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流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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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流砂 鳳嵐被我說破之后,狼狽跑走,臨走前還硬塞給我?guī)妆井媰浴_吪苓厯P(yáng)聲道:“新買的!送你啦!” 我呆立在原地,搖頭失笑。溜溜達(dá)達(dá)回到桃花仙府中——赤醉閣。 竟還是沒人。 我半倚在床頭,隨手翻開那幾本畫冊之一。眼神漸漸飄忽,一堯去無妄海也好,省得在仙界低頭不見抬頭見。 從前帶著幾分理直氣壯去責(zé)問、埋怨,現(xiàn)如今則是心虛。 不自覺地逃避。 忽略他承受著同我一樣痛楚。 不,是遠(yuǎn)勝于我的痛楚。 聽聞一聲輕咳,回頭就見桃花仙狼狽至極地擦去嘴角的水漬。 桃花仙的俊朗眉目中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僵硬,半晌方才吞吞吐吐蹦出一個字:“你…” 他少有失態(tài),我一時陷入茫然,并未察覺不對,“嗯?怎么了?” 桃花仙不自在地偏開目光,嘴角微揚(yáng),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你怎么想著看、看那些書。” “我看什么——”恍惚想起手里是捧著一本書來著,一轉(zhuǎn)頭,猝不及防看到兩具交纏的軀體,畫風(fēng)粗獷,細(xì)微處筆觸倒是極為細(xì)膩,便是連汗珠都生動得如同隨時要滾落下來一般。 我急急解釋道:“這、這是鳳嵐...” 我沒說完。他的眼神似在責(zé)怪我竟將這種事推到小女孩身上。 “無良商販!明明應(yīng)該是畫冊!”我氣得手都在抖,翻著剩下幾本,不期然拋出去一本恰好落在桃花仙懷中,他翻開來看,又立刻閉眼合上了書。 我細(xì)細(xì)查驗,八本畫冊里竟混入了兩本凡界春宮,露骨至極。 最初的混亂過后,平靜下來我還能淡笑著點評一番:“畫技倒是不錯。” 他抽走我手中的畫冊,微皺了皺眉,到底沒說什么。 “技藝尚且稱得上精湛,但實在無趣得很。”我不動聲色和那堆畫冊撇開些關(guān)系,狀若無意地指向桌上的酒壇,問道:“剛?cè)』貋淼模俊?/br> 桃花仙點了點頭,倒了一杯遞給我,“久居南海的鮫人一族所釀。” 我執(zhí)杯輕搖,酒液晃動中竟有淡藍(lán)色光芒緩緩流動,如星海流轉(zhuǎn),有一種神秘而遼闊的意味。 淺啜一口,奇怪的是無甚味道。胸口卻略過些悲傷,腦子亦開始發(fā)蒙。 桃花仙:“此酒名喚流砂。” 細(xì)品之下,倒有清如霜雪,澀如枯木的古怪回味。 “好名字。”我猛灌了一杯,無端端心頭發(fā)燙,還要繼續(xù)喝,桃花仙急忙搶過酒杯,“莫要多飲。” 為什么不讓我繼續(xù)喝。 憑什么不讓我喝!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胸口又酸又澀。 “你怎么還在...”我疑惑地看向他,“明明一個人都不在的。” 桃花仙扯住我的手臂,低聲說了一句話。 我也沒注意,胡言亂語道:“他在那處受苦!我呢!只有滿心的怨懟!” “他肯定怪我…”我苦著臉說,而后目光驟然銳利,“還有那誰!” 頭腦亂哄哄得,記憶中浮現(xiàn)一人,皺眉想了半天沒想起他名字,但是絲毫不影響我隔空怒罵。冷笑一聲,“誰來著?就是他!黑煤炭!招惹我,又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低聲嘟囔了幾句,看清面前人的面容,又搖了搖頭,“你太傻了。” 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我定定地瞅著他的嘴唇,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重重咬了下去,細(xì)細(xì)纏吻。 