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斯有一雙極為美麗的眼睛。

    雙眼皮加上深眼窩，讓他的雙眸看起來極為深邃，而鋼灰色的眼珠則十分罕見，倒映著她的小臉時就像一面折射出柔光的鏡子，叫人瞧不出里頭的情緒。

    “哥哥……”

    他的動作很輕，沈寧玉乖乖仰著頭，任他擦干凈自己臉上的淚痕：“我還能再夢一次嗎？那樣就可以見到mama了……”

    夢里有多幸福，醒過來就有多失落和懷念，這不是沈寧玉第一次感受到原身的情感——幸好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能掌控住情緒，但那個夢實在是讓她感同身受。

    指腹在小蘿莉泛紅的眼尾上輕輕揉了幾下，顏斯嘴角勾起的弧度不變：“誰知道呢。”

    “哦……”

    濕漉漉的小臉已經變得干燥了，沈寧玉往后退了一步，剛打算找借口離開就聽他道：

    “不過哥哥也在那個夢里，小玉如果和我一起睡的話，或許就能再夢下去。”

    啊？！

    沈寧玉瞪大了雙眼，軟萌的小臉作出她一直都很嫌棄的傻乎乎表情，但她現在無暇顧及。

    “不想試試么？”顏斯的眉毛并不鋒利，舒展時配合著他微彎的眼睛，顯得十分溫和。

    雖然明知他是個大魔王，可沈寧玉猶豫了……畢竟她很饞曾經是紙片人的顏斯，如果能和他純蓋被子睡一覺的話，那她的人生就圓滿了！

    “真的可以嗎？”她還扭捏了一下，手指又開始蹂躪自己的睡裙裙角。

    “當然。”

    走出顏斯的房間時，沈寧玉還暈乎乎的。

    難道是她裝傻賣萌過了頭，竟然真的把顏斯給打動了？

    一想到以后顏斯可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里，她就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不睡白不睡！睡到就是賺到！

    時間就在她的忐忑和期待中悄然溜走，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九點，沈寧玉就拎著自己的兔子布偶敲響了顏斯的房門。

    顏斯穿著深藍色的家居服，五分袖露出的那截胳膊跟白玉似的，光是看著就讓人遐想該會是怎樣的觸感，沈寧玉興奮得都想在他床上蹦跶了。

    “小玉先睡吧，我還得看書。”

    顏斯笑得溫和，還摸了摸她的頭發：“有乖乖刷牙嗎？”

    “有的！哥哥放心吧！我還洗得很干凈，沐浴露香香的！”

    幼稚的話語脫口而出，沈寧玉沒有半點不適，反正這些話跟她的蘿莉外表是百分百匹配的。

    顯然顏斯也習慣了——至少是表面上接受。他伸手關了天花板上的大燈，只留下書桌上的黑色臺燈投射出一束暖黃的光。

    “嗯，真乖，哥哥開的臺燈會不會太亮？”

    “不會不會。”沈寧玉踢了拖鞋就往他床里鉆，藍色的薄被帶著淡淡的迷迭香，叫她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

    盡管很想在床里打滾，但她還是知道不能太放肆的，只能蹭蹭枕頭之后就抱緊了自己的布偶：“我先睡啦，哥哥也要早點睡噢！”

    俯下身幫她掖好被角，顏斯的笑容因為背光而有些模糊，那雙不被照亮的瞳眸轉成了近黑的顏色，幽深得不可思議：“好，小玉晚安。”

    “嗯嗯！夢里見！”

    朝他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沈寧玉就閉上了雙眼。

    雖然她很期待和顏斯一起睡，甚至來點摸摸抱抱，但早就養成的生物鐘還是讓她沒能頂住睡意，迷迷糊糊地看著少年清瘦的背影就沉入夢境里。

    似乎是因為換了床，她睡得有些不安穩，朦朧間感覺到了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脖子上滑動——不是散亂的發絲，不是兔子的絨布耳朵，不是被子，不是睡衣的領口……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