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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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隨后有衙役前來復命,李玉笙才知杜俞楠在月林坊被傷的事。當時腰間被劃開深口,血流成河,今夜又不顧勸阻前來施救…… 李玉笙守在床前,目光止不住的打量著杜俞楠。他身為官員肩負權責,怎可鋌而走險,負傷逞強——這是愚笨無腦,意氣用事! “嘶——”床上人輕吟著,悠悠轉醒。 李玉笙恐他出差錯,連忙制止他的動作,道:“你別亂動,多躺著休息” 杜俞楠面色蒼白卻無痛苦,雖稍動彈便引得腰間撕裂的疼,卻依舊笑著打趣道:“笙哥果真在關心我” 李玉笙見他如此不禁心下一沉,神情復雜地將心間疑惑問出:“你既是負傷何苦單槍匹馬來施救?” 派些尋常人來搭救便可,何需勉強前來害那傷勢重上加重。 杜俞楠見他眉心微蹙便跟著收起笑意,無奈嘆氣,道:“我想笙哥對我心存愧疚,從而對我難以抗拒”,目光灼熱,看得李玉笙腦中一愣,慌張移開視線,不知所措。 杜俞楠收回視線,從床上勉強坐起后又忽地苦笑起來:“你總是如此,若有人對你傾訴了常情后再未提起,你便自然將其認作從未聽過見過,好似別人不三番兩次提起你便能心安理得的將其忘卻……我都不知是你并不上心的易忘,還是你怕那些只是一時戲弄,擔憂自己會錯了意而覺尷尬窘迫”,頓了頓,“又或怕自己上了心卻發現不過一場大夢” 李玉笙有些愕然,低垂雙眸,不知所措。杜俞楠所言竟也似有此事——他無從肖想感情一事,自然不知自己是何模樣。可當真聯及感情一詞,他好似確如杜俞楠所言逃避易忘。 他這種有過那些違禮背徳之事的人是注定了孤獨此生,又怎會自作多情去應承他人情意。更何況……杜俞楠所言分明是對他…… 兩人無所交集,唯一契機也不過是杜俞楠一時的頭昏鑄下的荒唐,若要他從中尋求可信度不如去浮世中尋一粒塵埃。 正當他不知如何回應時又聽杜俞楠笑道:“這妄自揣測若是冒犯了笙哥,還懇請笙哥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俞楠說著,話鋒突轉:“可有衙役尋我?”說著又見窗外昏暗,“現是幾時?” 李玉笙見他有意轉移話題,也釋懷些許,道:“丑時天罷”,頓了頓,“他們說明日來與你稟報,”說著又恐他心憂,“只說未有差池,你且安心” 杜俞楠無奈笑著:“如今世道是不大太平,自六皇子兵敗后頻有匪賊四起,雖有鎮壓卻也零零散散四處流竄”,說著忽想起什么,“笙哥可還記得南先生?” “自是記得”,李玉笙腦中忽想起那段時日,不禁腦中一熱,側首垂眸。 杜俞楠見他神情雖是別扭卻非厭惡埋怨,心中顧慮這才稍稍松下,笑道:“說來七皇子兵勝還有我的一份力”,停頓著又移開話題:“笙哥可否替我拿些吃食,肚中空空著實難受” 李玉笙見他滿眼笑意的看著自己,不禁斂容側目,點著頭起身離去。 連過幾日,杜俞楠皆未去官府。 慮及杜俞楠傷勢,李玉笙皆早早完事歸去,唯恐杜俞楠因不便而生出差池。 書院不過剛一散學,李玉笙便將事宜妥善好,只是前腳剛踏出書院便被人喊住。 “李先生且慢” 李玉笙轉身看清來人,不禁笑問:“長林可是有事?” “倒也不是,只是這幾日見你皆歸心似箭,便想探些口風解了心中疑惑”,長林笑著,“李先生可是有牽掛之人?難不成是要有喜事?” 李玉笙怔然著,緩過神時只覺臉上一熱,羞然窘迫:“這……何出此言?” “平日里李先生總是最晚走,這幾日卻急切的不成樣,有時連點空隙也要回家看看,今日又詢問其他人可有補血法子,這不是將有喜事又是什么?” 