桃花仙不躲不閃,輕哼一聲,箍住我的腰,任由我胡作非為。 我上身向后仰,隔開些距離,恨其不爭地教導(dǎo),“三年前你就該這樣,懂不懂?不然哪還有那臭小子的事??” 氣氛本來透著些許曖昧,又忽地被打斷,桃花仙哭笑不得地看著我。 我回抱住他,嘆息似的說:“就沒他的事了。” 桃花仙眼睫微垂,低聲應(yīng)道:“嗯。” 聽他回應(yīng),我心情甚好地點點頭,十分滿意。 平靜不出半刻,臉色一變,我一扭身掙脫出他的懷抱。 “還有那龍,還我靈力來!”悲從中來,我大吼一聲,奪門而出。 桃花仙本以為我妥協(xié)了,不成想我猛然自他懷中跑開。 此后手忙腳亂暫且不提。 最后我整個人昏昏沉沉被桃花仙緊緊抱住困在屋中,才沒做出什么出格行為,我死死壓在他身上,憤恨地低頭用力咬住他的手臂,口齒不清地埋怨,直到累極昏睡過去才松口。 睡相倒也還算安逸。 —— 此酒飲后能夠放大悲歡,桃花仙知曉紅線將太多情緒堆積心底,故借由此酒宣泄一番。 然而,目睹他口口聲聲不離那幾個人,并沒有預(yù)想中的冷靜。 紅線跌落墮仙崖那日,桃花仙借助花海之力于忘川處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與此同時,墨虛一路疾行,壓住胸口血?dú)夥v,四顧尋找紅線。 無波無瀾的忘川河畔正有一抹紅色,如同被厲鬼攥住了腳踝,涼意直竄腦海,邁出的每一步都重若千鈞,走到近處,墨虛被面具遮蔽的面容看不透表情,唯有指尖顫抖,遲疑地伸出手,緩緩磨蹭了一下紅線的側(cè)臉。 察覺指下溫?zé)幔撃抗獠蛔杂X柔和下來,輕聲呢喃:“怎么長大了如此多。” 將人抱起來,心頭依舊回蕩著空曠的陰冷,只好收緊手臂,試圖穩(wěn)住心神。 明明不過幾日時光,卻仿若隔世,虛幻得如夢一場。唯有懷中人,才能帶給他片刻安穩(wěn)。 忘川范圍之廣,待桃花仙尋到之時,已有人先來一步。 好!好得很!又是此人。 無人知曉他在紅線寢殿處發(fā)覺魔人氣息的盛怒。人界三載,日夜相守,到底比他的情意深重得多。 怎會不妒? 墨虛似有所覺地抬起頭,就見到一人踏破虛空而來。 一見來人,墨虛戰(zhàn)意倍增,顧忌著懷中的紅線,布下小型隔音結(jié)界,冷聲道:“無妄海不過百丈破空,何以造成那般亂象,是你布陣引來十倍異獸!” 說到后來,他不自覺提高音量。 他雖不在意旁人看法,更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是、他不愿讓紅線怪罪于他。 說來好笑,一切已成定局,他竟還心存希冀。那些微妙的念頭,不如早些散去。 “那又如何?”桃花仙神色不變,身為魔族想要攪亂仙界卻畏首畏尾,十足可笑。便助他一臂之力,居高臨下道輕蔑道,“若非我,你哪有機(jī)會無聲無息在仙界布陣?” 此人還牢牢擁著紅線不放,桃花仙眸色漸深,遙遙伸出手,“把他交給我。” 墨虛低頭留戀地描摹紅線的面容,見到這一幕的桃花仙眼神愈發(fā)冰冷,透著譏誚,“難不成你要將人帶回魔界?” 那般悠閑姿態(tài),仿佛早就估算好了結(jié)局,這是他們同為仙族的底氣,是他沒有的底氣。 帶他回魔族又能怎樣呢?他是屬于仙界的。 緩緩將紅線托起,送到別人的懷中,墨虛面色冷凝,“照顧好他。” 桃花仙離開的腳步一頓,側(cè)頭道:“你以為你哪來的資格護(hù)著他?” 墨虛神情冷淡如雕像,再無一絲一毫的情緒外露,只遙遙注視著紅線遠(yuǎn)去的身影。 憶起那名魔人,桃花仙只恨當(dāng)日沒能借一堯之手將其徹底滅除。 實在礙眼。 一堯亦是早該自紅線心底除名,怎么還念著放不下?一個兩個,盡數(shù)死了的好。 用指尖輕輕抹去紅線眼角淚痕,對著紅線的睡顏,桃花仙垂下目光,語氣里帶著少有的傲慢,繾綣情意不減分毫,表情冰冷若寒冬偏偏眸底火光炙熱,熾烈灼人,“我絕不會讓你再為他人流半滴眼淚。” —— 紅線:畫技不錯 桃花仙:…我也可以。 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