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珩剛進入游戲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腦中閃過許多片段，他以為自己又生病病出了幻覺，腦子迷迷糊糊的轉著，沒幾時昏睡了過去。

    躺著的地方冷硬，擱著商珩的腰。

    室內有些漏風，冷風打在身上，夾雜著房門打開時咯噠咯噠的聲響，商珩蜷縮著身子，在夢中也睡的不安穩。

    柳眉微皺著，身體疲憊，腦子也昏昏沉沉，意識像是被包裹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化為實質，壓著他的身體，費勁的睜開眼，入目是剝落了一大塊墻壁的房頂，幾束光從房頂的小洞鉆進室內，在黑暗之中十分顯眼。

    商珩一時間沒分清現在究竟是黑夜還是白天。

    身體guntang，虛軟無力，手卻是冷的可怕，搭在額頭時冷的商珩身子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咬緊了舌尖才忍受住這近乎徹骨的涼意，商珩強撐著那不甚清醒的意志，搭在額頭的手緩慢的放了下來，就這么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累得喘了一口氣。

    肌rou牽動的時候不知道是觸碰到了哪邊的傷口，商珩覺得現在的自己不僅身體泛著疼，連骨頭也是疼的。

    比之他在現實里落下的舊疾，游戲里似乎還要疼個三分。

    商珩很能忍疼，即便現在身體酸疼，腦袋也跟著疼得幾乎要炸裂的地步，他也沒哼一聲，反而是強撐著身子起來，在屋內走了一圈。

    最后在一張破爛的茶幾桌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板不知道生產日期的藥。

    商珩常吃藥，對于平常的藥也有些了解，看了一眼藥名，毫不猶豫的剝了一顆膠囊藥丸含在口中，看了四周沒有飲用水，便直接咽了下去。

    門還在咯噠咯噠的響，許是拍在了墻上，聽的讓人覺得煩燥，灌進來的冷風凍得商珩打了個哆嗦。

    他剛剛沒走到門邊，覺得冷，現在又不得不再起身。

    咽下去的藥一時半會兒起不了作用，商珩拖拖著沉重的身子，履行艱難的走向門口。

    手搭在墻邊支撐著身體，好不容易將走到了門口，再抬頭時身體被陰影籠罩，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皺了皺眉。

    男人長得帥氣，一張臉端的是棱角分明，五官精致且極具攻擊性，皺眉的時候讓商珩以為他是來找茬的，手上動作一頓。

    被冷風包裹著的身子在顫抖，又因為被男人嚇到，商珩咳了好一會兒。

    咳得時候壓抑著聲音，面前的男人身子動了動，商珩還沒反應過來，腰就被男人抱住，隨之而來的是懸空感，商珩眼前黑了一瞬，不安的伸出手攥緊了男人的袖角。

    腦充血的滋味并不好受，眼前一片漆黑，意識是清醒的，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黑下來的那一瞬間，竄入大腦的暈眩感。

    商珩的身體本就被酸麻感占據，眼前黑的這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腦袋即將要炸裂，下一秒額頭被溫熱的物體覆蓋，商珩回過神來，看見的就是皺著眉的男人，他的手搭在他的額上，眼神讓商珩有點難堪。

    像是在看什么易碎品。

    門被男人反手關上，沒有了惱人的聲響，商珩被男人抱放在床上，房頂灑下的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內，只那么一點微光，在地上灑出一片斑駁的光圈，男人的表情他看不清，商珩也不想看清。

    他不知道男人是誰，也沒打算去問，本來也是誤入游戲，只想早早出去。

    ……況且，在游戲里比在現實里還疼。

    商珩斂下睫，坐在床上，眼睛眨的緩慢，因為剛剛咳嗽出了眼淚，現在眼睛也有些酸澀。

    他這么坐在床上，看著乖巧又柔弱，像是做工精致的蠟像，呼吸聲也幾不可聞，偶爾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顫了顫睫。

    光影斜下，打在他的臉上，商珩不自在的撇過頭，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將他抱在床上之后再沒了下一步動作，商珩差點忘記了男人的存在，目光與人撞上時，商珩不太自然的又將目光移開。

    心臟的跳動莫名的加快了一些，商珩也沒在意。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商珩坐在那，身上出了一身的虛汗，泛紅的臉頰紅暈消退，變得蒼白。

    破敗而毫無生氣。

    眼神如同死水一般沉寂，好不容易蕩開漣漪，又轉瞬消失不見。

    與人對視時，卓自在腦中閃過這句話。

    商珩抖著肩忍受疼痛的樣子讓他有些心疼，那感情來的奇怪，他明明知道面前的人只是個智能AI，可還是忍不住心臟泛起一陣酸疼的感覺。

    努力壓下心中蔓延的，近乎于怪異的情感，卓自在伸出手搭在商珩肩上。

    商珩抬頭看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男人壓在了床上。

    卓自在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很輕柔，對于商珩而言卻是粗暴至極的，肩膀撞上床板，商珩疼得掉了眼淚，仍是一聲不吭，偏就讓卓自在覺得身下的人挺可憐。

