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告別
“江棘……江棘,你醒醒啊,你別死,我求你,你醒過來好不好……我日后一定對你好,我日后一定會對你好,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孟涼歌并未攜其他婢女一同來放紙鳶,抱住江棘無助地哭了起來。她自言自語著,也不顧有沒有旁人在側,一邊嗚咽著,一邊低頭吻著江棘的唇。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江棘扔在她懷里一動不動,而她衣衫上的血污如此顯眼,好像幾個兇狠的耳光甩在孟涼歌的臉上。孟涼歌半是抱著半是拖拽地想把江棘送回沖云殿,可她自己一來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名門閨秀,二來她早就悲慟得不能自己,好似全身的力氣都放在痛哭和懊惱中,她抱著江棘沒走兩步就雙腿一軟,跌倒在地。 想到她幾個時辰前,為了褻玩江棘,她特意遣散了所有的婢女,尋到了御花園中一處僻靜所在,而如今她甚至無法把江棘帶回沖云殿,請太醫未她診治。一切都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她有什么臉面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又把江棘背在身后,她一定要把江棘帶回沖云殿。好在轉角便見到了幾名守在御花園內的小廝,江棘總算被抬回了沖云殿。 “娘娘,紀太醫又被傳到沖云殿了,”明妃的掌事宮女低頭同明妃耳語著。 明妃輕蔑地笑了下,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這孟氏倒真是玩得兇,不怕直接把人玩死么?” 那宮女也跟著笑了下:“奴婢還聽人說,這二人在御花園內旁若無人,舉止甚為親密。這次許是玩得過于兇狠,那婢女下身全是血跡,涼妃娘娘也是哭著跑出御花園的?!?/br> “哦?”明妃起了興致:“我倒想見識見識這個孟氏了。她父親平日里便和家父針鋒相對,本宮正愁不能為家父出力呢?!?/br> “那……等這紀太醫出了沖云殿,就將他攔下?” “嗯,你去辦吧。” 經歷過生生死死的紀太醫在見到江棘時都不免駭然。他很識趣,并未與孟涼歌多做交流,只是臨走之前告知她,這婢女性命無礙,不過這幾日會高燒不斷,昏睡不醒。 孟涼歌木然點頭,將紀太醫送出殿外時,仍是放心不下。 “還望紀伯伯對此事守口如瓶,今后定不會再勞煩您,涼歌拜謝?!?/br> 說罷,孟涼歌還做了個揖。 紀太醫連忙將她扶起,道:“娘娘折煞老臣了,只是今后萬不可如此魯莽了。” 孟涼歌點頭:“涼歌謹記?!?/br> 紀太醫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那之后的幾日,孟涼歌不吃不睡地守在江棘身邊。江棘確如紀太醫所言,昏睡不醒,時而還會夢囈出聲,喊得都是些“不要”“求求你”“為什么”這樣讓孟涼歌心痛欲裂的字眼。 孟涼歌因此憔悴不少,變得更加不問世事。她早就吩咐好沖云殿內的其他婢女,若不是皇帝前來,其余的事都不必來尋她。 江棘昏睡的第四天,孟涼歌剛為江棘重新蓋好錦被,門外便傳來一名婢女急促的叩門聲,那婢女在門外喊著:“娘娘,娘娘,陛下傳您去他的伏龍殿!” 孟涼歌簡單梳妝了下便直奔伏龍殿,最近這幾日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好似有什么大事要發生。到了伏龍殿內,孟涼歌一眼便瞧見了一個戲臺似的高臺十分突兀地出現在殿中央,她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皇帝召喚過去了。 她給皇帝請過安,便被他一把拉住。 “你若不是孟家的女兒,你早就是朕的人了,”皇帝盯著孟涼歌,語氣狠戾。 皇帝突然同她講這些,她有些不解,更多的是心驚。 她緩緩開口:“妾身早就不是孟家的人了,是陛下的?!?/br> 皇帝“哼”了一聲,一把將她放開,道:“你真的是朕的人么?” 