李玉笙見他誤會不禁臉熱的更甚,連忙解釋著:“只是有位友人受了傷,心存擔憂罷了……長林你切莫再拿我取樂”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李先生尋到了個能同床共枕之人” 長林打趣著,殊不知這無心之話宛若命中要害,讓李玉笙一時難以出聲回應——他與杜俞楠倒確是同床共枕。 “李先生?” “方才想些事有些走神,失禮了” “倒不曾,說來李先生當真不肯尋個良緣?先生總說順其自然,我見先生分明是有意不愿” 李玉笙笑著,依舊不知如何回應。好在長林知他不愿而未有說媒之意。 “笙哥可是有心事?”杜俞楠斂息收氣,站在院中看著回來的人道。 李玉笙搖頭反問:“不過幾日,你怎可大動干戈練功習武?” 杜俞楠笑著向他走近:“我只是怕傷好的太快,笙哥不再顧我” 李玉笙一愣,見他眉眼含笑,神情認真,不禁側目躲閃他灼熱目光,轉身往他處走。思考一番竟也尋不到半分詞匯回應。 他倒不輕信這輕浮之言,只是他非能言善辯之人,先前在書院也不過中規中矩的將所學所知悉數授予,如今面對杜俞楠這前所未有的曖昧言語自然是緒亂詞盡,難以回應。 杜俞楠倒也并不在意。 待將近安寢時李玉笙替杜俞楠換了藥,也是見那處仍通紅猙獰便不禁生些愧意——這傷倒也算是因他間接加重,那日他若未逞強救他也不至于加深許多。 正想著的李玉笙忽地愣住,有些無奈。說起來杜俞楠救他也非一次兩次,此次負傷又是欠他一人情——雖無明文條例也不過他一人計較,可若能還清倒也使他釋懷一二,也能更坦然接受兩人這平平無奇的相處。 可他一窮二白又無權勢相助,還清恩情終是一廂情愿…… “今夜也要向笙哥討擾了”,杜俞楠見他熄了燭火后輕手輕腳地躺下,不禁開口笑道。 “莫說此話”,李玉笙說著刻意往外挪動,恐占多了位置叫本就生的高大的杜俞楠委屈。 杜俞楠睜著雙目見他側身而臥,一動不動。凝視許久跟著閉目時卻覺難以入睡,也是睜眼時忽沉聲問道:“笙哥可是也未安睡?” 話一落,本背靠而臥的人翻身平躺,側著臉睜眸與他四目相對。 “我是白日閑時貪多了睡故不能寐,笙哥又是因為什么?” 李玉笙也不知為何,只覺思緒繁多,心浮氣躁:“單純難以入眠”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聊天且睡?” “……你要聊什么?” “人事理物,無一不可,無一不佳……不如笙哥起個頭,出生死亡,姻緣喪葬,萬事皆可” 李玉笙有些恍惚,借著窗欞處泄入的銀光看清他面容,心煩意冗。也是霎那間想起今日長林所言,腦中閃過一縷思緒,叫他禁不住地脫口而出:“你也老大不小,何不盡早成家?” 可話音一落,他又從恍惚間緩過神般滿是窘迫地垂眸,全是懊悔之意——他何來立場去詢問此事。 他不過一個與他有過交結的旁人,談來談去也只是陳年往事,他的姻緣何須他來評頭論足。若是叫他誤會……這著實難以解釋。 李玉笙羞紅著臉,不知所措。見杜俞楠并未回應,李玉笙狐疑地看他,只是還未看清便聽得床榻響起窸窣聲,愣神間雙目猛地瞪圓,屏息凝神,不知所措。 杜俞楠竟靠過來捧起他臉行……行不軌之事! 那忽然湊近的人抓著他的手腕,唇舌似要將他融化般熱的可怕,李玉笙欲掙脫束縛卻恐傷了他,瞪著眼卻不敢動彈。 灼人的熱息撲面而來,帶著某種香氣。那貪婪的人侵奪了他的呼吸,叫他眼前發黑,喘不過氣。 杜俞楠微微喘息著松開禁錮,怕他怪罪般故意袒露傷勢地又小心翼翼在他身側躺下。不忘煞有其事地呻吟兩聲。 “笙哥還是如此,叫人難以捉摸”,杜俞楠笑著,話鋒突轉,“笙哥就未替我想過為何?” 