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死(劇情,世界一完)(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那一刻時宿終于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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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人流量漸少,趕在游樂園閉園前夕沈戲時宿牽著手溜達著出了門。 在沈戲又一次警惕回頭的時候,時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纖細的手指勾了勾沈戲手心,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你有事情瞞著我。” 沈戲瞬間有種被妻子質問的詭異感覺,看著時宿笑意盈盈的眼睛,溫柔卻讓沈戲狠狠打個冷戰,莫名不寒而栗。 “你居然敢有事情瞞著我?!睍r宿也不知道怎么,也許是沈戲一直對他百依百順毫無保留,以至于就瞞著這么一次就讓他心里堵得慌,酸酸澀澀的不舒服。 本來想著這點事,就自己解決了的沈戲一看時宿目光漸漸冰冷,哪里還敢不說,嘆了口氣道: “沒什么,就感覺好像有幾個不長眼睛的在跟蹤我們,并且,還有殺意……” 跟蹤?殺意? 時宿皺眉,按照時間發展,現在的江珩還沒有認祖歸宗,還叫年珩呢,那些生死搏殺商場廝殺家族暗斗的事情要等到江珩大學快畢業了才會開始。 至于自己,只是個老師身份,父母早逝親緣淡薄,又怎么會引來跟蹤? 余恬恬…… 他一瞬間想起了那個自己沒有看清過去與未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女人。 快穿者?可是哪個快穿者會來殺自己的同事? 時宿雙眸閃現出星空光暈般的各色亮光,千萬記的快穿者名單在他眼前浮現,但沒有一張是屬于余恬恬的臉。 名字是原主人物的,自然假的,臉也可能后天更改易容的,這么找其實好像并沒有什么用。 最關鍵的是,氣運之子有天道的寵愛保護,主觀的傷害很難殺死他。更不用說如果是外來的任務者,本來就不屬于原世界,被世界意識壓制,如果傷害氣運之子,會瞬間被世界意識絞殺的。 所以……沖著自己來的? 不生不死,只要宇宙核心存在祂即會存在的時宿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大概,這位也沒有想到會碰上了厲害角色吧? 思緒轉的飛快,從沈戲說完到時宿思考完不過兩三秒。沈戲只覺得時宿低頭沉思了一下,片刻就抬頭,對著他粲然一笑。 那笑容明顯帶了點不懷好意的邪氣,偏偏還燦爛明媚的可以,唇色微紅襯得皮膚雪一樣的白。 繁華城市霓虹燈模糊了星光,但沈戲只覺得深夜的星子可能全都落入了時宿的眸,才讓如今的夜空黯淡無光。 “我想看看,誰想殺我,誰敢殺我?!?/br> 神明嗤笑一聲,金眸中閃過輕蔑,或者說都算不上輕蔑,而是漠視,世間的一切都無法映入祂眼中,引起那怕一絲波動。 “螻蟻而已?!?/br> 沈戲注視著祂,心跳心跳越來越快。他像是沙漠里瀕死的旅人盯著甘泉一樣凝視著時宿,喉結上下滾動,默默感受著那種令人頭暈目眩、靈魂都為之震顫的感覺。 高高在上的、傲慢的、不近人情的、完美又冷血的神明,是那樣的高貴無瑕,讓人忍不住想要跪伏在祂腳邊,像奴仆一樣心甘情愿恭恭敬敬地獻上自己最真摯的靈魂。 他的神明啊,無論是清冷的、迷糊的,還是無情的、高傲的,每一種每時每刻都對他有著強大的吸引力。 見沈戲沉默著沒有回話,時宿疑惑地“嗯”了一聲,沈戲這才恍然一般從癡迷的狀態下醒轉過來,開口時聲音莫名發?。?/br> “對,螻蟻而已,就看看她能做出點什么?!?/br> … 黑夜中,潛伏在都市深處的黑暗漸漸浮現。 黑夜,是富人驕奢yin逸、腐爛頹靡最好掩蓋物。 酒醉金迷的夜生活,不過是簡單的罪惡;深一層的明爭暗斗爾虞我詐、殘忍血腥暴露在夜空下。 沈戲牽著時宿,刻意地往人少的地方走。 他們速度不緊不慢甚至可以說是在溜達,一點也看不出來被人跟蹤暗殺的樣子。 站在全知視角上視察一圈,時宿嘆了口氣:“三千米外停著一輛車,司機正在給自己灌酒;七百米拐角有個看起來精神有點不正常的正拿著把刀;左前方的七樓有一個狙擊手,估計是最后備用選項。除此之外還有四五個鬼鬼祟祟跟蹤的?!?/br> “這些應該都是有錢有勢的人能弄出來的,看起來像沖你來的……不過……” 不應該啊,也不是說世界一定要按照正常的發展線走,可能一個選擇,一點波動,就像蝴蝶效應一樣,有點偏差是正常的。 但明明在他們穿過來之前都偏差,沈戲這兩天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更沒有做什么影響世界線的事情,是如何把應該在五六年后開始的追殺提前到這么早的呢? 更何況如果這一切都是余恬恬推動的,那她難道不知道世界意識會反噬把她絞殺的嗎? 還是說……這一切是照著自己來的?可是自己這個普通老師身份能礙著她什么了呢? 時宿剛要在全球這么多人中搜尋一下江家和余恬恬的蹤跡,神識剛一動,卡車呼嘯的聲音震耳欲聾地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司機醉意朦朧,想著窮困的一家老小和那人給的一百萬,本就酒壯人膽更添了一絲興奮。