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小玉？”

    “唔……”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可眼前還是繚繞的白霧，沈寧玉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是在泡溫泉。

    “小玉，還好嗎？”

    陸燕霖有些擔憂地望著她，在她害羞地往后縮時，他也別開眼睛看向水面：“我在那邊沒聽到你的聲音，就過來看看。”

    “我不小心睡著了……”

    “再泡一會兒就起來吧，泡太久了會頭暈的。”

    “好……”

    在他轉身時，沈寧玉忍不住又叫住他：“燕霖哥。”

    “怎么了？”

    “沒關系的……”

    她小小聲地說著，陸燕霖思索了一會兒，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

    “燕霖哥，我想問個問題……”

    深吸一口帶著硫磺味道的空氣，沈寧玉對上他那雙干凈澄澈的眼睛：“如果有一件壞事快發生了，而我……一直都是旁觀者，我可以去阻止嗎？”

    “我……阻止得了嗎？”

    雖說不能完全明白她到底在擔心些什么，但陸燕霖也不追問，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小玉，你覺得人能徹底戰勝疾病嗎？”

    “誒？”

    似乎跑了題，不過沈寧玉還是認真地思考著：“好像……不行。”

    即便科技發展到這個程度，在不考慮金錢的情況下，每天也都會有人死去，或者被醫生勸告放棄治療、盡早結束痛苦。

    “吃了藥，病就一定會好嗎？”他的表情并不嚴肅，與陸燕澤相似的眼睛里是如月的光輝，而非弟弟那驕陽似的笑意。

    “不一定……”

    “小玉，吃藥是一回事，藥在體內發揮作用、讓細胞去戰勝病毒，是另一回事。”

    就像他的身體，無論再怎么調養，也依舊病弱。

    沈寧玉隔著薄薄的霧氣望著他，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雙眸大約是被水汽蒸得發熱。

    “人是很弱小的，無論是面對疾病，還是其他事情。”陸燕霖對著她安撫地笑笑，泛著紅的面頰暈出溫柔的意味，“所以小玉不要過多煩惱，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至于結果，交給‘細胞’吧。”

    “好了，起來吧，　真的泡得太久了。”他終究還是伸出手，輕輕撫摸少女柔軟的面頰，又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該去吃飯了。”

    “嗯！”

    水聲逐漸遠去，沈寧玉閉著眼長出一口氣，仿佛要把胸口那股悶悶的不安都吐出來似的，然后才上了岸。

    吃了藥之后，身體內的每一次反應都充滿了意外——既然她無法明確知道自己每一步的后果，那就順其自然吧。

    洗干凈了身體，再換上常服，沈寧玉跟著陸家兄弟前往山莊中的飯店，途中還被陸燕澤拉著拍了合照發給顏斯。

    “哼哼，顏斯的meimei歸我了——”

    他得意揉揉她的腦袋，尾巴幾乎快翹上天了。

    沈寧玉有些無奈地理好被揉亂的頭發，再一次在心里吐槽著這個夸張的妹控。大概現在她說想吃燒烤，陸燕澤都能馬上安排，恨不得一串串烤了喂給她吃。

    相比之下陸燕霖就好多了，不過也是牽著她的手不肯放……

    沈寧玉趁機撒了個嬌，央求陸燕澤如果交了女朋友，一定得讓她看看——雖說有些任性，但陸燕澤意外地很喜歡她破天荒的要求，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