李玉笙喘著氣從方才糾纏中回神,著實難以揣摩他行為也捉摸不透他言行。 難不成要他自作多情的去想是因自己不成?他何德何能能遭杜俞楠惦記。 李玉笙斂容沉吟道:“你莫再捉弄我” 杜俞楠不再發笑,側身直視他:“笙哥以為我是捉弄?” 李玉笙怔了怔,背過身去:“早些睡吧” 杜俞楠卻有意不依,伸手攬過他腰,胸口貼著他背,恐他掙扎便又低聲喊著疼:“笙哥別動,我這腰有些發疼”,見他當真僵直著身軀一動不動便又笑道:“笙哥明明牽掛我,卻又為何不愿懂我?” “你這是做什么?”李玉笙終于沉聲道,那落在后頸的熱息燙的他心跳加快,滿心煎熬無處訴說。 難不成這杜俞楠…… 李玉笙想及那些荒唐雖隔多年卻仍有些發顫。 “笙哥當真不懂我要做什么?”杜俞楠淺笑著,抓起他的手便去摸自己腰側,道:“笙哥你可知這與你同床共枕的日日夜夜比這外傷還要難受” 李玉笙心下一沉:“若是如此……我這便離開”,未想剛抽回手坐起便聽到杜俞楠吸了口涼氣,借著月色只見他捂住腰側蜷縮著身子,看不清神情。 “可是牽扯了傷?”李玉笙料想定是自己動作激烈將他傷口觸碰,心中頓時慌亂不已。欲下床點燈查看,卻被杜俞楠一把拉住。 “笙哥……”杜俞楠喘著氣,聲音沙啞。 李玉笙見他執意不肯松手,以為他是假裝戲弄,便又坐下顧不得點燭火的去摸他衣衫。也是摸到一片濕熱時才知那傷口當真裂開,血流不止。 “這……你快松手,我去拿藥給你止……”還未說盡,不想手臂一重,昏暗間只見杜俞楠撐起身體上揚,與他胸膛貼合。 溫熱的唇舌在不經意間貼上他的,不容他從錯愕間回神,身體被猛地翻轉過來——那人重重壓在他身上! “你——”李玉笙驚得雙目瞪圓,摸著指尖濕熱,無心理會那熱切的唇舌纏綿,掙扎著:“傷……” 只是所有言語皆被貪婪吞噬。guntang的掌心忽然探入衣衫,李玉笙眉心緊皺,臉色發白,氣顫不已。 這杜俞楠怎可一再做這荒謬之事,更何況竟如此胡來! 好在杜俞楠及時止住,合眼癱在他胸膛,笑問:“先生此刻可依舊只惦記著我的傷?” 李玉笙心下一沉:“……我去拿藥” 杜俞楠卻笑:“先生……我還是覺喜歡喚你先生,若是叫笙哥反倒覺得疏遠” 李玉笙哪里理會他是何意,滿腦皆是指尖沾染的腥紅,斂容道:“你莫再胡鬧” 杜俞楠笑:“先生,你才是莫再戲弄我”,說完卻也翻身離開,仰躺著,面色慘白。 李玉笙心下一沉,頗有無奈。起身點燈將藥拿來要脫他衣物時卻又被他攔住,不禁眉心微皺,頗有氣惱:“你又想作甚?” 杜俞楠睜著雙目卻未看他,氣息微弱,聲音沙啞:“我要先生答應我” 李玉笙一愣,雖未聽清后面要答應何事,因顧及那傷只得點頭應承。也是見他松開了手后重新包扎時,才知那縫合的傷口當真裂開,那處肌膚也當真猙獰丑陋。 “若是再嚴重些還得連夜去請大夫來” “又給先生添了麻煩” “……天熱傷口好的慢,你切莫再意氣用事” 李玉笙好不容易妥善好卻見杜俞楠緊閉雙目,沒了聲響。好在氣息平穩,只是體虛昏睡。 李玉笙不禁將目光落在那纏繞的紗布上,再抬眸時又不禁落在他不著一縷的厚實胸膛前,而后是往下的流暢腰線…… “你可知這與你同床共枕的日日夜夜比這外傷還要難受” 李玉笙仿若觸及火焰,猛地收回視線后連忙替他穿好衣物,只是臉上正發熱guntang著,難以平靜——杜俞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常年練武,這等身材當真叫人驚羨。 他無奈嘆氣。杜俞楠有大好年華,哪里像他雖只是而立之年卻已了無朝氣,除去平穩過活外毫無念想。李玉笙嘆著氣緩過神來低頭一看,才見自己衣袖也皆是血跡。 窗外銀罩高樓,清輝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