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除夕宴(劇情)
梁若華不得不承認,江擒簡直是個理想情人。 在情事上,他技術絕對算得上不錯,吻技和口活總能讓梁若華感到靈魂顫栗、腳趾蜷縮。而且每次做完后梁若華暈暈乎乎腳軟得只想睡覺時,他總會親自為梁若華清理,細致的護理就像男人擦拭自己的長槍一樣。 而在工作方面,江擒雖然只在朝中領兵部閑職,但是他出身百年世家葉家,許多梁若華不清楚的盤根虬錯的關系網他都能娓娓道來,梁若華工作時遇到的許多問題江擒點撥后都會迎刃而解。 rou體相融而靈魂相契,兩人的關系可以說是進展神速。 葉家人多眼雜,梁若華一個東廠督公時常出入著實不妥。有次兩人做完之后,梁若華手指纏繞著男人的鬢發,戲說“要不你來我家住吧?”,男人親了親他的手指,居然答應了。 梁若華訝然。 男人對他來說也是個謎團。明明身為葉家人卻姓江,身為葉家嫡長子卻只在兵部領一份閑差,還有那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梁若華垂下眼簾,往男人火爐似的guntang堅硬的胸膛里靠了靠。男人火熱而有力的臂膀抱緊了他,他能夠聽見對方悶悶的心跳聲,為他加快的心動聲。 還有再次火熱蓬勃的下體。 梁若華吃吃笑出聲,回抱男人, “要做嗎?” “好?!蹦腥讼騺韺τ拐\。 男人是個謎團又如何呢? 梁若華不在乎。 幸福得過頭的日子總是如小偷般鬼祟地溜走,轉眼間明日便是除夕。過年這幾天連東廠都開始休沐,梁若華便整日整日和江擒窩在自己的院子里……鬼混。 屋內的一盆炭火燒得火紅guntang,江擒坐在椅子上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上的兵書,而梁若華則坐在男人鋼一般的大腿上整理東廠的重要卷宗。江擒一手握兵書,另一手則半摟著梁若華的腰肢擱在桌上,男人的體溫總是火熱的,梁若華翻翻卷宗便要把伸進去暖暖。 兩人俱是靜默無言。 “若華,”終究是江擒先擱下兵書,將下巴擱在梁若華的肩上,語氣懶散,“陪我去除夕宴,好不好?” 梁若華握筆的手一抖。 “怎么想著要我去?”他故作鎮靜。 他從未去過宮里的除夕宴。先前做灑掃太監時品階太低,連接近未央殿都不夠格,后來在皇帝身邊任職半年也未趕上除夕,出了宮更是為了避嫌,從未在除夕宴上露面。 江擒擱在他肩上的頭偏了偏,面露不解, “不可以嗎?” 梁若華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什么原因拒絕。三年都已經過去了,難不成后宮粉黛三千的皇帝還會惦記著自己一個殘軀嗎? 他自忖沒有這惑主媚上的能力。 更何況…… 梁若華一瞥江擒,男人平日銳利又冷清的眼中此刻都柔和下來,他不禁吻在男人額前, “好”。 他身邊現在可多了個黏人的對象呢。 但如此干脆的決定并不妨礙梁若華在除夕宴會上感到頭疼。 江擒在宮門口等他。他身材高大,在眾多大臣中也是格外出挑,站立在仕女圖瑰麗的精致宮燈邊,昏黃的光輝鍍在他冷峻的五官上,長睫下映出大片的陰影。 梁若華隔著人群注意到他,正準備走到江擒面前去。但他騰然抬頭,正巧和梁若華的視線對上。 男人眸子一怔,但很快染上笑意,三步并作兩步毫不費力地走到梁若華面前,一支火熱的臂膀習慣性摟住梁若華的腰。 “我等你等了好久?!蹦腥说统林f。語氣中倒是沒有什么別的情緒。 