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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白日美人在線閱讀 - 沒有將來

沒有將來

    白老三手里握著酒杯,一手掌著副官,跌跌撞撞朝著盥洗室走去。唐大風掏出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撩起大褂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老子撒尿,唐行長也要跟去?”

    “啊不,不不不!白司令誤會了,唐某人只是想要順路,順路啊哈哈哈。”

    白老三不再多言,緊著走了兩步。

    “你留在這里,別讓其他人進來,老子抽根煙歇口氣,這幫老孫子就知道瞎他娘的灌酒,頭暈,晦氣。”

    副官點點頭,他不愛言語。早年間在安徽的時候就跟著老帥,也算是打小瞧著白老三長大。白齊山的親娘死得早,有多早呢,就連他家老頭子都不太記得白老三的親娘是誰。他打小就跟在二太太身邊長大,那白家二太太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父親是晚清貢生,當地的名門望族。雖然府里上下都管她叫二太太,但心里也都明白這府里上下真正當家主事的還是這位主兒。白老三跟著這么一位鐵血手腕的嚴母長大,發瘋耍狠那是自小手到擒來的把戲。

    白老三從里鎖上門,拿手指摳著嗓子眼,把先前胡亂喝下的酒水吐了一氣。一股趕人的酒臭氣溢滿了一整個房間里,白老三不緊不慢從懷里掏出一盒煙來,煙盒里抖了抖煙草,對著洗手池啐了一口唾沫,大聲罵道:“一幫老孫子!”

    抬頭看著鏡子里雙眼充血的自己,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待會兒再見著沈喬方會不會嚇著他。

    人嘛,就是怕什么偏來什么罷了。

    副官敲了敲門,小聲報告:“少帥,有人要見你。”

    白老三叼著一根煙,嘴里含混不清的罵道:“見什么見,老子在廁所里拉屎,他不嫌臭老子還嫌他盯著我拉不出來呢,不見,晦氣。”

    門外短暫的一陣沉默,白老三聽見沈喬方說:“麻煩了,那我就先離開,晚點等白司令方便了再說。”

    白老三腦門子轟地一下炸開,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門口。開門后險些同副官轉了個滿懷,沈喬方有些意外地瞪著他,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出一絲笑意,揶揄著問道:“白司令如廁完畢了?”

    “拉完了,很方便,你……沈先生進來說。”

    說完,白老三讓出一條路,貼在副官跟前小聲吩咐:“別讓人進來也別讓人靠近,我跟沈先生單獨說會兒子話。”

    副官點點頭,好言提醒道:“司令,你別緊張,好好同先生講話,他要是想出來,你就鎖門。”

    “要你教我!老光棍!”

    白老三“砰”地一聲將木門重重砸上,心里又罵了一句“晦氣”。轉身看沈喬方背對著自己,也看不清他究竟是歡喜還是生氣。白老三煩躁了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不像讓沈喬方瞧見自己這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再讓他給瞧不上。索性掏出火柴來點煙,可是手抖得像篩糠,半天了也沒對準煙頭。他煩躁的將火柴甩滅,扔進了洗手池子里。

    沈喬方斜眼瞧他,眼睛里多少帶了些鄙夷的情緒。白老三自討沒趣地又從洗面池里拾起來那根火柴,尷尬著說道:“注意防火,從我做起。”

    眼下兩個男人,霸占這四四方方的小房間,四目相對,相顧無言。白老三想說話,又怕被沈喬方懟回來。每每張開了嘴,嗓子眼兒里還沒弄出點兒聲響來,又啞了,真真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原本以為就要這么下去,沈喬方卻忽然轉身在洗臉臺上摸索。白老三邁開腿上前一步,那種渾然天成的討好填滿了他渾身每一處,他裂開嘴笑,問道:“你找什么,我來幫你?”

    沈喬方停下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斜著眼瞧了白老三一眼,不發一言,埋頭接著找。三兩下的功夫從一堆盒子里找出一盒火柴來,“找到了。”他轉過身正對著白老三,努嘴指了指他手上的那只煙,雙手舉起了火柴,粲然一笑。

    現在壓力來到了白老三這邊,他手忙腳亂的在渾身上下摸索開來。

    “找什么?”