    覺得可憐是一回事兒，手上毫不猶豫的解了商珩的衣服，因為出了汗的緣故，商珩的衣服也被汗打濕，變成半透明的樣子，薄且透的布料，劣質又廉價，被打濕之后商珩那被衣服遮掩住的身體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嫩紅的乳尖微微頂起布料的樣子就讓卓自在看的直了眼，再扒開人的衣服，就著室外灑進來的光，卓自在能清楚的看清商珩的身體。

    單薄的，是不健康的白皙，唯獨雙乳是殷紅的，挺立著，等人采擷。

    簡直是sao透了。

    卓自在上手揉了一把，商珩抿著唇悶哼一聲，聽在卓自在耳中那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那點為數不多的柔情變成了欲望，顧不得身下男人臉色蒼白，心道反正是在游戲里，對方又是個AI，總不會出什么事。

    徑直將商珩身上的衣服剝的一干二凈，商珩張了張唇，拒絕的話未到口中，又被男人溫柔的堵住了唇。

    身體乃至骨頭都泛著疼，唯獨男人的吻是溫柔的。

    商珩又不舍得拒絕了。

    那么一星半點兒的溫柔都能被商珩放進心底咂摸，看向卓自在的目光變得溫順，躺平了任由卓自在動作。

    卓自在的神經糙了吧唧的，也沒發現商珩配合他放軟了身子，手還在人身上不規矩的摸索著，摸到人微微鼓起的孕肚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

    冷峻清雋的美人懷了身孕是他沒想到的。

    唇舌分離，卓自在狗似的，舌頭舔了舔商珩的嘴角，商珩也沒反抗。

    溫熱的手溫柔的摸著商珩的孕肚，帶來一陣暖意。

    本來泛著疼的身子好像被那溫熱的手撫慰好了，商珩的注意力都集中于那處，呼吸微屏，眼也不眨的看著那只手在自己肚皮上摸了兩圈，很溫柔的，沒帶半點的欲望。

    藥效發揮作用，商珩又出了一身的汗，頭不再昏沉，身體恢復了點力氣，仍舊是酸軟的。

    臉還是蒼白的，商珩的指尖動了動，想挽上卓自在的手，可手一抬起來就是一陣疼，他只能放棄。

    被溫柔的對待讓他被注入了一點生氣，那一點生氣能讓商珩提起勇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被卓自在溫柔的撫慰讓他覺得開心，想讓卓自在多摸摸他。

    他又害羞，說不出口。

    微抬起的頭又枕在了枕頭上。

    “床”說是床，其實只能算是破木板拼成的一個棲身地，床上鋪了床破舊的涼席，薄被攤在床上，泛著股霉味，枕頭也是蔫巴巴的，味道讓人難以恭維。

    兩人就在這么個地方做這么……曖昧的事情，可男人沒說一句話，甚至幫他暖肚子。

    商珩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是被人溫柔對待的滋味實在太好，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縱容對方。

    卓自在的手很大，能覆蓋住商珩半邊肚子，熱源貼著肚皮，商珩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一只被泡在溫水里的小青蛙，明明知道溫水能消減他的意志，讓他沉迷，可又舍不得跳出來。

    甚至在水里翻了個肚皮，玩起了仰泳。

    喉中發出舒服的喘息，商珩的臉因為卓自在的撫慰開始泛起血色，不知是羞的還是什么，看向卓自在時有些害羞。

    他本來不是冷清孤傲的人，只是病痛折磨得他懶于搭理人，這會兒被卓自在安撫，商珩對人展顏一笑，冷清的美人變成了靦腆的美人，臉頰微紅，睫毛輕顫著，保持著那僵硬的笑容又低下了頭。

    他知道自己笑起來不好看……商珩實在太久沒笑過，自以為自己出了丑，倒不知道卓自在看他那一笑看的險些狼嚎一聲，直接給他吞吃入腹。

    要不是理智尚存，卓自在還真會這么干。

    將商珩壓倒是卓自在色欲熏了心，這會兒清醒了點，秉承著你爽我爽大家爽的理念，卓自在自然要先伺候好面前的美人。

    病弱的美人身上沒帶一絲的生氣，對于他的動作也毫不反抗，一副任你怎么搞，我就是沒感覺的樣子。

    這會兒他耐著性子給商珩暖胃，對方卻是感動的不行的樣子看著他，表情都掛在臉上了，對他擠出一個笑之后，似乎是因為害羞又闔上了眼眸。

    太過可愛。

    卓自在定了定神，放柔了嗓音，問道：“舒服么？”

    這是兩人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卓自在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畢竟是智能AI，他也不指望對方能回饋他什么情緒，可這時身下的人又抬起眸子，定定的看著他，那一眼看得他心癢癢。

    話語也是溫軟的，比卓自在故作的溫柔不知道軟了幾分，糯糯的，帶了順從的意味。

    “舒服的。”

    卓自在沒忍住，低下頭親了下去，覆蓋在人孕肚上的手想拿開，怕自己手上沒個輕重給人壓著了，手撐在床邊，又感受到商珩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

