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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覺得我是時候去死了。 在韓敏之第六次把我的腦袋按進浴缸里的時候。 我耳朵有些聽不清了,嗡嗡的響個不停,他好像又在罵著什么。無非就是那些話。 你怎么還不去死,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這樣的人,怎么配活著。 差不多就這些。我已經習慣了,麻木的心臟不會再痛的要命。 2這些年每當韓敏之心情不好,或者臨近我哥的祭日。 我總要受些折磨。 我是我哥的替身,在被韓敏之領回家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準備了。 林澈是韓敏之的肋中骨,心之愛,永恒的白月光 林一不是,林一是一個面目可憎用來泄憤的替身。 3我和我哥是雙胞胎,長的一模一樣那種,。 我也不懂為什么同樣一張臉韓敏之獨獨喜歡上了我哥。 也許那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愛是我不懂吧。 孤兒院那么多的小孩,韓敏之只關心林澈。 會親手喂他精致的小蛋糕,會給他買漂亮的衣服,會給他講笑話逗他開心。 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閃閃發光,好像空氣都是甜甜的。 那些快樂,為什么不能分給我一點。 4 這些年里我時常會想這個問題。 在韓敏之拿皮帶打我的時候,在抱著我一聲一聲喊林澈的時候,在騎在我身上貫穿我的時候。 他可能是精神不太好了,這些年里折磨我也折磨他自己。 愛人只能有一個,他的愛人死了,就只能讓我也不能好活。偏偏我頂著林澈的臉,他忘不掉林澈也不放過我。 5,林澈死在他即將被領養的前一天。 那一天里我沒了哥哥韓敏之沒了愛人。 哥哥時常抱著我,說他一定會讓韓敏之把我也帶走,逃離這個惡魔一樣的地方。 我搖搖頭,兩個人能幸福一個也是好的。貪心會被討厭。林澈總哭,內疚他自己可能即將拋下我這個弟弟。 我又羨慕他又心疼他,不被愛的小孩總是想的多??晌也荒茏屗麙仐壍绞值暮蒙罡疫^地獄一樣的日子。 ,6 孤兒院這個地方,給吃給住,也要付出代價。 韓敏之來之前,我和哥哥傷痕累累,除了最后一步幾乎被玩遍了。 那些出資人正大光明以捐助的名義猥褻兒童,等我和哥哥大了,估計就再不顧忌。 我想讓他走,又怕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會死。我總偷偷看韓敏之,看他對哥哥噓寒問暖百般呵護,幻想自己也得到了幾分溫暖,心里總會偷偷高興一點。 我像是偷了糖吃的老鼠,一次一次躲在窗戶后面看韓敏之。 也許就是在那時候,我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7 客廳里很黑,也很冷,韓敏之不來的時候,我就一個人窩在客廳里,我不敢上床。 會怕。 怕的要死。 “咔噠”門響了。 我迷迷糊糊抬起頭,然后嚇精神了。 韓敏之來了,好像喝醉了,一股酒味熏的我胃疼。 我還是怕他的,他花樣百出的羞辱我折磨我,讓我疼讓我哭。 我想讓他來,一個人很孤獨,又怕他來,他來了,我就會很疼。 今天也不例外,他醉醺醺的扯著我頭發往床上拽。 我疼的生理性流淚,兩只手慌忙去擋。 “韓敏之!你冷靜一點!韓敏之!”我大喊著試圖讓他清醒。 韓敏之好像被我刺激到了,一抬腿狠狠揣在我小腿上,我吃痛跪在地上。