    “煙呢,我煙呢,我剛才那么大一支煙呢!”

    “瞧你,這不在你手上捏著嗎。”

    “哦哦哦,是是是,嗐,你瞧我這記性。”

    白老三一拍腦門,他瞧他的無意識的肢體藝術逗得沈喬方笑了,自己也跟著笑了。

    “抽嗎?我替你點。”

    沈喬方劃燃火柴,白老三立刻將香煙塞進嘴里,歪著頭雙手包住沈喬方的手,將自己的頭偏向一邊,整個人和頭都有意無意的靠近了沈喬方。白老三的雙手不自主的發抖,他甚至不敢抬眼瞧沈喬方。好在這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還有一面大鏡子,白老三瞧著鏡子里沈喬方的側臉,貪婪地欣賞個沒完。

    “你敢摸我的手,不敢看我的臉?”

    沈喬方轉過頭,從鏡子里看白老三看自己,左右晃了晃腦袋。

    “你……你不討厭我了?”

    “我沒討厭過你啊。”

    沈喬方把手從白老三手里抽了出來,盯著燃燒的火柴把玩了一陣,直到火柴快要燃燼,燒白了他半個甲面,才肯在空中晃了晃滅掉了他。在白老三眼中,沈喬方這種不自愛甚至意欲自毀的行為,就該抽出馬鞭狠狠教訓一頓。但他只是舔了舔嘴唇,指了指沈喬方的燒白的半個指甲小心翼翼地問:“不疼嗎?”

    “當然疼。”沈喬方雙手一撐,坐在了洗臉池的臺面上,兩只腳交疊在一起,在空中晃呀晃。白老三摸不清這一套動作的頭腦,自打重遇沈喬方開始,他就是一副高冷的白蓮花,神圣的像是城外廟里的和尚:一副清心寡欲不沾染塵俗的模樣。此刻,他歪著頭認真看了看白老三的臉,忽然笑了,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煙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個長長的煙圈,把煙遞回白老三手中。

    “你抽,我還有。”

    “不抽了,壞嗓子。嗓子壞了,人也要跟著壞了。”

    “不會。”

    “瞧瞧,白老三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沈喬方一只白凈的手撫上了白老三的衣領,將他散掉的領結扶正,手指摩挲跳躍在衣領、肩膀、手臂,最后是白老三那雙長滿厚繭的粗糙大手。他拉起白老三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整個人枕了上去,接著說道,“打小就是這樣不同,我也是很少能吃到自家的醬rou包子,被你奪了就一天沒有飯吃;我也不想上臺唱戲,什么名聲唱片都是狗屁,最后還不是要被送去給老男人填房。瞧見了嗎,白老三,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

    “誰?誰敢讓你去填房老子一槍炸了他的腦袋,你別擔心,今后這上海灘有我在,沒人敢惹讓你沾半點塵埃。”白老三摸摸自己的腰間,想起來今夜來沒有帶槍。他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覺得此刻真是酒上頭。不然自己為何心內歡喜:沈喬方不討厭他,真的不討厭他。十幾年來,每當想起冬日里那雙動人的眼睛,白老三心里就被揪得難受。他隨便在府上抓個人就能買到沈家包子,可是為什么要從沈喬方手里搶呢,“我早想同你說話,才搶你包子。”

    “那我倒是真不曉得。”沈喬方突然笑了,臉蛋泛上了一層不自然的紅暈,原是他也喝于會長的假酒上了頭。白老三斗膽把自己身子往前稍了稍,沈喬方把額頭輕輕靠上了他的肩膀,這些白老三真也是一動不動,全身僵硬。喉頭滾動,口舌生津,美人在懷,作柳下惠。

    “過去的便過去了,將來的才是將來。”

    “將來,將來……。”沈喬方笑了,笑得苦澀,笑到流淚——只可惜了,白老三全都瞧不見。他只瞧著沈喬方的小腦袋往前蹭了蹭,頭發掃過白老三的脖子,惹得他渾身刺撓。熱酒上頭,白老三將頭慢慢靠在沈喬方的頭,用下巴頂住心上人的頭頂,伸出手,輕輕按住了沈喬方的頭。

    只有沈喬方知道,他那日夜里,后半句沒說出口的話是:“白老三,我們沒有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