    張著唇想說什么，被卓自在抓住機會長驅直入。

    商珩被吻著，男人的吻很溫柔，同時也是強勢的，撬開他的唇，在他的口腔中翻攪，卓自在的吻技并不好，商珩也是半斤八兩的，因為生病身體沒有力氣，迎合的動作像是抵抗，搔在卓自在的心尖，吻被加深，商珩哼了一聲，不死心的用手指戳著卓自在的手背。

    他很貪心，不僅想要卓自在的親親，還想要揉肚子。

    哪怕對方對他沒有半點感情，他就是想被溫柔對待。

    卓自在許久才悟到商珩那點小心思，順著他的意將手搭在商珩的腹部，不敢用力，一只手支撐著身子，還要俯下身吻商珩，也被商珩迎合著接受了。

    兩人此時親密的像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可雙方都知道，對方只是游戲里的AI，他們不過是為彼此紓解欲望。

    身體傳來的痛感變成了酥麻的快感，商珩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壞掉了，他好久……好久沒這么舒服過，就算平時生活時沒有什么病，但是總有一處是疼著的。

    他能忍疼，卻忍不住快感，身體舒服的讓他不自覺的掉了幾滴淚，被卓自在察覺到了，想起身，商珩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伸出手扯住了卓自在的衣角。

    那點布料被他捏在手中，口中還含著喘息，帶了點哭腔。

    “不、不要走。”缺乏安全感一般，眸中含著的淚落入枕間，商珩的聲音很小，帶了點乞求：“不要走，好不好？”

    他何時這么大膽過，平常連和人搭話的勇氣都沒有，病懨懨的，內心又極度敏感，怕和人講話時自己不小心咳的狠了，招來別人擔憂的目光，給他們添了麻煩……或者被嫌棄是個病秧子，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這時為了挽留一個陌生人，他還故意掉眼淚博同情……實在，實在太卑鄙了。

    可他就是不想讓卓自在起身。

    他想被對方溫柔的吻著，注視著，那樣……身體會很舒服。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卑鄙，賣可憐裝同情，男人毫不猶豫的又俯下身吻他的時候，他羞愧的又落了幾滴淚，被男人溫柔的舔去。

    腹部被男人溫熱的大手撫慰，變得暖融融的，被塞了冰碴子一樣又冷又疼的身體也開始回暖，接吻使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唇舌分離，商珩這次沒力氣阻攔。

    他被吻得軟了腰肢，暈暈然的躺在床上，氤氳著霧氣的眸子看向卓自在，目光凝不到一處。

    卓自在舔了舔唇，覆蓋在商珩腹部的手摸上人的腰，商珩抬起頭看他，又垂下了眼睫。

    接吻消耗了他為數不多的體力，此時他有些氣喘，鴉羽似的睫毛輕顫著，是沾染了色欲的冷清美人樣，讓人忍不住就想褻瀆他。

    而當事人毫不知情的喘息著，小小聲的，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反而更能激起人的性欲。

    撒進室內的光線逐漸融入黑暗，卓自在摸著黑去開了燈。

    燈光是昏黃的，很暗，是用了十幾年沒換的老舊電燈泡，連燈蓋上也覆蓋了一層塵垢。

    燈光打開之后室內的擺設能看的一清二楚，商珩剛被投入到游戲，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住的地方是什么樣，勉強能提起力氣，側過頭看一眼，是和身下的床如出一轍的破爛的家具……還有掛在墻上的破舊的衣物，洗的發白，破了幾個洞的褲子。

    明明知道衣服不是他的，可這一切被卓自在看見又讓他覺得很羞恥。

    他在現實里其實也沒比現在好多少，商珩內心又太敏感，怕男人看了室內的東西反胃，慌慌張張的伸出手想將卓自在扯過來，聲音含了哭腔，幾乎要哭出來。

    “你、你不要看……”他說的晚了，卓自在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最后將目光轉回商珩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商珩的錯覺，他總覺得卓自在現在的聲音沒有原先溫柔。

    “為什么不能看？”卓自在道：“這有什么好覺得丟人的？”

    商珩不知道怎么回答，身上的力氣像是一瞬間被抽干了一般，敏感的以為卓自在在看了他的“家”之后，覺得他很惡心……

    住在這么破爛的房子里，對男人的求歡沒有半點拒絕的意思，就像，就像是廉價的娼妓一樣，只要別人給錢他就能張開雙腿讓人cao。

    他不過就是喜歡男人的溫柔，可現在男人似乎又不想對他好了。

    商珩抖著身子哭著，無聲的落著淚，相比于之前因為舒服掉的眼淚，現在這般絕望的樣子讓卓自在有些慌亂，手忙腳亂的拿手指抹去商珩眼角滑落的眼淚，結果人越哭越兇。

    “不是，你哭什么？”卓自在有些頭疼的看著身下的人，青年哭的樣子也是乖乖的，無聲的掉著眼淚，面無表情的，什么都沒說，偏偏你就能感受對方的悲傷情緒，想不搭理都難。

    小可憐樣兒的，他突然就產生了不想讓商珩哭的莫名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