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王爺的偏寵
魏安低調的離開了王府,王府的后院卻因為他暗地里幾乎要翻了天。 王妃按著鬢邊的金步搖,妝容精致的臉上面色沉郁:“劉盛親自去張羅?” 回稟的小太監頭也不敢抬:“是。” 王妃:“下去吧。” 小太監頭更低了幾分:“是。”隨后無聲的退了出去。 王妃的貼身侍女佩玉見沒什人,向前一步小聲道:“王妃,小姐托您給王爺求情。” 王妃的臉色變得越加難看,她狠狠的拍了一下檀木桌,腕間的金玉環佩發出叮當脆響,王妃憤恨道:“求情,我昨日便求情了,可王爺卻半分顏面也不給,硬是叫人把柔兒看管了起來,甚至還把我手上的管教權分了一半給李晗。”說到這里,王妃恨的咬牙切齒:“那魏安當真好本事啊!” 當家主母、嫡出小姐還有一個庶出的小兒子,因為一個外室,這下子是面子里子都丟盡了,最重要的是王妃作為當家主母,手中的當家權被分去了一半,這一巴掌,打不不止是王妃的臉,就連王妃身后的趙家,也面上無光。 佩玉見狀連忙勸了句:“王妃。” 王妃擺手:“我知道,外面如何了?” 佩玉連忙道:“都來了,王妃可要出去?” 王妃:“出去吧,不然李蓉她們又有借口挑本王妃的刺了。” 佩玉連忙攙扶著王妃走了出去。 正廳里,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正圍著李側妃唧唧喳喳的說著話,見到王妃后,便紛紛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王妃走到主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底下眾人,半晌才道:“都坐吧。” “謝王妃。”王府后院眾人紛紛落座,只李側妃扭扭捏捏的說了句躬的人腰酸。 一向和王妃一個鼻孔出氣的趙側妃哼了聲:“你腰酸什么?昨夜侍候王爺的人可不是你!” 李側妃冷笑了一聲:“昨夜不是我,但這個月里王爺來了逸竹院三次,不比你那兒冷清。” 趙側妃當場被人戳到了痛處,當即大怒:“你!” 王妃:“好了,本王妃這里不是讓你們惹是生非的!” 趙側妃不得不低頭:“是。” 李側妃手里還拿著從王妃那兒分來的一半管家權,這會兒聽見王妃發威,也不惱。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響起:“可王爺這個月在外留宿的次數怕是五六次都不止。”這還不算把人叫進王府里服侍的。 這句話,就像是要挑起后院尤其是王妃的火氣似的。 王妃目光含怒,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話的楊庶妃,皮笑rou不笑道:“那楊庶妃可有什么高見啊?” 楊庶妃柔柔弱弱的一笑,仿若一個我見猶憐的白蓮花:“妾身能有什么高見,不過是為在座的各位jiejiemeimei們鳴不平罷了。” 王妃暗暗冷笑了一聲,懶得接她的話。 王妃不接話,自然是有其他人接話的,魏王權傾朝野,文武雙全,為人氣度不凡,面如冠玉,當年引得京城多少名門貴女爭破了頭,她們能嫁入王府,當年沒少花力氣,這些年為了爭寵,真是手段盡出,如今魏安得了魏王這樣的偏寵,她們心里哪能沒想法,只是有了王妃這個前車之鑒,說話的人多,想要出力的人少。 王妃聽著底下一群人話里有話的扯皮,腦袋突突的疼:“好了,都別在本王妃這里吵了,若沒有其他事情,就散了吧!” 一群鶯鶯燕燕互相瞅了瞅,隨后行禮告退。 李側妃如今拿了一半的管家權在手,外面還有一個能力出眾,能跟魏承風一較長短的兒子在,除了魏王的寵愛外,可謂是春風正得意。 住在李側妃那兒的齊庶妃可就沒有那么得意了,從前王爺來李側妃這兒都有一兩次是來看她的,近兩年卻是少之又少,想到這里,齊庶妃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如今二十三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但她卻失寵了。 齊庶妃的臉色晦暗莫名,如今朝廷戰事平息,王爺雖時常出京,但也不像過去那般戰事頻繁,好幾年都在北邊,只這平穩的兩年里,王府后院卻鮮少有人承寵,也沒有任何喜訊傳出。 齊庶妃的目光盯著某一處,聽說,那少年就是一年多前出現在王爺身邊的。 某種可怕的猜測在心底生出,齊庶妃的手把帕子扭的死緊,李側妃連喚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齊庶妃這是在想什么,臉色這么難看。”李側妃那張艷麗的臉上帶著探究。 齊庶妃勉強的笑了笑:“只是昨夜夢魘了,倒叫側妃您看了笑話。” 李側妃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信沒信,她也無意追問,只擺了擺手:“行了,你先下去吧,好好打扮打扮。”