動作也明顯失控,周寫楓三兩下將他制服,狠力按在了被雨水浸泡著的草地上。 “周寫楓!你個狠心的狗東西!”地上的人還在不斷掙扎,猙獰地嘶吼著,“你他媽沒有周氏算個屁!我就算是死在牢里也要來索你的命!你個狗娘養的給我等著!——” 他冷笑一聲,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將男人的臉幾乎埋入了泥濘里。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在這里,壞了風水,”他彎下腰,在他耳邊道,“監獄這種地方才最適合你,你不想坐牢,我就讓你牢底坐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