然后兩只手輕輕一拽,我的雙手就被綁到身后再也不能動。 我覺得他是真的想cao完我再直接殺了。 “韓敏之,你,你看看我,你放開我!”我哭著喊他,小腿疼得我受不了。 “你他媽閉嘴!”韓敏之不耐煩的吼我,然后隨手拿起領帶勒住我的嘴,再扒下我的褲子。 我不能說話不能動,跪趴在地上,心里只覺得悲哀又難過。 你為什么不能對我好一點。 也有的,在他把我當做林澈的時候,我會得到片刻溫柔,等他清醒一點,又會毫不留情的打醒我。 告訴我林一不配。 這個夜晚一如既往,疼的我死去活來,韓敏之要讓我疼,怎么可能做擴張。 8,第二天我昏昏沉沉醒過來,只覺得渾身熱的要死,后面又一陣一陣的疼,動一動都讓我白了臉。 韓敏之不在,他的助理來給我送了飯和藥。我已經在這種日子里學會了怎么照顧自己,熟練的吃飯吃藥抹藥。 然后又在客廳里窩著,這些年里我不太能睡著了。林澈死的時候我不在現場??蓧衾镂揖驮谂赃?,就好像真的像韓敏之說的那樣一樣,我是始作俑者恩將仇報是千古罪人。 所以我不敢睡,我怕看見林澈,看見他也問我,我為什么殺了他,我明知他不會這樣問我,可能是被韓敏之洗腦了,我也覺得自己也罪大惡極,該是去死的。 9 林澈即將被領走的前一天,幼兒園的朋友告訴我,院長讓我帶著我哥去院長室找他,說韓敏之來給我哥帶了點衣服,明天走的時候要穿新衣服,我毫不懷疑,韓敏之就是很細心的一個人,把我哥送到門口,我就一個人回了寢室,那個時候的我心情很微妙,有點高興,也有點難過。現在想想,大概還是因為被哥哥拋棄的難過吧,我在寢室睡到了早上。 醒來的時候。天地都變了顏色。我是被韓敏之踹醒的。 “你他媽怎么能這么對你哥!”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你哥死了你知道嗎?你怎么還能睡得著?” 林林總總,一邊打一邊罵。我被打懵了,等到醒過神來的時候就被關在了屋子里,整整一個月,誰也不曾給過我解釋的機會。 院長對韓敏之說我一直是個心機深沉的孩子,為了好吃好穿甘愿爬上那些人的床,后來又嫉妒韓敏之給林澈的富貴生活,設計把林澈帶到了那些投資人的手里,只為自己代替林澈跟韓敏之走。 我被猥褻的視頻,還有我親自把林澈領到院長室的門口的錄像,配合院長的話,把我打入無邊地獄,百口莫辯。 那一天里我的哥哥被虐待至死,我自己被打上的殺人犯的標簽。 10 一個月后,韓敏之帶走了十四歲的我,臉上一片冰寒,眼睛里都是恨意。 他把我帶到我哥的墓碑前,一句一字的辱罵我。 “高興么?你終于鳩占鵲巢出來了?” “你以為你能過上好日子嗎?嗯?癡人說夢!你也配?” “像你這樣心思惡毒卑鄙下作的人,你怎么配做阿澈的弟弟?!” “看著你哥的墓碑,你怎么還敢活著?” 韓敏之的雙眼發紅,說一句就揪著我頭發往墓碑上撞,我哥的墓碑前,都是我的血。我嚇的瑟瑟發抖,說不出話 韓敏之對上我的眼睛“想活么?在你哥面前好好的懺悔,該死的明明是你?!?/br> 我閉上眼睛不敢看他。 韓敏之讓我跪在地上,讓我跟著他一起說,他說一句,我學一句。 “我錯了,我是殺人犯”“說??!” 我目光茫然,掃過哥哥的臉。 “我錯了,。我是。我是殺人犯。” “該死的是你!你罪該萬死?!?/br> “該死的,是我,我,我罪該萬死” 我不知道為什么要說這些,可不說,會不會被打死?哥哥為什么會死?我沒有做那些事!我不是殺人犯!哥哥?哥哥你在哪?你死了? 血順著額頭一點點流下來,模糊了哥哥的臉,血紅一片,韓敏之再不像以前一樣溫柔愛笑。 那一日我倒在了哥哥的墓碑前,再也沒能從那一片血色中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