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齊庶妃心頭頓時涌出一陣欣喜來。 只是等齊庶妃打扮的嬌艷漂亮,和畫著精致妝容的李側妃一起在殿中悉心準備,卻等來了魏王下朝后并未回府的消息。 李側妃眼神一厲:“你們沒在宮外等么?” 報信的下人嘴里發苦:“回側妃娘娘,奴才們幾個專門守在那兒,只是奴才上前請示,王爺沒應,奴才們也沒辦法啊!” 李側妃眉頭皺的死緊:“可知道王爺去往哪處?” 下人小心翼翼道:“奴才們不敢窺視王爺的行蹤,只看到王爺似往城西。” “城西?”李側妃皺眉思索一陣,隨即臉色越發難看:“聽說那魏安,就是住在城西!” “魏安!”突然響起的尖利女聲嚇了李側妃一跳,她瞪了齊庶妃一眼:“你叫什么?” 齊庶妃的臉色難看的,連臉上擦的粉都掩不住:“沒,沒什么。” 李側妃瞥了她一眼,顯然不信:“是么?” 另一邊,魏安從王府回去后便在床榻上躺倒了,一直到魏王進莊子,他也沒醒。 今天跟在魏王身邊的是劉公公的徒弟小林公公,小林公公雖不如劉公公那樣經常跟在魏王身邊,卻也是魏王身邊有頭有臉的人,這是他第一次跟著王爺,踏足這一年多來在王府后院傳的沸沸揚揚的莊子。 只讓小林公公吃驚的是,他們進了莊子,出來迎接行禮的卻不是少年,而是一個三十歲左右風韻成熟的女人。 王爺的聲音很淡,說話時和對待他們這些下人沒什么不同。 女人卻十分殷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傳膳布置,還叫了一個穿著桃紅裙裝,描眉點唇的少女過來伺候。 小林公公跟著劉公公,在王府后院里見識多了,對此非常不以為意。 果然,王爺半點不為所動,端坐在主位上,面色冷淡,對身邊的少女并未多看一眼。 魏王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冷聲問道:“魏安呢?” 女人笑容滿面的臉上有剎那的僵硬,只是很快又復笑容:“王爺,那孩子從小就憊懶,睡到午時也是常有的,興許是下人去叫的時候還沒起呢!” 魏王:“哦?” 謝蓉見魏王終于有了些興趣,盡管不愿提起魏安,但她還是笑著說了幾件魏安的童年‘趣事’,重點在于不遺余力的抹黑魏安的同時,凸顯自己的寬容和體貼,只可惜魏王只對魏安的趣事感興趣,對謝蓉的寬容和體貼是半點也沒過問。 一旁的趙情見兩人‘相談正歡’,頓時便急了,她這些時日日日苦練琴棋書畫,連身段連嗓子,只是這午膳時分卻不太適合做這些,最重要的是王爺像是對她半點興趣也無。 趙情偷偷的看著端坐在上首,面如冠玉,氣宇軒昂的魏王,心中砰砰直跳,這是她最接近王爺的一次,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趙情瞥了眼外面炎熱的天兒,雖則屋里放了冰盆,但王爺這一身朝服冠冕,必定是不如常服來的舒服,趙情知道,魏安那兒是放了魏王常服的,不若...... 趙情笑著上前:“王爺,這天兒太熱,讓奴婢來伺候您更衣吧!”說著,就想上手碰觸。 小林公公的眼神突的一變,笑瞇瞇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除了他們這些伺候慣了的,王爺是不喜旁人近身的,只是他原本站的并不如趙情近,這下是阻止不及。 只還沒等趙情的手指碰到魏王的衣角,手腕處便傳來了一股劇痛,趙情忍不住尖叫:“王爺,王爺饒命。” 魏王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在他手底下求饒的婢女,隨后反手推了出去,冷聲道:“沒規矩的東西。” 小林公公已經走到了近前,低頭小聲道:“王爺,可要” 話音未落,門口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眾人尋聲望去,一個容貌精致旖旎,氣質靈動活潑的少年跨進了門。 小林公公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覺得似乎在少年踏入門內的一霎那,仿佛把一種快活而輕松的氣息帶進了屋內,讓這剛剛還了冷凌的入墜冰窖的空氣倏忽間便淡了,自覺告訴他,這少年,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魏安。 果不其然,這就是讓王爺一下朝便趕來城西的魏安。 魏王:“過來。” 魏安乖乖巧巧走到了魏陵的兩步外。 魏王對魏安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吃吧。” 魏安:“哦。” 小林公公趕緊上前給王爺布菜,卻被制止了。 緊接著,小林公公就瞧見少年給魏王夾菜,只少年姿態隨意,夾的也是手邊的幾樣,雖然有葷有素,而且...... 小林公公面色一時之間變得古怪起來,因為他發現,少年夾給王爺的菜,基本都是少年不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