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桃花依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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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刑警隊出來后,梅思凡回到奔馳轎車里,重新啟動了發動機,車子再次不緩不慢駛進市區馬路。 她表情凝重,一邊開車,一邊陷入沉思,忽然對于剛才自己給李小桃三天取保候審的承諾有些后悔,畢竟,這可是涉及6人的連環殺人懸案,警方捕獲李小桃并把她認定為最大嫌疑人,即使沒有十分把握,也絕不少于7分,所以接下來的取保候審的辦理肯定沒那么容易。 她也不明白向來沉穩理性的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難道,是因為再次與離別多年的李小桃相見的原因?有這么一瞬間,她突然極度厭惡起失去判斷力的自己來,但是,卻更狠那個害她不得安寧的始作俑者——李小桃。 她想,等把對方救出來后,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她,讓她把這6年里所有虧欠自己的全部償還。 想到這兒,她感覺好了一些,一邊繼續沉穩地駕著車一邊騰出左手拿起放在前擋板上的電話,然后撥打了一個號碼:“喂,小慧,下午3:00前幫我搜集好李小桃最近6年的所有相關資料。我下午開會時要用。” “好的,梅總。”那邊傳來唐小慧干凈悅耳的聲音。 掛斷電話后,她本想直接開車回中心區的事務所,可看了眼手表后,指針剛好指在11:30,方才想起從早上到現在還什么都沒吃,肚子也有點兒餓了,去哪里吃個午飯呢?她尋思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一個很久沒去的地方。 便在前面一個轉盤調轉車頭向另一個相反方向加速駛去。 2 穿過市中心臨界長長的隧道,便是玉都市高新技術開發區。 路兩側也逐漸從繁華商業街變成郁郁蔥蔥的園林景觀。 每次穿過這條隧道,她都有種穿越回6年前的錯覺,再往前開,便是久違的政法大學城了,那里是她的母校,也是李小桃和瑾一帆的母校,那里裝滿了她們三個人美好的青春回憶。 此時正值夏末秋初,氣溫不再炎熱沉悶,正午的陽光溫暖明亮,天空上萬里無云,一片蔚藍,配上路邊的綠樹紅墻,仿佛整個世界都重新粉刷了一遍顏色,分外艷麗了。 車窗外那明快的景色同時也打動了梅思凡塵封的心鎖,于是搖下玻璃窗,讓溫暖干燥的風奔涌進來,與此同時,這一抹夏末的風也卷進了一絲的哀婉纏綿的氣味。 這熟識的氣味讓她不由得感慨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到猶如掌中沙,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 十五分鐘后,車子在一家靠路邊的韓式料理館停了下來,馬路對面剛好是政法大學的小西門——這扇門曾經是她和李小桃每天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她一邊下車一邊抬頭打量著料理館門頭上那塊銹跡斑斑的招牌,上面分別用韓文和中文寫著:韓明洞拌飯冷面料理館。 沉吟片刻,走了進去,卻沒想到這家餐館的內部格局還是6年前的老樣子,甚至連桌布都還是以前那種暗紫色格子條紋的! 十多年了,變的快認不出的卻只有人。 這讓她不禁想起一句詩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念頭一出,又頓感自己太酸了,就自嘲地笑了笑。 “歡迎光臨啊!”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笑著從后廚走出來迎接她,穿著一套簡約的赭石色緞面鑲金邊的韓服,烏亮的長發規整地全部梳到腦后盤成了一個發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是典型朝鮮族婦女的裝扮。 “老板娘呢?”她隨口問到。 “我就是啊!” “是以前那位…” “哦,那是我mama,她年紀大了,這家店今年開春兒時就轉交給我打理了。” “哦!你就是原來那個總是呆在店里的小女孩,長這么高了!” “呵呵,這句話是我這些天來第二次聽到的!” “哦?!” “前幾天剛有位女士也過來吃飯,她和你說話的內容簡直一模一樣,聽她說原來也在政法大學讀書。”新老板娘笑著回答。 “……” 喝了一杯溫熱的大麥茶后,一個穿韓服的鮮族小姑娘用餐盤端來了一份熱氣騰騰的石鍋拌飯,一盤精致的朝鮮小菜拼盤——里面裝著紅艷誘人的小份兒狗寶咸菜、辣白菜、朝鮮明太魚。 待小姑娘正想幫她拌飯的時候,卻被她謝絕了。 對于類似吃飯這種私事來說,她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便自己動手將石鍋中五顏六色的生菜、生雞蛋、西葫蘆、蘑菇、胡蘿卜、韓式辣醬和著米飯耐心地攪拌在一起,一股奇異的飯香撲鼻而來。 她的食欲瞬間被激了起來,便也顧不得形象,就著辛辣爽口的朝鮮小菜,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干干凈凈,她感覺這是6年來吃到的最美味最順口的一餐午飯。 3 梅思凡走出料理館時,看了眼手表,發現時間尚早,下午3:00前再回事務所也來得及,倒不如去對面的母校里散個步,把肚子里的那頓飽餐消化消化。 想到這兒便穿過馬路,徑自走到政法大學小西門處,這扇門和6年前一樣,不到晚上12:00是絕對不會關的。 