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燭光晚餐

    1

    讀書時，這種銀色熒光墨水筆是最流行的。

    她繼續往后翻：

    凝望你憔悴身影，絕望緩緩爬上心頭，

    凝望你盈盈笑眼，絕望緩緩爬上心頭。

    言不由衷的話，希望你聽得懂，卻永遠只是奢求。

    我愛你什么，又欠了你什么？

    答案，卻永遠只在未知的前世。

    就這樣讓你遠遠地看著我，

    我遠遠地看著你......

    PS:臨近午夜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因為是陰天。

    2

    放下日記，梅思凡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從小到大，李小桃于她來說究竟算是什么？

    兩小無猜？假想敵？好朋友？仇人?戀人？　好像都不是。

    那究竟是什么樣的一種感情呢？

    她清楚的記得有次李小桃開玩笑說：“我們是虐緣，無可救藥的那種。”

    這句話當時還觸碰到了她的神經線，即刻就撂下臉來，嚇的李小桃趕緊去買了一個心形冰激凌哄她開心。

    “你怎么也不開燈？在看什么呢，那么入迷？”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梅思凡連忙把日記收進檔案袋里，纏上繩子封好。

    “沒什么，一些訴訟文件。”

    “哦。”李小桃緩緩從門口的陰影處向她這邊走來。

    她今晚換了一條紫色真絲吊帶小晚禮服，嘴唇上涂了淡紫色的口紅，顯得性感典雅，又帶著少許頹廢之美。

    “咦？這支燭臺是哪來的？之前沒太注意。”李小桃說著便繞過餐桌走到梅思凡身旁，俯下身子去輕撫桌子上面的那盞少女雕像燭臺。

    梅思凡隨即隱約嗅到一抹淡雅的體香，這味道若有似無卻撩人心弦，她頓時心跳加速。

    這曖昧的氣氛竟使得昨晚還如膠似漆的她感覺到了某些不自然，她心煩意亂，如坐針氈，便向旁邊移開了一點兒距離。

    可李小桃卻并未覺察到她的異樣，反倒盯著那座燭臺認真端詳了很久，緩緩的，原本溫柔的目光變得冰冷且怪異。

    “這支燭臺是哪來的？”她又問了一遍。

    面對李小桃這突如其來的質問，理性的梅思凡竟一反常態支支吾吾起來：“....我父親買的，那年去俄羅斯考察，帶回來的。”

    客廳的時間停滯了幾秒鐘.....

    如此又過了好一會兒，李小桃用降至零度的口吻娓娓道來：“.......哦，和我繼父帶給我的一模一樣。”

    這詭異的一問和一答同時勾起了兩人記憶深處某段不愿回首的回憶——她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是從那時候起變得復雜而迷亂的。

    3

    過去的事，梅思凡不想再提，她是個只想活在當下的人。

    可是，李小桃卻只愿意活在過去。

    梅思凡深嘆一口氣，試圖轉移話題：“那個，我買了你愛吃的香水魚和辣子雞，今晚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說完，便起身去拿廚房里還未開封的飯菜。

    趁她離開的當口，李小桃迅速拆開那個牛皮紙檔案袋，接著便赫然發現里面裝著她從前寫給梅思凡的日記和情書！

    一行晶瑩的淚珠頃刻之間涌出眼眶，

    因燭臺勾起的痛苦回憶以及她倆之間發生的所有前塵往事，難道就這樣一筆勾銷嗎？！

    從小到大，梅思凡究竟是真愛自己，還是只是愛自己的身體？！

    不！！李小桃絕不甘心！！因為，她已為這段虐緣付出了所有！！可諷刺的是，自己不也同樣迷戀被梅思凡用力干的感覺嗎?！

    4

    飯桌上擺著一瓶妖艷似火的紅玫瑰，以及可口的菜肴，還有那瓶88年的紅酒。燭火依舊盈盈地燃著。

    夜幕烘托下的燭光將整個客廳涂抹成一片溫馨的暖金黃色。

    “思凡，我祝你，”李小桃優雅地舉起酒杯，臉上精致妝容在燭光的掩映下更增添了幾分魅惑氣，可表情上卻看不清是喜是悲。

    “祝我什么？”梅思凡注視著她那迷人的臉龐，認真地問。

    對方略微沉思后，說到：“祝你.....平安，快樂。”

    梅思凡聽聞，凝重的神情終于舒展開來：

    “我也祝你....平安，快樂。”

    說完，兩個人碰杯對飲。

    “啊，奇怪今晚天氣這么好，怎么沒有月亮？”李小桃側過臉望著落地窗外的夜空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火爐上方的老爺掛鐘“當當當......”連續敲了十二下。

    這聲音提醒了微醺的梅思凡，她抬頭看了看指針，

    “也許是流星雨要來的原因。”

    “呵呵，獅子座要掉眼淚了，嚇的月亮都不敢出來了。”李小桃開著玩笑。

    “我們到天臺上去看流星吧。”梅思凡提議。

    準備上樓的時候，她順手從樓梯旁的衣架上取下一條粉紫色絲巾輕披在李小桃裸露的肩膀上。

    “天臺風大，小心著涼。”

    登上天臺，漫天星光璀璨，是從未見過的壯美星空！這一次比十多年前那晚的星空更加絢爛。

    李小桃手扶欄桿，倚靠在梅思凡溫暖的懷里。

    微涼的晚風輕輕挽起她漆黑的長發，千萬縷發絲隨風飄揚有意無意地清掃著梅思凡的臉頰。

    思緒流轉中，她竟無奈地笑了——小時候就很羨慕李小桃能留長頭發，而自己卻永遠只能剪短發。

    5

    第一顆流星在璀璨的夜空上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度時，李小桃問：“你許了什么愿？”

    “說了就不靈了。”

    “對，說了就不靈了。”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流星雨的那個晚上嗎？”

    “記得。”

    緊接著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之后，李小桃幽幽地說：“那晚，本該是屬于梅含月的.....這么多年來，看在我為你付出了一切的份上，你也應該告訴我她失蹤的真相了。”

    聽她這么說，梅思凡先前還溫柔的表情忽然一凜，接著松開了環抱著她的臂彎，踉蹌著后退了幾步，無言以對。

    見她如此失態，李小桃絕望地大喊到：“怎么？！你怕了？！梅含月究竟在哪？！你是不是殺了梅含月！！你怎么連自己的親meimei都不肯放過！！那么多人死在你們父女二人手中，你們就不怕下地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