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應該是什么樣的呢？香軟，甜美，眼睛要會說話，嘴巴要會調情。但對于星盟的上流社會來說，這樣的omega已經有點過時了，他們總是在追求新的口味。

    趙鶴鳴今天穿了一身凸顯腰線的白西裝，什么裝飾都沒戴。他拿著趙鶴歸的眼線筆，輕輕把上挑的眼尾下拉了一點，要彎一點、下垂一點才顯得無辜惹人愛。

    陸霜明的眼睛就是這樣，眼珠亮亮的，濃密的睫毛勾勒出微微向下的圓眼睛，望向誰就能把誰拉進玫瑰海里。

    “狐貍精。”趙鶴鳴對著鏡子搖了搖頭，卻沒有擦去眼角的淡妝。“趙鶴翎，該走了，還磨蹭什么呢？”

    趙瑜對著反光鏡梳著頭：“聽說幾個小孩為了歡迎你還買了臺高端游戲機，你熱情點，好好和人家玩。”

    趙鶴鳴心不在焉地問：“這么大人了還玩什么游戲機……”“據說是什么啟東的新產品，你別這么不合群。”

    車停在了中央官邸區的一座老洋樓旁，停車場上已經停了不少低調的紅楓汽車。

    老舊洋樓外表上看著破破爛爛，推開門則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沒有金碧輝煌的豪華擺設，也沒有溢流成河的美酒香檳。裝修還保持著幾十年前的風格，但家具都是用金絲楠木做舊的新東西。

    “報告，趙參議長到！”四周靜了下來，正在桌前指點江山的齊誠冽趕緊上前相迎，寬大的腦門反射著耀眼的油光，沖著趙鶴鳴露出一個爹味十足的贊賞笑容：“老趙你可真是，這么優秀的孩子怎么現在才帶出來，不地道啊。”

    趙瑜和上前的幾個官員挨個握了手，露出了一個官方又得意的笑：“齊相客氣了，這孩子不成器，之前一直忙學業，回家又要照顧他jiejie，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來，鶴翎，這是你齊伯伯。”

    趙鶴鳴大大方方地沖幾個人笑了笑，微微鞠躬道：“齊伯伯好，叨擾您了，我之前一直在考學，今天才來拜訪大家，還請各位叔伯原諒。”

    身旁的衛兵把兩人帶到的禮單奉上，齊誠冽樂呵呵地看著趙鶴鳴不迭地點頭：“這孩子太客氣了，來這玩不用這么拘謹。齊凜？！跑哪去了給我過來。”

    齊凜正拿著手機和旁邊的omega曬自己旅游的照片，聽見他爸叫他，趕緊揣好手機繞過屏風走向前廳。

    齊凜遠遠看見趙鶴鳴的背影在心里吹了聲口哨，趙家這個omega腿還挺長，長得應該也差不了。

    趙鶴鳴回過頭，驚訝地看了一眼齊凜。他背對著幾個長輩，沖齊凜偷偷眨了一下左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齊少爺好，我是趙鶴翎，初次見面，還請多包涵。”

    齊凜心頭一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磕磕巴巴地握住了趙鶴鳴伸過來的手：“鶴翎不用客氣，叫……叫我齊凜就好。”

    齊誠冽在背后推了推齊凜：“帶小鶴去玩玩，跟我們這些老頭子呆一塊有什么意思。”

    齊凜沖趙鶴鳴笑了笑，帶著他避開眾人去了餐飲廳。“我早該想到你是趙叔叔的兒子。”齊凜看著趙鶴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趙鶴鳴接過他倒好的洋酒，拿在手邊晃了晃：“怎么說？”“鶴立雞群啊，平常人家的孩子哪有你這樣的氣質。”

    趙鶴鳴抿了一口酒，瞇了瞇眼睛：“這可不敢當，不過能在這里見到你我也挺驚訝的。之前賀崇峰和我提過你身份不凡，沒想到竟然是齊伯伯的兒子。”

    齊凜嘆了口氣：“害，我還挺羨慕你的，我也想用第二身份上學，可我爸……哎，總說要多結交圈子里的孩子。”

    趙鶴鳴看了看澄黃的酒液，眼中流露出片刻的落寞：“這個圈子里我誰都不認識，老實說其實不想來，也是因為我爸。”

    他抬頭看了齊凜一眼：“但現在有熟人了，心里踏實不少。律所的實習怎么樣？有沒有遇到什么難纏的客戶？”

