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朕時常恨他們不反
書迷正在閱讀:Belong to you、Lost、快穿之女配逆襲(高h)、合歡宗小美人升級全靠雙修、小叔叔的誘惑、rou文腦洞合集、假面【1V1】、和室友一起zuoai(兩對cp固定)、請允許我囚禁你、趙家村的故事
邊關奏報,蠻族來犯。 此時皇宮內歌舞升平,正在舉辦皇帝陛下的四十九歲生日宴。 一名渾身浴血的軍士闖進大殿之中,還沒來得及將手中那封八百里加急的羽書呈上御前,便被侍衛們按倒在地。 那枚裝著緊急軍情的竹筒也從他手中脫飛出去,滾了老遠。 一時間,四周靜得好似能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響。御座上的皇帝懶懶掀起沉重而疲憊的眼皮,向玉階下投去散漫的一瞥后,輕輕開口:“沈將軍?” 原來這軍士不是別人,正在在邊關戍守已久的沈弄溪沈大人,官任宣威將軍,五年前也曾是皇帝寵信的年輕將領,為大齊朝廷立下過赫赫戰功。 可惜,此時的沈將軍再也不復昔日“白衣掠陣,銀槍破云”的風采,臉上滿是塵土臟污不說,身上的盔甲也已殘破不堪,胸前被利器劃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還在不斷往外滲著黑紅的稠血。 皇帝看了似是有些不忍,擰著長眉,抬手揮退了那些近衛。 沈弄溪已來不及去撿那封奏報,只得拼盡全力,踉蹌著撲到皇帝腳邊,艱難地喘了幾口氣,才能說出話來,只是一開口嗓音便嘶啞得如同破鑼: “陛下容秉,前長樂親王兼左衛大將軍李元煦及永安侯段思退……已反!此刻正勾連蠻族軍隊攻至風回嶺……” 風回嶺是邊關重地,一旦攻破,北疆再無天險倚仗,蠻族便可長驅直入,橫掃河洛虎視燕京。情況已是危如累卵。 他正待說出更多十萬火急的軍情,皇帝已然不耐煩,只略微按了按手掌,青年悲愴急切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作為跟在皇帝身邊五年之久的人,他看在眼中,怎么可能不懂那動作里的含義,他什么都明白了,最后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君王,沈弄溪深深俯下頭去,額頭磕在冰冷的漢白玉石板上,啞聲道: “愿陛下……圣體康泰,福澤綿長,江山永固,千秋萬載。” 說完這幾句祝壽的賀詞后,他拖著重傷的身體,默不作聲,一瘸一拐地從這富麗堂皇的大殿上退了出去。身后是一條滴滿殷紅鮮血的長長足跡。 無人敢去阻攔或是求情。歌舞已停,群臣全都靜待著君王的發落。皇帝自斟自飲,端起酒樽喝了兩口,手卻有些不穩,將不少酒液灑在了衣襟上。身旁侍酒的妃子想幫他擦去,被不耐煩地揮開。 他的確是老了,心力衰疲,漸漸很少參與到朝政的討論中,也越發讓手下的人捉摸不透心思。 此刻,群臣們最擔心的卻是君主能否承受住這個噩耗:偏偏是自己最愛重的那兩人與北蠻勾結造反。 一位是大皇子,皇帝將近而立之年才抱得的子嗣,向來寵愛有加,即使犯了大不敬之罪也只是撤去長樂王的封號,仍與他重要的軍中職務;一位是新晉權貴中最驚才絕艷的年輕人,時常出入禁宮,隨侍御前,是唯一能勸動君王喝藥的寵臣。 長樂王,永安侯,他是真心希望他們能長樂永安。 握著酒樽的那只手微微用力,犀角做的杯身映得手背蒼白如雪,鼓出幾條猙獰的青筋,皇帝半閉著眼,慢慢說道:“即刻著太醫署收治沈弄溪,并詔令雁南關守將楊凈秋閉城不出,等待援軍,另賜一道詔書,讓段懷遠領兵十萬去北疆平叛。” 聲音雖然蒼冷,低沉,緩滯,卻還算是有力。這讓眾人稍覺欣慰。 但那段懷遠正是段思退的胞兄,雖然二人一向并無來往,甚至傳聞嫌隙頗深,但此刻令他去平叛……怕是有些不妥。 太傅顧含章正要諫言,皇帝長長嘆了口氣道:“朕乏了,退下吧。” 雖然面上不顯,但那聲嘆息里終究含了一絲痛苦的意味。