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舒記得在樹蔭下讀書的蘇亦，乖乖巧巧，討人喜歡。

    隨著身體的動作，手上的鏈子發出細微的聲響，韓舒從回憶中抽離。

    他依舊無法把蘇亦與記憶里的那個人放在一起。這么久了，原來蘇亦一直在偽裝？

    被戲耍的憤怒一點點蔓延到韓舒心頭，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等脫身后，一定要把蘇亦的手和腳都剁下來。

    距離用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韓舒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慢慢恢復著。他開始嘗試掙脫鐵鏈。

    隨著一下又一次的拉扯，嘩啦作響。雖然隔著細絨，韓舒的手腕仍然被磨破了。

    如今被捆綁的姿勢并不適合發力，手腕上已經血跡斑斑，韓舒還是沒能扯斷鎖鏈。

    “你在做什么？”

    冰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韓舒暗道不妙，鎖鏈的動靜太大以至于沒聽到蘇亦回來的聲音。

    “你想離開？”

    看樣子蘇亦是剛從公司回來，他隨手將外套扔在一邊，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心情不算太好。

    韓舒被撞見了也不慌張，被無緣無故囚禁起來的是他，蘇亦冷臉給誰看？

    “我當然得離開。蘇亦，就當以前眼瞎看錯人了，如果你現在能放開我，那我既往不咎。”

    這話好像逗笑了蘇亦，他笑著道：“韓少爺沒學過審時度勢嗎？現在你是我的獵物，乖乖的才有東西吃。”

    “蘇亦，你他媽……”韓舒徹底被激怒，蘇亦他怎么敢？他……

    “你最好祈禱這條破鏈子足夠堅固，否則我現在就廢了你。”

    聽著韓舒的威脅，蘇亦絲毫沒當回事。他慢慢踱步到床邊。

    韓舒看得見蘇亦被眼鏡遮擋起來的瘋狂，面前這個人就是一個瘋子勉強裹著斯文的皮囊。這個狀態下的蘇亦就算殺了人，韓舒也不覺得奇怪。

    隨著蘇亦一步步逼近，韓舒全身都進入戒備狀態。他緊緊盯著蘇亦，好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有所準備。

    可是蘇亦忽然間收回了所有的情緒，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他又變回韓舒認識的那個人。

    “你怎么受傷了？”

    蘇亦顫抖著撫摸著韓舒的手腕。他仔細看著眼睛里滿是心疼。

    對上這樣的視線，韓舒只覺得一陣惡寒。

    “你有這心疼的時間，不如趕緊放我走。”

    蘇亦沒有回答，他默默起身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

    韓舒的反抗在意料之內，所以他事先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應急藥品。

    把藥拿來，蘇亦開始細細涂抹，唯恐cao作不慎再弄疼了韓舒。當然了抹藥的時候，也沒忘了再多占點便宜。

    看這人油鹽不進，韓舒懶得再多看他一眼，干脆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隨蘇亦怎么折騰也不給任何反應。

    手腕的傷很快被處理好。蘇亦又不放心地看看腳腕。那里也有一點點磨損，幸好不算太嚴重。

    韓舒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他看著摸上自己大腿的蘇亦，眼里殺氣騰騰。

    多少人被這個眼神嚇破了膽，只有蘇亦變得更加興致勃勃，像個變態。

    “你終于舍得看我了？”

    蘇亦手上動作沒有停，他自顧自說道：“你想逃跑。我該罰你的，但是我又舍不得。”

    說話間，蘇亦低頭吻上韓舒的大腿內側，這還沒有結束，他又開啟牙關，輕輕啃咬著。

    這里本來就敏感，蘇亦的啃咬再加上濕熱的呼吸，讓韓舒的身體顫抖著想要遠離。

    “你說，這兒咬一口會不會很疼？”

    即使聽到這樣的話，韓舒仍然一言不發，他打定主意今天不再理會蘇亦，任由他自己在這兒唱獨角戲。

    沒有回應，蘇亦看起來并不在乎，他起身把眼鏡取下，防止一會剮蹭到韓舒。隨即又低頭吻著韓舒的腿，慢慢地到下腹。

    當開始親吻陽具時，那里已經有一點點變硬的趨勢。蘇亦笑笑，把東西整根納入口中。

    “唔。”

    有些大，一開始有些低估了韓舒。蘇亦壓下喉嚨里的反應，專心給韓舒做起深喉。

    慢慢地，嘴里的東西越來越大。蘇亦感覺有點招架不住。原本就只是看了網上的教程在紙上談兵，現在這個樣子有點騎虎難下了。

    蘇亦艱難地挪動著舌頭，想要給韓舒更多刺激。

    就在剛才，他聽到了韓舒的悶哼。那是壓抑不住，從喉嚨里溢出來的喘息。

    蘇亦像是受到了什么鼓勵，動作愈發靈活起來。

    隨著蘇亦的動作越來越快，韓舒的喘息聲也再也壓抑不住，他只感覺一陣空白過后，在蘇亦的嘴里……

    眼看著蘇亦慢慢站起來，在他的注視下吞咽著什么，韓舒再也繃不住了。

    “蘇亦你是變態嗎？”