    提到律所，齊凜立馬找到了話題，興奮地和他聊起自己在勤英接過的大案子，趙鶴鳴時不時點點頭，偶爾發表一兩句恰到好處的見解，把一通胡吹的齊凜捧得飄飄欲仙。

    “哎對了，我前陣子聽說普希事務所出了點事，你沒事吧？”齊凜說得臉上通紅，看著趙鶴鳴覺得額頭都發燙。圈子里的omega和大學里那些也沒什么不同，充其量就是傲氣矜持點，骨子里都是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膚淺貨色。

    “是我之前接了一個幫人維權的案子，取證的路上反被他們搶劫了，幸虧安全局來得及時。”

    齊凜大驚失色，關心地問：“你沒受傷吧？我就說普希不行，律師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還維什么權啊。”

    趙鶴鳴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領口，壓低了點聲音：“就鎖骨被刀劃了一下，沒事的。”

    “齊凜，小鶴，要不要一起玩游戲啊？正好六缺一！”外交大臣的兒子林峯走過來拍了一下齊凜的肩膀，沖趙鶴鳴露出一個公式化的笑。

    齊凜看了看趙鶴鳴，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好啊，我去一下衛生間就回來，麻煩你們先稍等一下。”

    陸霜明正在啟東開會，突然收到一張趙鶴鳴發來的照片。他沒什么防備地點開，屏幕瞬間被一片細膩白皙的皮膚填滿，精致漂亮的鎖骨明目張膽地霸占著他的眼球。

    陸霜明下意識地想回“你好sao啊”，但想了想還是賭氣地回道：“尊敬的趙先生下午好，冒昧問一下，您發我這張照片有什么指示呢？”

    “你按照這個構圖，照一下你的鎖骨，p一道不太猙獰的傷疤上去，半小時后發給我可以嗎？”

    陸霜明滿頭問號地回道：“不好意思敬愛的趙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用意。”

    趙鶴鳴這次回得干凈利落：“快點照，別耽誤我勾引男人。”

    陸霜明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我艸，你是不是欠日了？？？”

    “干完這票就讓你日，還有個事要你幫忙，你看你能不能辦……”

    趙鶴鳴從衛生間出來，齊凜熱情地迎了上來：“小鶴快來，這是還沒上市的沉浸式VR游戲，玩玩看喜不喜歡。”

    外交大臣的幺子劉辰溫溫柔柔地把眼鏡遞到他跟前：“我們都很喜歡玩這種射擊游戲，觸感超真實的，能聞到硝煙味和動物的腥氣。”

    趙鶴鳴接過眼鏡和頭盔：“我很少玩這些，玩得不好怕掃你們的興。”齊凜坐在他旁邊胸有成竹地安慰道：“沒事，我帶你，誰一開始就會啊。”

    按下啟動按鈕后，再一睜眼就到了一片森林邊上，穿著防護服的幾個人都陸續出現在他身邊，齊凜摘下護目鏡紳士地幫他調試好機械：“你會用槍嗎？我來教你吧，雖然游戲世界里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如果擦槍走火了還是會有痛感。”

    趙鶴鳴搖了搖頭：“給凜哥添麻煩了。”林峯拍了拍齊凜的肩膀，掐著嗓子逗他：“凜哥凜哥，我也不會，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去去去，你一邊去，湊什么份子。”齊凜耐心地幫趙鶴鳴講解著手槍的構造，握著槍告訴他怎么射擊。

    趙鶴鳴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手指，別別扭扭地舉起槍：“是這樣嗎？”齊凜點點頭沖他豎了個大拇指：“你可以按扳機試試。”

    趙鶴鳴開了一槍，射到了不遠處的草地上，有些抱歉地看著齊凜：“不好意思啊，我還得再練練。”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陣叫好，劉辰打中了一只竄出來的兔子，拎著兔子的兩只耳朵羞澀地笑了笑：“承讓了。”

    齊凜看了看遠處的幾個人，沖趙鶴鳴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慢慢來，多一點實戰就好了。”

    趙鶴鳴看著一只只代碼生成的逼真兔子，覺得他們所謂的實戰真是天真可愛，忍不住笑了笑：“好的，我就跟著你了。”