唯一有所變化的是門口的那兩棵楊柳樹枝干生的更粗壯了些,枝條也伸展得更加茂盛了,以至于她走過時還要輕撩開垂在肩頭上的窈窕細軟的柳枝葉子。 穿過門衛室窗口處,她瞟見里面的老保安正一手端著保溫杯喝著茶一邊低頭看著報紙,絲毫不擔心是否有陌生人出入校門,這一如既往的泰然風格讓人又喜有憂。 這時,手機里的微信提示音接連響了好幾下,她低頭看了眼信息,發信人是瑾一帆。 她莞爾一笑,隨手回了條信息過去:“我在政法大學小西門。” 不出兩秒鐘,便收到對方的回信:“速到!” 她收起手機,徑自向對面一座老舊的教學樓走去,只見外墻上鑲著深藍色反光玻璃的窗戶把白的發亮的瓷磚墻體襯托得愈顯冰冷蒼白了,反襯出校園里一派寂靜冷清的景象。 這里就是她們曾一起度過四年大學生涯的象牙塔。 現在剛好是暑假,又是中午,學校里更是人影全無,只偶爾能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麻雀的喳喳叫。 這景象卻讓梅思凡倍感舒適和喜悅,她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便信步向前走到教學樓左手邊的花壇邊坐下,這里曾是她和李小桃過去午休時經常在一起曬太陽和看書的地方。 想到這兒,她突然聽見又一條微信提示音在公文包里響起,于是掏出手機,點開信息,低頭看了很久很久…...不禁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 “嘿!”一個聲音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后背一巴掌。 她嚇了一跳,連忙下意識關了手機屏幕,抬起頭向上看去。 面前的瑾一帆仿佛又變回了6年前那個頑皮的假小子,正嬉皮笑臉地望著她。 “久等了!思凡!”熟悉又親切的聲音和語調。 “你也挺快!”梅思凡抿嘴笑看著對方寒暄道。 4 “有煙嗎?”瑾一帆問。 “沒有。”梅思凡回答的相當干脆。 “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 被拆穿的她無奈地從包里拿出萬寶路丟了過去,被身旁的老同學完美接住。 此時此刻的兩個“老”往屆畢業生正并排坐在老教學樓位于三樓的教室里,這里的陳設幾乎與6年前別無二致,對面墻壁上高懸著永遠油光湛亮的黑板,落滿白色粉筆屑的黃褐色講桌上,安然地擺放著一盒白粉筆,一盒彩色粉筆以及兩個黑板擦。 唯一不同的是,原來斑駁的藍色窗框新涂了艷綠色的油漆,以至于室內的空氣里還漂浮著一股子淡淡的油漆味兒。 “這油漆顏色感覺有點兒奇怪,太綠了!”剛一坐下,瑾一帆就開始沒話找話起來,這是她做記者這么多年以來養成的自來熟習慣。 “這你就不懂了吧?”大律師梅思凡也會慣性接話。 “此話怎講?!” “想要生活過的去,身上必須背點兒綠。” “意思就是說咱得馬上蘸點兒油漆摸身上?” “對啊,來,我先幫你往頭發上抹點兒。”梅思凡說著便做勢起身往窗戶邊走,瑾一帆見狀趕緊拉她重新坐下。 “哈哈哈,算了算了,我要綠早綠了,也不等到今天了!”瑾一帆邊笑一邊過電影般反復回憶著這個教室里發生在她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恍惚間,她仿佛又看見李小桃坐在梅思凡大腿上摟著脖子撒嬌的樣子,想不到時過境遷,現在的她心里竟也一樣是酸溜溜的! 玩笑過后,兩個靠口才吃飯的女人竟誰也不肯先把話題轉到眼前的困境上去,一起沉默著,教室里鴉雀無聲,靜的甚至可以聽見對方壓抑的呼吸聲。 兩人就這么對著那塊黑板無聲地抽著香煙,整整8分鐘過去了,誰也不肯先出聲,各自暗懷著隱秘的心事。 “那個…”到底還是瑾一帆轉過臉來忍不住先開了腔。 “嗯。”梅思凡輕聲回應,一味使人無法猜透的目光卻仍止刻意望著空洞乏味的黑板。 “你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是試探的口吻。 “知道什么?” “別裝了!李小桃她…” “…她怎么?” “.......算了,過去的事還是不提也罷,我問你,她會被判死刑嗎?” “……不好說。” “你相信她會殺人嗎?!想當年她可是咱們班花,性格又是同學們公認的好,對誰都是溫柔和氣的,連只螞蟻都不敢踩,還經常去流浪動物保護基地做義工。才畢業沒一年,怎么就突然變成連環殺人的女魔頭了?一定是搞錯了!”瑾一帆說著說著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 “思凡,你倒是說話啊!” “……”對方卻仍然沉默以對。 “思凡?!” “我聽見了,這么多年,人是會變的。”梅思凡終于無奈地開口說。 “你可是咱們市最有名的金牌大律師啊!她曾經也幫了你不少忙,并且你們倆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閨蜜,這次你一定要幫幫她!”瑾一帆懇切地抓住她的手臂央求道。 梅思凡被對方這急迫反常的舉動搞得有些納悶兒,疑問到:“你怎么——” 話音為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打雷聲,梅雨時節,這種聲音再平常不過了。 “快下雨了,咱倆先回去上班,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梅思凡率先站起身來。 “好。”面目恍惚的瑾一帆只好一臉無奈地說。 兩人走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教室里的光線也逐漸昏暗下來,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敲打在玻璃窗上的雨點兒“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