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喻釉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邊,觸手一片冰涼。 “嗯?唔……,季宴庵?”空蕩的房間無人回應他,只有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卻帶來了無邊寒意。 “啪嗒——啪嗒——”淚水從喻釉眼中涌出,很快眼眶就無法支撐洶涌的潮水,順著臉頰落到身下的白床單上蔓延出水痕。 “嗚——嗚嗚——,咳咳咳!”哭聲遍布了整個房間,喻釉像個丟了玩具的孩子獨自一人咽下了卡嗓子的悲傷和孤獨。 喻釉去了學校,他在車上想起了和季宴庵的第一次相遇。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次邂逅,卻驚艷了他的整個世界,也挽救了他無望的未來。 放學時,季宴庵一直沒來學校,他鼓起勇氣跑到了教務處就看到王嵐越和傅潭溪他們都在,兩人也很詫異喻釉的到來,他只好撒謊說“昨天……,是我送季同學回的家,他一直沒來,所以……,我有點擔心。” 喻釉說完又側了側身,直到讓自己不能夠目視別人的目光,也不在接受別人的打量。 “唔……,那個……,樓主任說宴哥家里有事,請了兩天的假。” “對啊!喻釉,你不用擔心,沒事的!宴哥肯定會回來的。”王嵐越見喻釉面色不太好,眼睛還有些紅腫,就試圖安慰他。 “嗯,我知道了。謝謝!” 窗外依舊陽光明媚,還能聽到少年們的歡聲笑語,喻釉卻感覺心慌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喻釉回到家后,聽見屋里有些動靜,忙開門查看“外婆?!您回來了。” “囝囝,回來啦!”項外婆又在擺弄那些瓷器,不過喻釉注意到這個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樣,是瓷白的純胚,還沒上花紋,看上去很是素凈。 “嗯!” “外婆,您休息休息吧!才回來就又弄這些東西。”喻釉攙扶起老人,想讓她回屋。 “沒事,我還能把這個做完呢!”老人家總是不服輸,卻又脆弱非常。 “是是是,只是讓您休息一下再做。好吧?”喻釉苦口婆心地勸諫老人,可算是把項外婆給勸住了。 喻釉在廚房做好飯后,喊道“外婆……,……外婆,吃飯了。” 喻釉見無人應,又去敲門,“怦怦怦——,外婆……,外婆?吃飯了!” 喻釉似是預感到了什么,慌亂地轉身奔向自己的屋中,拉開抽屜抓出備用鑰匙。 “啪嗒——”門開了,老人家已經倒在了地上。 “唔哩——唔哩——”聲音由遠及近地傳入喻釉的耳朵,很快就來了人,很多很多,醫護人員,鄰居,看熱鬧的陌生人,所有人用好奇且陌生的目光打量這喻釉和這現場上的一切。竊竊私語,去主觀臆斷著和他們僅有一面之緣的事故。 喻釉要跟著醫護人出門,卻又慌慌張張地返回家中帶上現金和門。 “咔嚓——”銳利的破碎聲好似在預警這什么,剛剛還完好無損地瓷器就已經完美地凋落在腐朽的土地上,回歸了原始的故鄉。 喻釉伸手要去撿,卻被鋒利的瓷邊劃傷了手,鮮血滑落下來,留下了蔓延的猩紅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