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樾睜開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頭很沉，像是要黏在枕頭上一樣，沒辦法抬起來。

    “唔……”

    昨晚……

    聚餐，喝酒，然后就……

    易姜！

    左邊沒有人，右邊也沒有人，被窩里就他一個！

    關樾“啪”地一下坐起身，顧不得腦袋還昏昏沉沉的，下了床就往外跑。

    光著的腳被地板冰得僵硬，但他也不在意，在客廳里沒見到她的身影時慌到了極點。

    她是不是真的很生氣，覺得他心里有別人，就不要他了？

    只穿著單薄打底衣的身體禁不住哆嗦起來，關樾愣愣地盯著往常女朋友在沙發上坐著的位置，整張臉都僵住了。

    “老師？”

    那里明明沒有人，卻有聲音，一定是他幻聽了……

    “老師？”

    “怎么不穿衣服，會感冒的。”易姜拉拉他的袖子，又去牽他的手，“手好冰。”

    “小姜……”關樾看著面前的女朋友，不由得收緊手指確認她是不是真的，“你還在……”

    “我當然在呀，老師快去穿衣服。”雙手握著他的手搓了搓，易姜朝他冰涼的大手哈一口氣，“我煮了粥，老師刷完牙就來吃吧。”

    “哦……好，好。”

    原來她剛才在廚房。

    也對，明明他站在這里，還能聽到油煙機運作的聲音。

    關樾如夢初醒，想松手，但身體卻自作主張地把她抱進懷里。

    “好啦，吃完粥之后想怎么抱都可以，快點去刷牙洗臉。”易姜還真有些擔心，他的身子很涼，沒了被窩里的熱氣。

    恍恍惚惚地穿上衣服，關樾覺得自己總算從噩夢中脫離了。

    睡衣是和她的情侶款，牙刷也是一個款式的兩個顏色，牙膏是兩人一起用的。

    自己的棉拖是墨綠色的小恐龍，她的則是灰粉色的。

    他走進廚房，女朋友正將熬得粘稠的排骨粥舀到碗里：“蜂蜜水在餐桌上，老師先喝吧。”

    語氣正常得不得了，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

    “好。”蜂蜜水的溫度和甜度都剛好，讓關樾愈發安心。

    “粥有點燙，老師小心點哦。”易姜看著用雙手捧玻璃杯的男人，彎彎漂亮的眼睛，“也不要被骨頭卡住。”

    “才不會……”

    關樾拿起勺子，另一只手還是忍不住去牽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老師的手怎么還是那么冷？”易姜拉著他的手往自己睡衣的口袋里去，好讓自己還能繼續握住勺子。

    感受著口袋毛絨絨的觸感，他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不好意思。

    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也真的就在身邊……

    往勺子上粘稠的淡黃色的粥上吹氣，關樾聽她說著：“老師總是不吃蔥，不然撒上蔥花的話，粥的顏色會更好看呢。”

    他曾在很多食物的圖片上見過，剛做好的粥、面條、米線等等等等，總要撒翠綠的蔥花，看上去確實鮮艷可口，但是被湯水軟化的蔥在口里的觸感就是不太好……

    等等！他在想什么啊！

    萬一她還是在意那件事，只是放在心里了，表面上裝作不在乎該怎么辦！

    關樾吞咽著帶有淡淡咸味、更多是排骨鮮香味道的粥，一邊慌亂地點頭回應，一邊不由自主往女朋友的臉上看。

    不行……

    專心吃粥的樣子很可愛，長睫毛還一眨一眨的，吹出氣流的嘴唇也粉粉的——跟平常沒什么兩樣。

    他從沒見過易姜生氣，當下更是分辨不出來了。

    該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