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明吊兒郎當(dāng)?shù)匦α耍骸安痪褪潜蝗艘Я艘豢趩幔w瑜真生氣了？”

    “beta被人咬多少口都不要緊，指望賣高價的omega，被人用過了能不生氣嗎？”陸霜明下意識地去撫平他的眉心：“你爸活在上個紀元吧，賣兒鬻女還這么理直氣壯，什么東西……你爺爺怎么會有他這樣的兒子。”

    趙鶴鳴疲倦地趴在他肩上：“趙瑜六七歲的時候被寄養(yǎng)在一個遠房親戚那兒，等爺爺打完仗騰出手來已經(jīng)教不回來了。所以爺爺很看重我，從兩歲就親自帶我。”

    陸霜明摸了摸他的背：“那我得坐時光機把兩歲的糯米團子偷過來，甜言蜜語要從小教起。”趙鶴鳴抬起頭瞪了他一眼：“當(dāng)時整個星盟也沒幾個比我更尊貴的小孩，你做夢。”

    陸霜明捏了捏他的屁股：“瞧，這就是從小沒好好培養(yǎng)的結(jié)果，說話硬邦邦直愣愣，好不容易偷跑出來，還不溫柔一點。”

    趙鶴鳴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剛流露出一點依賴的神色就被鈴聲打斷了。莊忠湛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氵€要鬼混到什么時候，用不用我騰間屋子給你們啊？”

    趙鶴鳴臉不紅心不跳：“現(xiàn)在不急，吃完飯幫我準備一間吧。”“我真是服了你趙鶴翎，有男人了不起啊，你被什么奇怪的玩意上身了吧？”

    趙鶴鳴輕聲笑了：“好了忠哥，你在哪，我們?nèi)フ夷恪！?/br>
    陸霜明從未見過趙鶴鳴對誰這么親昵過，這種親昵流露著一種積年累月的熟稔和信任，而他擁有的只是臨時標記帶來的短暫依賴。

    他不僅沒參與過趙鶴鳴的童年，更沒參與過他痛苦又燦爛的少年。而莊忠湛從頭到尾都是最親近的見證者之一，他簡直嫉妒得發(fā)狂。

    “我三歲就和莊忠湛在北山園的泥巴地里打架，認識十八年了，是我很重要的兄弟，”趙鶴鳴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不許陰陽怪氣，他是軍研部的科研帶頭人，如果啟東容不下你，這兒就是你的避風(fēng)港。”

    陸霜明撩起他的t恤摸著他流暢漂亮的脊背：“你才是我的避風(fēng)港，他充其量只是個監(jiān)獄長。”趙鶴鳴擦干手走出門：“你的馬屁留給莊忠湛吧，我不需要。”

    莊忠湛正在門外等他們，看見陸霜明下意識地扶了扶軍帽：“久等了，我?guī)銈內(nèi)ス涔滠娧兴！?/br>
    趙鶴鳴點了點頭：“好啊，霜明很厲害的，或許可以幫得上忙。”陸霜明按照趙鶴鳴的吩咐，露出一個燦爛又熱情的笑：“不敢當(dāng)，辛苦莊兄了，我也當(dāng)一回進大觀園的劉姥姥。”

    莊忠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回了句：“不辛苦。”軍研所在首都軍事基地的北邊，鳥瞰像一只巨大的甲殼蟲，經(jīng)過一道又一道的關(guān)卡，三個人終于進入了甲殼蟲的腹部。

    一層都是用于展示的大型機甲和軍械，二層是科研人員的辦公區(qū)，三層囊括了星盟目前設(shè)備最先進的實驗室。

    路過的科研人員紛紛向莊忠湛敬禮，他一一點頭回禮，一邊走一邊介紹道：“軍研所目前的重點在于遠距離星際飛行器的研發(fā)和生物基因工程。這是我們新研發(fā)的軍用alpha抑制劑，用于特殊情況下激發(fā)的發(fā)情期，幾乎沒有副作用，還可以促進安撫信息素的生成。”

    莊忠湛拿起展柜里的抑制劑噴了些在手腕上，他抬起手伸到陸霜明鼻子下面，露出一點笑意：“應(yīng)該還挺管用的。”

    趙鶴鳴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莊忠湛，你給我客氣點。”陸霜明擺了擺手，笑著聞了聞：“人家怎么了，趙鶴鳴你真兇。”

    陸霜明拿起那一小瓶抑制劑看了看：“總是發(fā)明抑制劑，就沒有能讓omega快速進入發(fā)情期，又沒有副作用的東西嗎？”他露出一個看似真心實意的笑，“那說不定omega也能和omega在一起呢。”

