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以外(4)
易姜抱著雙臂,看關樾一圈一圈地轉插在門孔里的鑰匙。 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光是看著就有感覺了,要是那雙手握著他的性器,插進她的身體里該是如何美妙。 一定,一定比鑰匙與鎖還要更加契合吧? 那雙打字的、翻書的、改試卷的手如果捧起她的臉,那講著文學知識的口如果吻住她的唇…… 停。 易姜對望過來的老師微笑,她是故意的,也是有恃無恐的。 借著要討論作文的由頭,跟關樾一起走,即使只是下樓梯的一小段距離也足夠了。 沒有一瞬不停地發問,易姜偶爾也享受與關樾之間無言的沉默,似乎這樣就可以拋下學生與老師的外衣。 雖然這樣的關系不錯,但她想要的是更加親密和深入的聯系,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她的衣袖偶爾擦過關樾的外套,發出細碎且曖昧的響動;“噠噠”的腳步聲一次又一次地重合,在無人的樓梯里攀爬,最終停在了樓底。 易姜心情愉悅,目送關樾離開。 男人在寒風里快步行走,她碰過的風衣下擺搖動著卷走她的視線。 易姜想,關樾家在哪里呢? 推理里有個常見的橋段,如果是由犯罪者自己往受害者家投遞信件,那么受害者就無法從郵局處得知線索,只能因為犯罪者在身邊而惶惶不安。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郵差本人就是犯罪者。 身為推理作者的關樾……會作何判斷呢? 老師呀老師,抓住她的話,可以狠狠懲罰嗎? 其實易姜和普通的女生沒什么不同,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 即使她不隨大流,不愛追星,不愛言情,整天看的都是拉拉雜雜的推理書,腦子里想的都是某某作家某某角色—— 咳咳。 但平日里她還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樣,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并沒有什么正常人啊。所有人都是假裝正常罷了,以為其他人都是那個樣子就去模仿,然后大家就戴上了相同的面具,太無趣了。 所以在觸摸書本的時候她才會感到愉悅,伸出思想的觸角去結識書里的人,去——認識作者。 總是在思考的半路上掉入一個叫淳于望的陷阱。 還沒爬出來就被關樾給挖得更深。 說到底她也不變態啊,只是愛看書,愛書里的人和寫書的人罷了。 當然易姜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偷老師的筆回家自慰,確實有點出格,也只是有點。 她在臺燈下端詳那根紅筆,相當樸素、常見的外觀,文具店一抓一大把的類型。 他有些瘦削的手指就那樣握著它,筆端流出的紅墨印在她的作文紙上,也在她心上留下道道痕跡。 咽了口口水,易姜有些迫不及待,卻按捺著激動的心情。 就像得到了眼饞許久的糖果的小孩,想吃可又舍不得。就算要吃也不是把它咬碎吞入肚子,而是含在口中感受糖被溫熱所融化、溢出絲絲甜味在舌尖纏繞。 老師不是糖果,可她也想吃了他。 但目前只能靠這支筆解解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