油門踩到最大、卡車發出近乎報廢的轟隆巨響,帶著滾滾黑煙向站在路邊的時宿沈戲沖了過來! 車速快,時宿的反應更快。鎏金眸子璨璨生輝,五指虛虛一抓,時間流速瞬間變慢。 抓著沈戲快速后退兩步,手指再次一抓,速度恢復正常,卡車轟鳴著開出道路,狠狠撞向一旁的大樹。 樹干斷裂砸在車上,卡車發出黑煙,駕駛室被粗重樹干壓扁,血腥味伴著汽油味逐漸蔓延開來。 來了,還有下一波。 這次不用時宿開口,沈戲動作利落地迎上拿著刀神情瘋狂的壯漢,三下,扭斷拿刀的右手,把刀扔遠,提向男人胸口,輕輕松松把人打昏。 超出普通人的恐怖力度把壯漢踢的飛起,像流星一樣飛了十幾米,看起來像內臟受損了一樣大口吐血,徹底昏迷。 藏在樓上的狙擊手見狀,看怎么樣這兩個人都不死,也沒有辦法,只能冒著動用槍支的危險,悄無聲息地瞄準了時宿。 子彈飛快射出,時宿抬眼看向狙擊手的方向,忽然勾唇一笑,抬手捉住了高速的子彈,對狙擊手笑得更燦爛。 離得這么遠,他看不見我的。狙擊手心里想著,可是背后還是漸起冷汗??粗闇淑R內青年姝色的笑容,莫名覺得他能透過兩千米的距離,一清二楚地看到自己。 正想著,一枚子彈打中自己額心,狙擊手倒地前的最后印象就是青年揚起的手和又高傲又輕蔑的笑容,璀璨惑人。 將子彈扔了回去的時宿吹了吹手心,神識掃過,幾個跟蹤的人已經被嚇跑了。 一邊大腦高速旋轉,思考到底是把那幾個跟蹤的找到揪出來清除記憶,還是加強作用力,讓快穿之力模糊他們的記憶自動修正;一邊有點小得意地抬頭朝沈戲笑:“這些一般的東西可傷不了我。” “不過……這應該還沒完,還有余……” 沈戲眼中的笑意還沒散盡,忽然一凝,上前猛地摟住時宿一轉身。 一枚帶著天道力量的光箭飛速射過來,狠狠刺入沈戲后心,穿過他的身體,“噗嗤”一聲,鮮血濺射到時宿臉上。 原來生死一瞬,鮮血迸在臉上的時候是溫熱的,帶著腥氣的;原來極度震驚下人的思緒真的會放空的,就連神明也不例外。 時宿茫然地眨眼,大腦還一片空白著,手指卻已經先于思緒,捂住了沈戲噴血的傷口。 遠處傳來余恬恬驚慌的慘叫“我不是,我沒想要殺氣運之子的!!不?。?!” rou眼看不見的世界意識化作磅礴的力量,一寸寸折斷余恬恬的身體,撕裂、磨碎、分解,化作飛灰。不過瞬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被分解成分子粒徹底消失了。 凄慘的叫聲卻沒有引來在場兩人一絲一毫注意,時宿只愣愣地捂著沈戲的傷口,看著涌出自己指縫的鮮血怔然。 那只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箭,已經化作微光消散于天地間了。但是它留下的傷口依然存在著,猙獰而慘烈,徹底把沈戲的心臟撕開。 那個可怖的傷口看得時宿自己心口都在隱隱作痛。 “咳,咳咳,宿宿,”沈戲從劇痛中緩過來了點,艱難開口:“我,把氣運轉交給你,江珩的,命運軌跡,要由你,來完成了……” “抱歉啦,宿宿,”沈戲輪廓鋒利的臉龐蒙上死亡的灰暗顯得虛弱不少也柔和不少。 時宿忽然覺得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強大的具有掌控力的沈戲了,失去血色的蒼白給他增添了一點類似于古希臘雕塑的俊美,讓時宿陌生而恐懼,恐懼著這樣出奇脆弱的沈戲會真的死亡。 虛弱蒼白的沈戲是時宿陌生的,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無盡的要把人溺死的溫柔是時宿熟悉的。 比平常更柔和的眸就那樣凝視著時宿,倒映出時宿如同瀕死的沈戲一樣蒼白的臉,聲音輕得像晚夜的風: “說好的,要陪你體驗人類情感的,結果,還是要留你一個人,慢慢走下去啦……真的,抱歉啦,宿宿……” 聲音越來越輕,時宿不得不把耳朵湊近他的唇瓣,只聽見一聲比一聲低的呢喃“宿宿……宿宿……” 就像人世間唯一讓靈魂割舍不下的,就只有這一樣了,是連死神都帶不走的執念。 原來……我是他的執念啊…… 沈戲的聲音還是越來越輕了,即使時宿再怎么貼近也感覺不到唇瓣的一絲顫動,再也感覺不到一絲溫熱的呼吸。 怎么會呢,沈戲,怎么會死呢…… 時宿茫然地摟緊沈戲,感覺懷中漸涼的軀體,就像自己的靈魂被沈戲的死亡帶走了一樣,再也不能思考任何東西。 漆黑寂靜的夜,時宿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放空地神識無意識地籠蓋方圓幾百里的景象。 熱鬧的,爭吵的,打架的,親熱的;有懷胎十月的嬰兒呱呱墜地;有年邁虛弱的老人安詳離世;有疾病纏身痛苦欲死的病人,有奮筆疾書拼搏青春的學生;孤獨的,團圓的,愛的,恨的…… 世人吵吵嚷嚷,分分合合,不過都是為了活的幸福,死的自由罷了。 人間萬象,沈戲用這么多年的話語給祂描述,可只有今天,這時,這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了。 晚風輕吻著臉頰,就像沈戲一如既往的溫柔。 沈戲…… 時宿面無表情地摟緊懷里尚余溫熱的軀體,從誕生起的第一滴淚緩緩流下。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人生八苦,那一刻時宿終于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