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月覺得葉凌提出先去洗澡，大概還是在想著跟他上床的事。

    果不其然，他把人抱進浴室放進浴缸，放好了水自己也脫掉衣服進去了時候，葉凌便又不安分了起來，遠月按住他的手：

    “我已經沒有生氣了。”

    “……”葉凌似乎是想掙脫他的手，但是綿軟無力依舊被他握著手腕，“你已經硬了。”

    “你不要亂動就沒有關系。”

    遠月給他擦拭著身體，數天未見，又是這樣的赤裸相對，他自然是有所反應，不過只要葉凌不刻意撩撥他，這樣的生理反應并不會影響遠月什么，但是他倒也沒有想到葉凌真的乖乖聽話了，男人靠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動，遠月撫摸過他后背和側腰上剛剛愈合還有著新鮮印記的疤痕：

    “……你怎么會受傷？”

    不應該啊……他確實一直有關注著葉凌那邊……

    “……”葉凌沉默了一會，“我開戰斗艦出去把蒂歌的飛艦提前引爆了。”

    遠月怔了一下：“……雖然有些麻煩，但就算他們過來，我也可以處理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既然如此，”遠月蹙眉，“你也有可能死在那里。”

    “……”

    葉凌沒有說話，但遠月知道他在想什么，葉凌大概是無敵得太久了，總是對自己充滿自信，但是他卻從來不相信他，遠月不太清楚自己在對方心里到底是什么樣的形象，但大概沒用的很，要不然葉凌為什么遇到什么事情都總是覺得他自己沒有辦法解決一定要他來拼命？

    遠月一想起這人不告而別離開自己三年的理由是為他的前程考慮就覺得很生氣。

    “……”葉凌偏頭看了一眼他，又轉過了頭，

    “你還說你沒有生氣。”

    遠月：“……”

    他真是跟葉凌沒什么好說的，遠月把人洗干凈又抱回了床上：

    “你早點睡。”

    葉凌躺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打開了智腦工作系統，剛剛發生爭奪戰，遠月其實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當然不管是什么都是沒有葉凌重要的，不過照顧完葉凌，他還是得把要做的工作做完：

    “亮光會影響你嗎？”

    葉凌搖頭，這樣倒是讓遠月想起了很遙遠的軍校時代，雖然葉凌做完不會在他那里過夜，但他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只做那種事的，偶爾他們會做點別的，比如一起看看書，看看電影，還有時他要處理一些學校或學生會的工作處理到很晚，葉凌陪著他熬夜，就這樣躺在他的身邊，遠月想起那些時光垂下眸：

    “現在還不困？”

    葉凌依舊沒有說話，今晚他似乎格外地寡言，遠月瀏覽著下屬傳遞上來的報告，忽而察覺到腰身被人抱著，遠月低頭看了一眼，葉凌抱住了他閉上了眼睛，遠月將屏幕調暗了些，繼續無聲地工作了一會，又聽見了葉凌的聲音：

    “遠月。”

    遠月應了一聲，但是許久沒有聽到接下來的話：

    “怎么了？”

    “……”葉凌似乎沉默了一會，“你還有多少工作？”

    “很快，”遠月今晚并不準備工作多久，只是看看工作的報告，見葉凌開口，便加快了閱覽的速度，很快便看完關掉了智腦躺下，“睡了。”

    也罷……明天再看吧。

    燈早就關了，現在房間內一片漆黑，其實遠月對于葉凌在星盜主艦上的房間跟他們在主星上買的小房子主臥布置得一模一樣有些詫異，不過大概是因為葉凌住習慣那房子了吧，男人此時正抱著他的腰埋在他的懷中，安安靜靜，但遠月感覺他并沒有睡著，遠月在黑暗中撫摸過他的臉：

    “睡不著？”

    身邊人又沉默了許久：

    “……我很快就會恢復了。”

    “……”遠月閉上眼，“你無需說這么多，你好了，我自然會離開。”

    “你也許很快就會被調任回主星。”

    “應該還要再過一段時間，”遠月估計著，“邊境上的境外勢力我尚未整頓，還會在這邊待上許久的。”

    遠月停頓了一下：“……那你，馬上就要走了嗎？”

    諾亞礦已經到手，等葉凌恢復他就沒有理由再待在這邊了吧。

    可是……葉凌的星盜團經過一戰勢必要好好休整一段時間，為什么不能就待在這里呢？

    遠月感到葉凌在看著他，但是葉凌并沒有回話，遠月又想起來他們在戰前的冷戰，葉凌明明答應了會跟他好好談一談，不過現在葉凌受傷他也舍不得逼他太過，還是等葉凌傷好了再說吧，遠月剛想讓他睡覺，便再次聽到對方的聲音：

    “你調任回主星之后就能晉升中將，但是之后的路，會比現在更加兇險萬分。”

    “……”遠月不知道他為什么一直在說這個，“我知道。”

    中將離上將只有一步之遙了，但是這一步之遙，是比從這一路以來還要難上萬分的兇險。

    “就算你還算順利地做到上將，將你徹底打倒，乃至于令你身敗名裂，也不過是一場將軍審核的事情。”

    “……”遠月沉默了一會，“你是在擔心我嗎？葉凌。”

    葉凌也會如此擔心這個也很正常……畢竟葉凌的父親，就是這么死的。

    但是葉凌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在這個方面勸過他，為什么突然……

    “……遠月，”遠月感到葉凌摟住了他的肩膀，“留在這里好嗎？”

    “北方星域離主星遙遠，不會對任何人有威脅，也沒有任何人管得著你。”

    “你的父母希望你進入軍部高層……也沒有說一定要是上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