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伯格朗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之前我沒有承認身份被他試探的時候，我并沒有察覺，可是依照最近的觀察來看，情況似乎很糟糕。

    我來到研究所的那天起就沒有能離開，伯格朗只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就醒了。醒來之后，我的感覺是他似乎依舊是看不見的，可是他靠在我的身邊，茫然了一會后，伸出他那雙瘦弱纖長的手去摸我的臉，等到全部都摸完了，才安心的嘆了口氣。然后才顫顫巍巍地起身，扶著墻離開了我的房間，當然走的時候還把我房間反鎖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鼓了大概三十分鐘左右，他才回來，腳步聲雖然有些急切，但是行動沒有什么推遲，視力顯然已經恢復了。而他說的所謂的發情期，我也沒有在他身上聞到什么味道。

    伯格朗顯然沒有仔細觀察我，有沒有清醒了，他快步走到我的身邊，看我還安穩的躺在床上，松了口氣，輕輕的親了我臉頰一下，然后就一直看著我的臉。半響后，不知道伯格朗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去，這次依然沒有忘記把門反鎖。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日落的景色，按了下光腦，給弗萊發了兩條消息，報備了一下自己即將夜不歸宿的情況，讓他不要擔心，好好養病。

    我發完信息，倚在床上又等了一會，房門被再次帶，伯格朗看到我坐在那里，稍稍震驚了一下，隨后就是燦爛的笑容，那笑容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塞維得，你晚飯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好不好？”伯格朗走過來坐在我身邊，臉上依舊是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微笑。

    “那幾只雌蟲打發走了？”我看著伯格朗，試圖抓住他臉上每一個表情，可是我想我還是失敗了。

    “嗯，讓他們都回去了，放了他們幾天假。塞維得，你不要只想著他們，你也要想想我。”伯格朗說著把手貼上了我的臉頰輕輕的摩擦著，色氣滿滿地看著我，誘惑的在我耳邊呼著氣。

    “咱們剛剛的事情還沒有進行完，繼續一下怎么樣。”

    我拍掉了伯格朗的手，摁住了他的脖頸按到了床上：“在你跟我說清楚一切之前，我不會再碰你一個手指頭。”

    “嗚嗚，弟弟兇我。難過。”伯格朗看著我睜著無害的黑色眼睛，嚶嚶的控訴著我的暴行。我一陣雞皮疙瘩，收回了手，利落的下床。

    伯格朗驚慌的起身：“塞維得，你別走！”

    “小心點，我去上樓給你做飯。你做的飯，是能毒死人的。”我回頭看了一眼他，伯格朗仿佛是一只受驚的兔子，聽了我的話后，安心的松了口氣，可還是迅速起身，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趨地跟我來到廚房。

    我看了下冰箱里的食材，毫無疑問即食解凍的罐頭和雌蟲套餐滿滿當當。我回頭看了伯格朗一眼，走到餐桌暖黃色的木質餐桌邊上，看了眼那個淺灰色的懶人沙發向伯格朗吹了一聲口哨，這個可是我最喜歡的牌子的沙發，沒想到伯格朗會買，舒服一屁股就坐在了懶人沙發上陷了進去，開始在光腦上訂購食材。

    “吃飯要多等一會，你要是餓了，自己先吃點你冰箱里的東西，我實在是不喜歡吃那些。”我低頭看著光腦，跟伯格朗交代著，可是卻沒有得到回聲，我有些奇怪的抬頭看相伯格朗。他只是在看著我嘴角掛著微笑默默流淚。

    哪怕過去這么久，我還是見不得伯格朗哭，畢竟他在我心里一直是驕傲睿智，能力超群的，眼淚這個東西不應該在他身上出現，我也不想見到。我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去伸手擦他的眼淚。可是伯格朗卻死死的抱著我的腰，哭的更加傷心。

    “你知道嗎，你并不是第一次和我面對面坐在那個位置。”

    “很多次我覺得你就坐在那里，可是你從不跟我說話，我稍稍動一動想要離你更近的時候，或者呼喚你的時候，你就消失了。”

    “可是現在，我終于可以碰到你了。塞維得。”

    這研究所里其實大部分的設計，都是我當初跟伯格朗隨意提出來的，很多想法還因為不實用，或者太懶散被伯格朗嘲笑過。可是在我死后，伯格朗把這些都變成了現實，并且在這個房子里獨自一個，一日一日的過去，這種煎熬。

    我怪聲怪氣的叫了一聲，“啊！”

    伯格朗立馬驚慌的抬起頭看我，他是真的懼怕我的消失，變的有些草木皆兵。

    我壞笑著，摸了摸他的臉：“果然美麗的雌蟲都是玫瑰，都是帶刺的，你這驚人的樣貌啊！你刺痛了我的心，實在讓我不能不敗到在你的西裝褲下。”

    伯格朗被我逗笑了，窩在我懷里有些害羞，我又壞心眼的怪叫了一聲：“啊！不要再用你美麗的刺扎我了，我美麗的哥哥，我要把你喂胖讓你哪都不能去，就拴在我的身邊，成為我的禁臠。”

    “只要你陪著我，讓我干什么都可以。”伯格朗這次沒有被我逗笑，他無比認真的看著我，反倒讓我慌了神。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很多話堵在了嘴里，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