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管鈞平時的作息都很規律，在部隊待久了，他都是22：00就睡覺，結果他在22：40因為一通電話出了門。

    當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一路開車都陰沉著臉，將車子開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門口停了一輛警用面包車，透過玻璃門就能看到好幾個穿著性感的女人站在墻角，一臉的不耐煩。

    付管鈞本來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陰沉，推開了警察局的門。

    做筆記的警察聽見動靜看向門口，付管鈞在人群里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了裹著浴巾的姜淵。

    他在那幫成年人里顯得那么扎眼，目光怯生生的，蹲在角落里連抬頭都不敢抬，脖子上有兩個可憐巴巴的吻痕。

    付管鈞一直盯著姜淵，目光冷清清的，姜淵知道付管鈞在看他，可他不敢抬頭。

    是他打電話給付管鈞的，他不能打給他爸媽，不然他就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他沒指望付管鈞對自己有什么好臉色，帶他出去就行，別告訴他爸媽就行。

    警察看付管鈞進來也不說話稍稍還有些畏懼他，問他，“哎，你找誰啊？”

    付管鈞這時候才收回目光，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冷，“我找姜淵。”

    警察剛做完筆錄，看著角落的姜淵喊他，“你家長來了，過來。”

    姜淵身體一僵，知道躲不過去，拎著隨時要掉的浴巾捉襟見肘的站起身來，目光心虛的亂飄，連身子都不敢直起來，一路低著頭走到付管鈞身邊，還不敢靠近了，兩個人離了有半臂的距離。

    警察看了看姜淵，又看了看付管鈞，如實跟付管鈞說明了情況，姜淵聽見“和一個男人開房”這句話，心里咯噔了一下，隨后心揪得很緊，呼吸都短促了起來。

    付管鈞一直都在靜靜的聽，直到警察講完交錢，付管鈞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

    他們倆從頭到尾，氛圍都安靜到死寂。

    他穿了外套過來的，可他也沒想著要把外套給姜淵，姜淵也沒敢想，他知道是自己活該。

    他現在就只害怕他會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父母，不能告訴他們，尤其開房對象還是一個男人。

    姜淵抓著浴巾忐忑不安的上了車，付管鈞發動車子，朝家的方向開。

    車子里好安靜，安靜到姜淵一度不敢說話，手指攪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說：“小叔叔，你……你別告訴我爸媽……”

    這還是付管鈞回來，他第一次這么喊他。

    付管鈞大學畢業直接去當了兵，兩個人從十五歲就斷了聯系。

    他們以前關系挺好的，雖然付管鈞對他也算不上多熱絡，但反正對他比對別的小孩子好，那付管鈞跟他就是親近。

    當時姜淵還因為付管鈞回來挺高興來著，爸媽帶他去付管鈞家吃飯，付管鈞看見他就跟他擺副臭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不爽，就故意沒正眼瞧他，現在倒后悔，怕他新仇舊恨一起算。

    付管鈞開著車，忽然換了單手，點了一根煙，降下來一點車窗，煙霧散不出去，姜淵從小就討厭煙味，被嗆得咳嗽起來。

    “你別抽煙行不行？”

    付管鈞煙沒掐，反而又抽了一口，目視著前方，語調冷冰冰的，比姜淵想象的要直截了當的問，“你和他干了？”

    姜淵還愣了一下，沒想到付管鈞話說的這么粗俗又赤裸裸，心一下子緊了一下，捏了捏手指，搖了搖頭，語調高不起來，“我沒有……”

    “你今年18歲吧，就這么想找人上床？對方還是個男人。”

    姜淵一下子被戳到痛處，臉紅脖子粗的反駁，“我沒有！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好奇……”

    姜淵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下去，復付管鈞突然急剎了一下，姜淵冷不丁前傾，付管鈞扔了煙，升上了車窗，側過臉看他，那么有壓迫性，語氣里帶了不可名狀的憤怒，咬牙切齒的開口，“你就這么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