    蘇亦擦干凈唇角殘留的白漬，沒有反駁。

    韓舒的耳尖因為害羞已經變得通紅。雖然蘇亦自己的欲望沒有得到疏解，但是能看到這樣的韓舒，真是比什么都快樂。

    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蘇亦晚上倒是安分地很，他拿來晚餐就又消失了。

    夜靜悄悄的。

    蘇亦獨自坐在窗邊回想著公司發生的一切。

    一塵不染的辦公室內，坐著一個面容威嚴的老太太。她穿著精致的旗袍，花白的頭發整齊地梳在一起。珍珠耳環、珍珠項鏈、翡翠鐲子、祖母綠的戒指一應俱全，腳上還穿了高跟鞋。

    蘇亦一直挺佩服這位老太太的，不只是因為她做事雷厲風行，在管理公司上也頗具手段，更是因為一大把年紀了，不論是否出門，仍然每天堅持穿戴整齊。

    “奶奶您找我？”

    蘇亦剛結束會議，就聽到了蘇家老太太找他的消息。

    蘇老太太眼都沒抬，冷哼道：“擔待不起。”

    蘇亦知道這位老太太一直防備著自己。眼看氣氛越來越僵。蘇亦只能再次說道：“蘇老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這個時候會來找他，估計是因為蘇起告狀了。這孩子別的不會，找老太太告狀的本事倒是一流。

    “也沒什么大事，蘇啟進來打電話說要回來了。”

    蘇亦聽到這個消息，瞬間便想明白了老太太過來的含義。

    果不其然，她又接著說：“當初培養你就是為了幫蘇啟暫時管理公司。現如今蘇啟回來了，畢竟這是個家族產業，還是他更熟悉也更方便點。你先休息兩天，等他熟悉一下各項事物，再給你安排新的職位。”

    雖然語氣沒有變化，但看向蘇亦的眼神里全是警告。

    見蘇亦乖乖聽著，蘇老太太也放下心來，終究是她養出來的，掀不起什么風浪。想到這兒，她的語氣和緩了一些。

    “對了。還有蘇起，他年紀小，不懂事，多包容著他點。”

    蘇亦笑著應下，規規矩矩地把人送到公司門口。

    自蘇老太太走后。蘇亦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一直持續到晚上。

    一個集團而已，蘇亦倒不是眼饞這點東西。他只覺得蘇家這群人實在是好笑。

    當初他母親帶著他去認親時，蘇家抵死不認。不光把人打出去了，還想趕盡殺絕。幾年后老太太日漸迷信，說要行善積德。這才又把蘇亦找回來，以養子的名義。

    行善積德還是想培養工具人？蘇啟一心只想著吃喝玩樂，對家族事業不上心，蘇起又年紀太小。只有蘇亦，強行被灌輸這一套東西，放棄自己的喜好，成為完美的管理者。

    真是可笑，他累死累活地管理公司，蘇啟在外邊花天酒地，現在只要他說一聲，自己就得把一切如數奉還。

    夜色漸深，寒意彌漫起來。

    蘇亦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從來都只是工具。

    生身母親拿他當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籌碼，蘇家拿他當做管理公司的機器。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想法。他的出生就只是父親當年犯的一個錯誤。

    只有韓舒，韓舒從人群里看見了他。韓舒把他當作一個普通人。韓舒是他堅持這么久的光。

    蘇亦仍然記得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那時的他剛剛被接到蘇家。

    沉默寡言，又是來歷不明的養子，一時間關于他的流言四起。

    小孩子們的惡意總是那么天真純粹又不加節制。

    蘇亦一開始沒打算去理會，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們越來越肆無忌憚。報復與霸凌開始了。一個人的反抗總會帶來更猛烈的壓制。

    是韓舒撥開人群，把他從中間拉出來。或許對于韓舒而言，不過是正義感作祟，但是對于已經變成行尸走rou的蘇亦而言，這就是他新生活的開始。

    從那天起，蘇亦就在為接近韓舒做準備。

    可是韓舒身邊總是圍繞著無數的人。

    現在不一樣了，蘇亦想，韓舒就躺在隔壁的屋子里。

    這里只有他們兩個，韓舒身邊只有自己。

    韓舒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邊有什么熱源體靠近。

    借著月光，他看到蘇亦正坐在他身邊。

    韓舒緊皺眉頭，抬腿想把人直接踹下床，奈何鏈子不夠長。

    “韓舒。”

    蘇亦聲音沙啞，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氣勢，聽著倒是有些可憐。

    就在韓舒愣神這一瞬間，蘇亦伸手把人緊緊摟住。

    “別丟下我，我知道我錯了。”

    月光下，蘇亦的眼睛帶著水光，像是快哭了。

    韓舒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被囚禁的明明是他，蘇亦到是委屈上了？

    不過他沒說什么，連反抗的意圖都很小。

    今天蘇亦心情不好，就縱容這一次吧。

    在韓舒看不到的地方，蘇亦眼里全是算計，果然他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