梁若華卻是笑睨他一眼,“不愿意?” “怎么會。我樂意之至?!蹦腥寺柭柤纾瑢⒘喝羧A摟得更緊。 未央殿燈火通明,一如往時。梁若華二人來得晚些,殿中已經傳來悠揚的樂聲,舞姬們姿態優美,柔軟的腰肢和步履翩躚,妙齡少女的面龐上是紅妝嬌艷,仿佛永不知愁滋味的模樣。 兩人越過殿門,正是殿內人聲嘈雜之時,梁若華抬眼看向殿上正中央,那人正在專注地看著舞姬甩袖的輕盈舞姿,并未注意到其他地方。 梁若華輕吐了口氣,隨江擒在殿內一處不打眼處落座。 江擒從盤中取了粒圓潤的葡萄,那修長的手指很輕松地將深紫色的葡萄皮剝去,露出水潤淡青色的果rou,自然地遞到梁若華嘴邊,笑意盈盈, “若華,快試試我剝的葡萄?!?/br> 梁若華回以笑眼,正要就著男人的手銜住葡萄,卻被那高座之上的男人忽然叫住, “梁愛卿,怎么坐得如此偏遠?”話語親昵,天子的一雙鳳眼卻是格外的冷,直直地盯著自己。 三年時間說短不短,皇帝的面容完全脫去了少年的稚氣,線條也變得冷硬,身上那股濃重的威嚴和沉穩在皇帝身上顯得更加明顯。 梁若華一嘆,還是慢吞吞地咬下唇邊多汁的葡萄,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起身作禮, “多謝陛下關懷。天子座下,何處都是好地方。臣以為,無論坐得是遠是近,對陛下的忠誠都是一樣的?!绷喝羧A面色平靜,他為官三年,場面話也是與日俱增。 “哦,可朕偏想愛卿坐到寡人下首來呢?梁愛卿這些年勞心勞力,替寡人辦了不少好事,自然當得起這個位置?!碧熳幽抗庾谱?,說話時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只是這話卻聽得不少臣子皺起了眉。 誰人不知道東廠直隸皇帝,監察眾臣,替皇帝拔出了不少朝中jian佞呢?只是東廠這手段毒辣陰狠,處罰也極嚴重,說得上是無孔不入,這些年里不少臣子的內宅隱私和往來結交只怕都被東廠攥在手里,很少沒有被皇帝借此敲打過的。 因此梁若華的名聲在大臣中實在稱不上有多好,不知道有多少臣子在背地里斥罵或是算計過梁若華。 但皇帝可不管這些,他幾乎是隨意地指著離自己最近的右下首的空位,“像梁愛卿這樣的大功臣,就該坐到寡人的跟前來?!?/br> 江擒袖中的拳頭緊了緊。 “喏?!绷喝羧A面色不變,只是經過江擒時借袖子遮擋不著痕跡地拍了拍江擒的肩膀,示意自己沒事。 梁若華在眾人的義論和注視下再次落座,默嘆一聲。今晚回去還不知道要怎么哄江擒呢。男人的心火熱又敏感,尤其是看不得自己受委屈。 梁若華身側是素來不對付的左相,先前因為內宅之事沒少被東廠遞折子,此刻看見梁若華也只是冷哼一聲,并不同他言語。 梁若華只好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葡萄上。大顆大顆飽滿多汁的葡萄被裝在一盞金制蓮花盞里,梁若華卻沒有動。他喜食葡萄,卻不喜歡剝皮,索性沒人剝便不吃,也就只有江擒會慣著他。 “梁愛卿怎么不動筷子?可是宮中食物簡陋,不合愛卿胃口?”可有人偏不想讓梁若華安靜呆著。 梁若華抬頭看向上首,無奈地看皇帝一眼。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皇帝和自己生了嫌隙,故意找自己茬要斥責自己呢。 果然,那頭就有愣頭青站起身來,愣聲愣氣地諷刺道,“臣以為梁督公只怕是在宮外吃慣了上好佳肴,每日大魚大rou,美人在側,并瞧不上宮內的食物呢?!?