孟涼歌駭然,當即花容失色,剛要跪下請罪,便又聽到皇帝悠悠地說:“愛妃,來,坐到朕身邊,一會有好戲。” 孟涼歌不敢抗旨,更摸不清皇帝的意思,她謝了恩,便忐忑地落座在皇帝身側。孟涼歌在座上如坐針氈,她突然想起之前為了救下江棘和皇帝打的太極,她放心不下還在她殿內昏睡著的江棘,便又大著膽子問道:“陛下,是何人來演好戲???” 皇帝閉上眼,養起神來,不再理會孟涼歌。 孟涼歌如熱鍋螞蟻般,坐在皇帝身側如度日如年。終于,殿外傳來人流走到的聲音,齊公公高聲道:“明妃娘娘駕到!” 明妃帶著自己的婢女走進殿來,跟著她身后的都是些生面孔,看起來污穢不堪,不似宮中的人,像是些街頭的叫花子還有戍守邊疆的一些散兵。幾乎讓孟涼歌當場暈厥的是最后出現的江棘,江棘雙眼無力地一睜一合,被麻繩綁縛得渾像個粽子。她身上已經不著一絲一縷,兩腿向外打開,恥辱地裸露著還未消腫的私密處,她就這樣被四名小廝抬了進來。 孟涼歌渾身顫抖,直接跳將起來,指著明妃罵道:“你這個賤人!憑什么如此羞辱我的婢女!” 明妃不急著還口,孟涼歌卻被皇帝一把拉了過來,道:“愛妃,這不是你安排的好戲嗎?” 這句話讓江棘立刻清醒了過來。她盯著孟涼歌,想看她如何回答。 孟涼歌失去重心,跌坐在皇帝身邊。 那日她為救下江棘,低頭和皇帝耳語著,這奴才性子剛烈,何不暫且將這奴才留下,日后自己會悉心將她調教成一個yin奴,好在交由陛下享用。 這確實是自己所言,可沒人再能相信這是自己的緩兵之計了,江棘黯淡下去的雙眼告訴她,江棘不會再相信自己只是想相救于她。既然江棘不信,他人的想法也不甚重要了。 孟涼歌又跪在了皇帝腳邊,拉扯著龍袍,柔聲道:“陛下,明妃jiejie這是要做什么?您不可讓她胡來啊。” 皇帝笑著捉住了孟涼歌凈白纖細的手腕:“明妃怎可胡來,這可是你為朕準備的好戲啊,”皇帝一把將孟涼歌提起,又再她耳邊低語:“你兩個兄長可還在戰場上廝殺,你也不希望你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吧?你到底是不是朕的人,到底有沒有和這個狗奴才有私情,你馬上就可以自證清白了?!?/br> 孟涼歌感覺自己如墜深淵,她斜眼向皇帝看去,這個眉目清秀的少年天子她平日里向來不放在眼里,可在此刻卻能做到令人毛骨悚然?;实哿私馑男乃?,她身后是整個孟家。如果她冒死去救江棘,便坐實了自己同婢女媾和的罪名,她的父親母親和幾位戰功赫赫的兄長的性命便都要因她葬送。 她被一旁的齊公公攙扶著重新落座,而皇帝仍未放開她的手腕。 皇帝又道:“陪朕看完這好戲,朕便要擇個吉日,封你做貴妃,如何?” 孟涼歌聽得出他故意抬高了自己的聲音,只為讓戲臺上的江棘聽得清楚。用自己的血rou之軀換取她的貴妃之位,這對于江棘而言,該是多么痛心與諷刺。 從被一群宮人在沖云殿內喚醒,到那些人粗暴地扯去自己所有衣衫,再到被綁縛成現在這個恥辱的姿勢,最后像豬rou販子砧板上的一塊豬rou般被抬到了伏龍殿的戲臺上,江棘早就失去了消化這一切的能力,只以為又是一場她無法叫停的噩夢。可直到她見到皇帝、明妃和孟涼歌三人時才知今日絕不會輕易結束,當下不過是痛苦的開端,她一條賤命在這三人的股掌之間,她即便是想咬舌自盡怕是都做不到。那明妃早就撬開她的嘴,逼她吞下了一種藥,讓她虛軟無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老天似乎仍覺得她這十幾年的光景不夠殘忍,偏要在此刻在她的心上再割上一刀。 她,只不過是,孟涼歌獻給皇帝的一出好戲。 江棘想到自己曾在床第之間,卑微地問著眼前那人,自己可否喚她涼歌。那人單單一個好字,便讓自己有了為她生為她死的念頭。到如今,憶起過往那些少之又少的溫存,江棘覺得自己可笑之極。 江棘垂下眼瞼,淚水流得甚緩,卻止也止不住。她用上齒和下齒叼住了自己的舌根,拿出全身的力氣咬下去,舌根竟未察覺出一絲疼痛。明妃狠毒到如此程度,竟然不肯開恩讓她自盡了事。江棘放棄了掙扎,她見到明妃又向前走了走,許是聽到剛剛皇帝要許孟涼歌貴妃之位,此刻有些坐不住了。 “陛下,這主仆二人的私情可有些昭然若揭了?!?/br> 明妃走進江棘,遙遙地指著孟涼歌留在她大腿根部的刺青。 孟涼歌呼吸一滯,一瞬間眼前全是孟家被滿門抄斬的慘象。 “愛妃,你想解釋下嗎?”皇帝轉頭看她。 “臣妾……” “陛下,明妃娘娘,”江棘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伏龍殿內,她艱難地吐著每個字:“涼妃娘娘對此毫不知情……是我,從小伴著娘娘長大……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情愫……又實難排解,這才,這才,給自己刻上了涼妃娘娘的名字……” 既然自己難免一死,又何必拖她下水。自己此生從未得到這人的憐惜,這些言語想必也無法撼動這人的鐵石心腸。 罷了,下輩子千萬不要再托生成人了。 被皇帝抓著的手心已經又濕又冷,孟涼歌渾身戰栗,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皇帝點點頭:“既是如此,那朕更要封你這個貴妃之位了,愛妃,陪朕看戲吧。” 江棘盯著孟涼歌,看到那人張了張嘴,吐出來一個“好”字。 明妃沒料到江棘會如此回話,又有些不甘心地走到孟涼歌身前,道:“涼妃meimei,我真是小看你了,都道是婦人之仁,涼妃meimei可與婦人二字相去甚遠了?!?/br> 孟涼歌早就明了,她與江棘的事,皇帝與明妃自是早就清楚了。如今這一場戲,是皇帝泄她不忠的憤,也是明妃忌憚孟家勢力,純粹折磨她使然。她心痛如絞,皇帝就是要她全程觀看江棘是如何被污穢不堪的男人輪jian的。 不知誰高呼了一聲“好戲開始”,那些被明妃一起領進來的男人紛紛跨上了戲臺,江棘嘴里早被一團麻布塞得死死的,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孟涼歌在臺下看著,看著江棘淚水橫飛,無助地左右擺著頭,嘴里不知在哭喊著些什么。 她曾經是多么美好的人,有人人嫉妒的樣貌與才情。但卻遇上了她。 污穢的男人們褪去了自己衣褲,都掏出了硬梆梆的陽具,爭搶著插進了江棘的前xue。江棘甚至連慘呼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孟涼歌看著江棘的下體已經開始流血,雪白的脖頸因為疼痛而弓了起來。然而,這只是開始,一旁等不及的男人擼了擼自己又粗又長的性器,把江棘翻了個個,兩根手指插進了江棘的后庭,用力向兩側拉扯了兩下,便將自己的性器插了進去。 看見兩根粗長的性器在江棘體內同時大力討伐,孟涼歌“撲通”地又跪倒在皇帝身邊,眼淚也早把她的妝容毀得亂七八糟:“陛下,陛下,我求求您了,我認罪,您饒了她吧,她會死的,您命他們停手吧,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我認罪……” 皇帝輕蔑地笑了,一腳踢開孟涼歌,道:“愛妃胡說些什么,你何罪之有?” “是我與她媾和……是我勾引她……陛下,求您讓他們停下來吧……” “愛妃這些話要想清楚再說,”皇帝抬起了孟涼歌的下巴:“我聽說你大嫂前些時日又為孟家誕下一子,二嫂也是剛剛有孕吧?” 孟涼歌跌坐在地,眼前仍是江棘無力的掙扎與因為痛苦而發紅的身體。 “……陛下若是看得起臣妾這條賤命,”孟涼歌緩緩開了口:“不如用我去替代那個婢女吧?!?/br> 皇帝屈身盯了雙目空洞的孟涼歌一會,揚起手臂狠抽了她一個耳光。 “你這個不忠的賤人!朕偏要封你做貴妃,你若是敢死,我便把你們孟家的男人、女人一并捉來,你這賤人天天陪朕看好戲!” 在戲臺上不知昏死了多久的江棘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身處她在沖云殿內的房間。可下體的鮮紅與白濁,深入骨髓的疼痛還有通身被綁縛時留下的青紫勒痕都在告訴她,剛才的一切不是夢境。 至于自己為何身在沖云殿,想必也是狗皇帝想借她繼續試探孟涼歌。 可是她太累了。 如今恢復了力氣,她竟然可以離死亡如此之近了。 她支撐著自己滾下了床,她爬到抽屜邊,從里面拿出了孟涼歌送給她的那只銀簪。 孟涼歌,下輩子不要再讓我遇見你了。 她毫不猶豫地用銀簪刺向了自己的脖頸。 若是遇到,我身上的疼痛,我要加倍奉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