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定居浣月
銀月的清輝吻在清凌凌的海面上,來勢洶洶的浪卷起天邊的云和海底的貝,卻輕輕拍在了趙鶴鳴的腳背上。 陸霜明仰躺在空曠的沙灘上,盯著他身上的水珠看了片刻,有些孩子氣地皺起眉:“往后一點,弄濕了回去又要洗衣服。” 趙鶴鳴迎著微涼的海風閉起眼睛,語氣淡淡的:“被你弄濕才麻煩。”他一本正經地討論著不那么正經的話題,“晚些再回去吧?省得又吵醒紀叔叔。” 陸霜明可疑地臉紅了,不自在地把目光投向別處:“我讓你小聲一點的,是你不聽話。” 紀重檐變賣了在首都的所有資產,帶著三個小輩搬到了這座靠海的小城。趙鶴歸考上了當地的美術博物院,搬到了單位的員工公寓。陸霜明和趙鶴鳴的小房子還在裝修,現在還和紀重檐住在一起。 趙鶴鳴撈起一只沖上岸的海螺,在沙灘上算起數來:“下周就搬出去好不好?我們自己住的話,房貸一個月要8600星元,飯費2800左右,衣服交通和雜項加起來4500左右。”他寫了一個大大的15900,又在旁邊寫了個更大的0。 “我們現在還沒錢,但要慢慢賺起來,總不能一直啃老啊。” 趙鶴鳴煩惱地鼓起嘴,月光拂上他的眼睛,向里面拋撒了幾顆珍愛的小星星。 陸霜明聽他嘟嘟囔囔,嘴角不自覺開始上揚:“原來小鶴也有為五斗米發愁的時候啊,好新鮮。” 趙鶴鳴嘆了口氣,用海螺尖畫了個彎腰苦笑的柴火小人:“還望縣丞大人體諒,草民雖有高志,但人還是要果腹的嘛。” 在毫無戒備的時候,趙鶴鳴的聲音又輕又軟,聽起來像小貓咪呼嚕呼嚕的撒嬌聲。 陸霜明從后面輕輕擁住他,握住他的手,在彎腰的小人旁邊畫了戴高帽的小人:“本官久聞趙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才知傳言非虛,實在是如珠如玉,霽月光風。鄉人都知你與一位姓陸的俊后生相好,有他在,你又何必為一餐一飯折辱自己。” 還不等趙鶴鳴說話,他又畫了一個身材頎長的漂亮小人,清了清嗓子:“夫君莫愁,何必去想那些俗務,先和我逍遙兩個月不好嗎?” 趙鶴鳴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海螺扔回海里:“逍遙個屁,我明天就去投簡歷。”海浪把三個小人沖刷地越來越淡,陸霜明拽著他的衣角搖了搖:“一個月好不好,我實在太想你了,想和小鶴天天膩在一起。” 趙鶴鳴強硬不過三秒,被他看得心軟,別別扭扭地沖他招了招手:“讓爺親一口就答應你。” 椰樹隨晚風搖曳著,和浪輕聲應和著。陸霜明天真地閉上眼睛把臉湊過去,然后就被撩了一臉海水。 趙鶴鳴撩完就跑,在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他跑進不遠處的小亭子,牌匾上浣月兩個字被暖色的燈光照得格外溫柔。 陸霜明沒跑兩步就抓住了他,非要揪著他禮尚往來。趙鶴鳴難得耍起無賴,抱著柱子搖頭:“是你說的,衣服弄濕了回去又要你洗。” 陸霜明攬過他的腰把他扛在肩上,不顧趙鶴鳴的反抗,一步步走進清淺的海水中:“洗就洗,不能讓你白白欺負了。” “幼稚……唔……”趙鶴鳴還沒來得及與他談判,就被摁進了溫涼的淺灘里,陸霜明撐在他上方,一雙無辜的眼睛深深地望著他。 月色溫柔,海風也溫柔,遠處浮動的光斑是夜晚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趙鶴鳴仿佛回到了他再也回不去的人工海,摸了摸陸霜明圓圓的耳垂:“現在是真的想親親你。” 陸霜明的發絲在月光下纖毫畢現,看起來毛茸茸的:“好啊。”他閉上眼睛在趙鶴鳴額間落下一吻,又吻上了他的唇。 這是一個帶著海鹽味的,綿長的吻。 兩個人早就濕透了,陸霜明抹去趙鶴鳴臉上的海水,但趙鶴鳴整個人還是濕淋淋的。他攀住陸霜明的肩膀,像一只露出水面的人魚。 陸霜明笑著伸出手掌,趙鶴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眨著眼睛把下巴放在了他的手掌上。陸霜明穩穩托住了他的臉,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這才是浣月。” 趙鶴鳴歪了歪頭:“什么?”陸霜明又用海水摩挲了一遍他的臉:“我在洗我的小月亮啊。” 趙鶴鳴抬起頭,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看你是猴子撈月。” 兩個人回到家還是被紀重檐數落了一頓,他覺得陸霜明帶壞了趙鶴鳴,這么晚了還在外面胡鬧。 兩個人臊眉耷眼地回到房間里洗澡,陸霜明一邊給趙鶴鳴吹頭一邊看手機:“裝修的人說房子裝好了,咱們下周就能搬過去。” 趙鶴鳴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肩膀上:“好……明天和紀叔叔說。” 一周后,兩個人拎著大包小包來到了完全屬于自己的小家,趙鶴鳴看著大門里面厚重的第二道防爆門,有些疑惑地問:“為什么要弄兩道門,跟保密實驗室似的,你怎么想的啊陸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