/br> 梁若華一看,說話的是亭侯的幼子,因著恩蔭補缺進了戶部,私下收授賄賂被梁若華參過一本。 “哦?竟有此事?梁愛卿,林愛卿說的可是真的?”皇帝沒等到梁若華的回答,倒叫人插話,眉頭先是一皺,而后聽全了話才悠悠地看向梁若華,做出一副主持公正的模樣。 梁若華也不看皇帝,再次起身,聲線清冷如高山泉水,“若是林郎中有證據的話,大可以呈報陛下,由陛下定奪。若是沒有證據,還請郎中不要胡言?!蹦峭ず钣鬃尤缃裨趹舨咳温毨芍?,在諸位參與宴會的重臣中實在算不上什么。 那林郎中聽見皇帝質問,面露得意,聽見梁若華回復倒是面色紅青交替,最終什么也沒說,悻悻然坐下。 宴會過半,來皇帝桌邊敬酒攀談的人也越發的多?;实酆σ灰宦犞皇茄凵駮r不時掠過專注于舞姬的梁若華,再若無其事地回到正在說話的大臣面上。 眼看著皇帝案邊的人逐漸聚集起來,幾乎都要擠到梁若華身上,梁若華便再也無法凝神欣賞舞蹈,回頭見江擒的案幾空了,鎖眉準備出殿透透氣,順便去尋江擒。 “督公大人。” 梁若華回首,發現是林秋容,身旁還坐著手持繪有松柏圖樣折扇的成王。 梁若華后來才知道,被陛下指給成王的狀元正是自己的竹馬林秋容,兩人坐在一起倒也正常。林秋容面容溫和,又是一身白衣恬靜,眉眼間都是書卷氣。倒是成王,跪坐在墊上,上身直立如松柏,面容俊秀十分,琴棋書畫無一不擅長,又身份尊貴,儼然正是京城貴女最為心儀的定親對象。 “林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對上自己的竹馬,梁若華倒是態度溫和,只是人多眼雜,叫秋容并不大合適,只好以林大人相稱。 “督公大人,若是出殿醒酒,還是不要離未央太遠的好?!贝鹪挼膮s是成王,聲音如玉擲地。他一壁搖扇,鬢發叫扇風吹得飄起來,拂過少年深邃的眉眼。 梁若華若有所思地看了成王一眼,依舊走出殿外去, “若華多謝成王好意?!?/br> 梁若華今晚其實滴酒未沾,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又顧忌著成王的提醒,索性只在殿外憑欄遠眺。未央殿地勢不如天欽監高,卻也算得上是高樓,因此可以觀見許多宮殿飛檐,燭焰在大片黑暗里星星點點,但大多數宮殿都已陷入沉睡。 未央殿里的笙歌陣陣悶悶地傳入梁若華耳中,梁若華頗為感慨地打量自己生活多年的宮廷,閉眼任夜風吹拂。 但顯然有人并不希望梁若華得到清凈。 “梁大人,我家主子邀您一敘?!笔莻€熟悉面孔,明竹身邊的大宮女,和梁若華打過不少照面,在他印象里是個嬌俏活潑的女子,如今卻是眉眼乖順。 梁若華喉頭一澀,終究忍住了敘舊的沖動,想到明竹尋他定是有事,便點點頭,隨女子而去。 “美人可說尋臣是為何事?”眼看女子引自己往偏僻處去,梁若華斟酌著問。 身前的宮女身子一頓,而后又冷冷道,“大人到了便知道了?!?/br> 梁若華皺眉,又念及明竹許是真有要事,便只好隨宮女進了一處偏殿。那偏殿中早已備好燈火和茶盞,宮女將梁若華引到坐下便又要離開, “大人且在此等候。” 梁若華安然坐下,端起茶盞來淺啜一口,神色大變,撩起衣袍便要離開。 只見那殿門在梁若華面前轟然合上,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若華,你可算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