    幾個人走上了通往森林的小路，一路上幾個人都有所收獲，劉辰看著柔弱但下手干脆利落，隨身倉庫里的獵物都已經滿了。

    趙鶴鳴也在齊凜的幫助下打到了一頭鹿，慢慢對游戲的用槍方式熟悉了起來。突然叢林里傳來一陣窸窣聲，像是什么大型動物挪動的聲音。

    幾個alpha都來了精神，端著槍秉著息等著草木后的猛獸。

    齊凜護著趙鶴鳴趴下，透過繁茂的草木看見一只巨大的黑熊慢慢走了過來。“艸，這他媽什么玩意！”

    剛才招貓遞狗的alpha沒忍住叫出了聲，幾個人都有點慌了。這種是高山副本里的boss，怎么會突然出現在熱帶森林里。

    沖在最前面的alpha硬著頭皮打了兩槍，但一槍打在了熊的右腿，一槍打在了熊的腰側。黑熊猛地抬掌，把他重重扇了出去。

    趙鶴鳴前面的人都拔腿跑了起來，“登出，快登出！”齊凜見勢不對，趕緊調出虛擬電子屏。但無論怎么cao作都是網絡連接超時，其他人也是同樣的界面。

    被激怒的熊一步步走近，倒在地上的alpha連連痛呼：“我草，疼死我了，怎么回事啊齊凜！”

    齊凜強裝的淡定也漸漸撐不下去了，他不停點著眼前的電子屏：“我也不知道啊……”

    趙鶴鳴笑著拍了拍齊凜的肩：“沒事凜哥，估計就是程序出bug了，打死這只熊應該就能出去。”

    他撿起旁邊的槍，在虛擬倉庫里點了點彈夾，把膛上滿。還不等齊凜阻止，趙鶴鳴就舉起槍，干脆利落地對著黑熊的腦門心臟和腹部開了三槍。

    “沒子彈的快跑！”趙鶴鳴趁黑熊倒地的間歇大喝了一聲，快速地補上子彈，“還有子彈的過來，它的影子已經變虛了。”

    劉辰顫顫巍巍地走上前，舉起槍說：“好的，我試試。”趙鶴鳴點了點頭，走到他右邊：“我打它右肺，你瞄它左胸，穩住，等我口令。”

    黑熊緩慢地爬起來，拖著一行血跡沉沉走過來，和蓊郁的綠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趙鶴鳴在它抬起爪子的瞬間低聲說：“扣扳機。”

    黑熊的爪子猛地揮下，耳邊的風如有實質，向利刃一樣劈來，趙鶴鳴射中了黑熊的胸口，自己的前胸也突然傳來一陣銳痛。

    “我……我……我打偏了對不起……”劉辰扔開了手中的槍，突然大聲哭了起來，趙鶴鳴低頭一看，發現胸口洇開一團淡紅色液體。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在旁邊發抖的劉辰，抬起手對著黑熊的頭又補了一槍。黑熊應聲倒地，變成一片電子代碼消失了。

    趙鶴鳴忍著不容忽視的疼痛，扶起旁邊哆哆嗦嗦的齊凜：“凜哥，沒事了，你再試試能不能登出。”

    齊凜還在應激狀態，有些呆滯地看著趙鶴鳴，趙鶴鳴對他展顏一笑，帶著血的手摸了摸臉，在雪白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明艷的血痕：“別害怕，已經沒事了。”

    心有余悸地登出后，幾個人都圍了上來：“沒事吧，小鶴，還疼不疼，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齊凜更是緊張得很，馬上喊來了衛兵，要檢查系統是否遭到了入侵。趙鶴鳴哭笑不得地攔住他：“好了凜哥，登出以后就沒什么感覺了，不用小題大做。”

    他向劉辰露出一個寬容的笑：“辰哥沒受傷吧？”劉辰出來了手還有點抖，拿著張衛生紙抽抽噎噎：“對不起小鶴，我真的是沒打準，我不是有意的。”

    一場宴會草草結束，幾位長輩把啟東互娛的負責人喊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噓寒問暖地把趙鶴鳴送了回去。

    趙鶴鳴坐在車上聊有興味地打開手機，看見了陸霜明發來的照片，直接轉發給了齊凜：“凜哥，我之前鎖骨的傷好像有點裂了，沒敢和別人說……”

    他不再看齊凜發來的消息，點開和陸霜明的對話框回道：“我想通了，我選擇屈服本能。有一說一，你的鎖骨還挺性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