    趙鶴鳴狠狠戳了一下他的后腦勺：“都給我閉嘴，沒一個好東西。”陸霜明有些委屈地把那個抑制劑放下：“我只是覺得科研需要創(chuàng)新，這種抑制劑我爸二十年前就研制出來了，原來在軍研部還算個寶貝。”

    莊忠湛不忿地哼了一聲：“請問令尊在何處高就？”陸霜明鼓搗著一個核子脈沖推進器的模型：“十年前在帝國監(jiān)獄高就，如今在利勝銀行糊口。”

    莊忠湛被他混不吝的語氣逗得有些暴躁：“別賣關(guān)子了，難道你爸是紀重檐不成？”陸霜明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他的犬子。”莊忠湛看向他的眼神有了些變化，第一次正經(jīng)地端詳他。

    趙鶴鳴把他倆推開，漂亮的眉毛輕輕顰起：“今天把你們倆湊一塊，是因為我覺得軍研部現(xiàn)在有些問題。”他抬頭看了看莊忠湛，“軍研部是帝國奠基時留下的戰(zhàn)時機構(gòu)了。這幾年雖然保密性和生產(chǎn)效率都很好，但有用的新東西越來越少。”

    莊忠湛嘆了口氣，對著趙鶴鳴放松了不少：“我知道，可是現(xiàn)在頂尖人才都去了啟東，二流的科研人員才會來軍研部，咱們經(jīng)費有限，只有部隊編制和子女教育吸引人，根本拼不過啟東的海景別墅、小明星和高薪。”

    陸霜明笑了笑：“也不一定啊，很多大一大二的尖子生涉世不深，出身偏遠地區(qū)，骨子里只認有聯(lián)盟招牌的穩(wěn)定工作。我身邊這樣的質(zhì)樸小哥就不少，人實誠，不像發(fā)達地區(qū)的孩子從小奢侈靡費。軍研部如果多和高校合作，聯(lián)合培養(yǎng)偏遠地區(qū)的人才，早早把他們簽下來，能從啟東搶過來不少人。”

    莊忠湛聞言沒有急著反駁，有些踟躕地問道：“那該如何篩選人才和開展保密工作呢？如果讓導(dǎo)師推薦或者比賽選拔很可能產(chǎn)生新的灰色權(quán)力鏈。”

    陸霜明自來熟地湊到他身邊：“兄弟別愁，這些事都不難cao作，咱們一起想總會有辦法的。其實軍隊系統(tǒng)有很多優(yōu)勢，安全系數(shù)和保密度極高，內(nèi)閣和議會的手都伸不過來，多適合那些需要避難和有前科的高智商人才。”

    莊忠湛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觸碰，被趙鶴鳴好巧不巧地擠了回去，結(jié)結(jié)實實被陸霜明搭上了肩：“你是說可以收容鷹盟的技術(shù)逃犯和本國的高智商罪犯？”

    陸霜明笑了笑，狗狗眼微微下垂：“我可沒說這話哎，這是你自己說的。”

    趙鶴鳴在一旁附和：“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可以回去和莊司令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和國安監(jiān)獄體系搭上線，大學(xué)這邊我們可以想辦法。”

    莊忠湛點了點頭：“行，鷹盟那邊風(fēng)險太大，但是高智商罪犯和大學(xué)生的事可以再細化。”趙鶴鳴剛要回應(yīng)，突然看見身邊的展柜里有一顆五顏六色的石頭，在燈光下散發(fā)出璀璨的光。“這是什么東西？”

    莊忠湛瞥了一眼，解釋道：“這是前兩年在32號行星新發(fā)現(xiàn)的一種礦石，A8639，里面有一種神秘物質(zhì)對多標記者腺體衰竭癥有微末的功效，但目前沒人能將這種物質(zhì)提取分離出來。”

    陸霜明和趙鶴鳴幾乎同時問道：“是叫壽還石嗎？”莊忠湛勉強忍住了自己的白眼：“沒聽過，但這種礦石的發(fā)現(xiàn)未對民眾公開，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怎么了？”

    趙鶴鳴和陸霜明交換了一個眼神，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獵物：“我好像猜到什么了陸霜明。”

    陸霜明心領(lǐng)神會：“這些老雜種真是活該。”只有莊忠湛一頭霧水，就差把檸檬兩個字寫在臉上：“你們倆打什么啞謎呢，我感覺我就是一個工具人。”

    陸霜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沒事，我也是趙鶴鳴的工具人，一會兒咱們兩個工具人好好聊聊。”

    趙鶴鳴低頭看了看手表：“省省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nèi)コ燥垺！鼻f忠湛揶揄地摸了一把趙鶴鳴的頭：“他把我們當(dāng)工具人，我們可以互換他的糗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