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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又見大伯

    阿水端了滿滿一托盤的吃食過來,都是白知予之前愛吃的種類。

    華攸寧說:“我讓你見一個人。”,他說著給那小太監(jiān)遞了個眼神,小太監(jiān)會意退下,不出片刻又帶了一個身形魁梧的青年男子進(jìn)來。

    那男子進(jìn)了內(nèi)殿,先給華攸寧行了個禮,而后轉(zhuǎn)向白知予,也不說話,只瞧著她笑。

    白知予被笑的莫名其妙,她努力的搜刮了下系統(tǒng)給她植入的屬于齊半夏的記憶,并沒有在其中找到這個男人的臉。

    去異世界喚出度云來詢問,度云也搖頭說不知道。

    那人看著白知予一臉茫然的樣子,笑的更厲害,開口喚了一句,“知予。”

    這聲音?!

    白知予瞪大了眼睛,“你,你再喊我一遍?!”

    那人照做,白知予驚的手中啃了一半的鴨掌掉落回盤子中。

    她胡亂在手帕上捏了兩下手,撐著椅子跳下來,走近他身邊。

    顫抖著聲線,不敢置信的試探出口:“大,大伯?”

    白光赫笑著抬手摸到自己后脖處,微微用力,霎時一張人皮面具就被他從臉上揭了下來。

    白光赫恢復(fù)了原本的容貌,看呆了白知予。

    且不說齊半夏同白光赫多么要好。便是白知予自己,看見這么一個大好人突然“復(fù)活”在她面前,她也是要感動的流淚的。

    白知予的淚水泄洪似的流出眼眶,她撲到白光赫懷中,“大伯!你沒死啊!嗚嗚嗚嗚嗚,我還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一邊哭一邊將自己的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往他身上擦。

    白光赫笑著摟進(jìn)白知予,大掌撫慰似的順著她的頭發(fā),“好姑娘,苦了你了。”

    白知予嚎完,抽抽搭搭的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沒死?”

    原來那時同大瑤一役,南漫表面不愿打仗,便派了使者要與大瑤議和。雙方自然就此停戰(zhàn)下來。

    南漫打的主意是叫白光赫瞧著議和順利,這頭是打不起來了,便放松警惕,只等著命令班師回朝。而后她聯(lián)合大瑤并上云開誠偷偷養(yǎng)的私兵,一起出其不意的發(fā)動偷襲……

    可是白光赫何等人也?他一早知道南漫不是好人,也知道當(dāng)初是自己的父親帶著自己去殺了她的父兄,她這些年表面裝作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滿不在乎,對定國公一家也是禮遇有加,但白光赫多少還是留了個心眼。

    更別提他同大瑤交手多次,對方的脾氣秉性他自是摸得一清二楚,是萬萬不可能真就放松了警惕。是以五萬長亭軍一直都是備戰(zhàn)狀態(tài)。

    可是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南漫竟然如此大膽,竟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和云開誠一起私自屯兵數(shù)萬。他沒有防備,雖然自己武力高強(qiáng),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可是那些死傷的長亭軍還是叫他痛不欲生。

    沒死在敵人手中,倒是折在了自己人手里。

    這還都怪他的疏忽,他的輕敵……

    白光赫消沉了數(shù)日,躲藏了數(shù)日,覺得這樣終究不是正途。又不敢回定國公府,畢竟他尸身沒被發(fā)現(xiàn),他怕南漫存了疑心,在定國公府安插眼線,是以他偷偷的于某一深夜,潛入了丞相府。

    差點(diǎn)給左老頭兒嚇出個好歹。

    左行明聽他說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嘆息一聲,只說:“你說的我何嘗猜不到,可是現(xiàn)如今京中的局勢……尚不明朗,你且在我這里安心住下,咱們再往后看看。”

    彼時的他還不明白左行明的這句“并不明朗”所為何來,畢竟在他眼中,先帝只有一子華攸寧,駕崩之后天下就是華攸寧的,是華攸寧的更是南漫的。這怎么看都是烏云壓城的死局,何來變數(shù)呢?

    過了幾日,左行明為他找來了江湖上一位最擅易容的大師,叫他跟著后頭學(xué)學(xué)易容術(shù),日后也好出行。

    他就這樣在丞相府住了數(shù)月,直到近日,左行明來見他,將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jìn)了宮里,送到了華攸寧面前。

    原來,變數(shù),居然是在這里。

    華攸寧知曉他們叔侄二人定有許多話要說,自己在這不方便,便尋個借口離場去了。

    華攸寧一走,白光赫明顯放松許多,白知予好心的將自己的吃食往他那邊推了推。

    他搖搖頭,“丫頭,現(xiàn)在這是怎么回事?”

    他在丞相府待了這么久,左行明每日都忙得很,并不是每日過來看他,便是來了,說的事情同白知予也沒有多大關(guān)聯(lián),因此他只知道定國公一家被驅(qū)逐到北境去了,而白知予則被召進(jìn)了宮中。

    白知予吃飽喝足,同他將目前的局勢簡單的說了一說。

    白光赫聽完面上很不好看,“所以說你往后得一直在外人面前裝傻?”

    白知予瞧他一副戚戚然的模樣,有些頭疼。

    我本來不覺得委屈,你們不要一個兩個的都來替我委屈啊喂,這樣只會叫我想起自己有多委屈。

    可是委屈又有什么用呢,日子得過下去,任務(wù)進(jìn)度得走下去。

    “那皇上叫你學(xué)武功的意思,是想將你培養(yǎng)成殺手么?”,白光赫皺眉道。

    “何必叫你一個娃娃去?他想殺誰,我去便是。”,不待白知予回應(yīng),他又說道。

    白知予搖頭,“也不一定就是殺手啦。只是我現(xiàn)在如此這般,外人對我的防備就能少些,往后有些事情我做起來也會比其他人容易一些,會些武功也是事半功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