顧含章也只有和眾多臣子一道行禮,應下旨意。 “臣等領旨。” 隨后皇帝因不勝酒力被扶上鑾輿,回了寢宮,余下人等也逐一退離,這場歡宴便這樣草草結束。 隨侍的妃嬪是近來最得寵的陳淑妃,也是四妃中最年輕的,容貌自不必說,性情亦是溫順可人,回宮路上一直跪坐在皇帝身側幫他捶肩捏腿。 而君王一語不發,直到二人踏入寢宮再無旁人時,才驟然出手,強硬地將身邊這位美人推倒在御榻上,捏著她尖俏而不失rou感的下巴捻了捻,“想要了?” 男人的語氣極為冰冷,讓陳妙央不由渾身顫抖了一下。 她本就生得美貌,更兼眉心若蹙,不笑時仿若啼泣,是梨花帶雨,笑時也像是籠著一縷薄霧似的愁態,惹人憐愛,聲音柔順甜美至極,“妾身自然渴求陛下垂憐,但……更愿陛下保重圣體。” 皇帝看著她,忽然笑了,漆黑瞳眸宛如被火焰點燃,明亮得近乎熾烈,語氣卻帶了一絲輕蔑:“你在激我。”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嗓音沙啞,聽著竟有些勾挑的意味。 陳妙央顫抖得厲害,似是心生怯意,身體慢慢往后挪動,卻被一只手粗暴地攥住衣領扯了過去,過大的力道讓她整個人朝前撲倒在君王懷中。 皇帝陛下用的勁不大,但足以將她整個人拎起來,像扼住一只瑟瑟發抖的小鳥的脆弱長頸那樣,將她放到自己的雙腿上,然后用那雙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她的脊背,順著后頸一直滑到臀尖。 他漫不經心地,重復地摩挲著,并沒有存什么溫柔的心思,因此這粗糙的愛撫時不時會弄疼她。但他的手只是不住地在她肩背流連,像在梳理一只受驚的鳥兒身上凌亂的羽毛,并沒有更進一步。 陳妙央不敢動彈,許久,才用蚊蚋般細弱的聲音說道:“夜已深了,妾身服侍陛下就寢吧。” 男人漠然不為所動的聲音隨即傳入她耳中:“坐著。” 陳妙央軟軟應了聲是,眸中卻閃過一絲好奇,大膽地問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機密要單獨對妾身說?難道有人要謀害……”她忽然反應過來,及時住了嘴。 到底還是少女心性,人前端莊,私下里便有些口無遮攔。 聽了這話,皇帝卻沒有發怒,神情反而放松下來,屈指敲了敲陳淑妃的額頭,笑罵道:“沒腦子的蠢貨。” 陳妙央不敢抗議,揉了揉額頭,小聲辯解道:“那是因為……在陛下面前,再聰明的人也會變蠢。” 這番話倒讓皇帝正視了這個十九歲的美貌少女,唇畔凝出一絲微笑來,道:“你既然想聽,我就講講。” 那些前塵往事,并未如煙消散,還時時刻刻彌漫在他眼前。他已經忍了許多年,如今再也不愿忍耐。 “元煦的生母,是我殺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語氣中那一絲平靜的殘忍,讓少女不禁打了個寒顫。然后才反應過來,李元煦的母親,那不就是前皇后沈氏嗎?他是被皇帝所殺?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宛如平地驚雷,讓陳妙央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可置信的模樣取悅了皇帝,他牽動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繼續娓娓道來,語氣并不冷酷,卻令人毛骨悚然:“那年他十九,和你一般大的年紀,也和你一樣,是十六歲入的宮。” “我雖是懾于沈家的權勢,不得不娶,但那時……卻真有些喜歡他。他性子率直,其實不適合做皇后,但我讓他把后宮權柄分與貴妃,他又不愿。” “沈家勢大根深,前朝一個沈弄溪掌著兵權,后宮又是他沈蘭佩占了鳳位,我怎么放得下心?朕難道不知,朕能有今日是多虧了姓沈的一家子蠢貨?” “朕時常恨他們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