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直接觸到了那條深紫色蕾絲內 褲,雖然梅妤盡力扭擺著身子,
重新登上那架久違的空客A320,我的心情卻如來時一般沉重,當然兩者之間 并不是完全地一致。來時,我最擔憂的是梅妤的處境,以及她對我們之間關系的 態度;而歸去時,我依然擔憂我們之間的關系,但這段關系中的女人卻擴大到了 三個,還有一個雖然已經離我遠去,但卻在我心中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痕跡。 不過,這些煩惱我還可以暫時放在一邊,有一個迫在眉睫的危機卻是不得不 正面應對,那就是一直在暗中的組織對我的威脅,或許還不止組織一家,自從我 走出蘇老的四合院大門后,意味著自己在這個國家已經孤立無援,而到處都是敵 人的爪牙與臂膀,他們的力量遠不是我一人可以抵擋的。 如果是一年多前的自己也就罷了,那時候的自己迥然一身,早就習慣那種孤 身與世界作戰的生活。但是,現在的我卻沒有那么灑脫了。我已經不再是獨狼一 只,我的生活里開始有了牽掛的人,也有了牽掛我的人,她們身上寄托著我對生 活的正面憧憬,我愛她們,也需要她們,所以我必須保護好她們。但我真的能夠 做到這點嗎?一想到這個問題,大腦條件反射般避開了去。 我不敢去想象,我寧愿相信自己可以的。 「高巖……」一聲輕微的嘟囔在耳邊響起。 我心知那是楊乃瑾聲音,但卻沒有急著移動身子,因為小姑娘的臻首正撂在 我的肩膀上。她上飛機不久后,我就開始履行人rou枕頭的職責了,我輕輕地側了 側頭,看著那張芙蓉春睡般的小臉蛋。 她柔順光滑的黑發像一匹綢緞般鋪在我的肩上,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不斷撲 入鼻中,像扇子般整齊的長睫毛合得緊緊的,嫣紅的小嘴微微翕動,好像在說著 什么夢話般。我雖然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她的夢中少不了我的存 在。 頭等艙里的旅客們大多閉目休息,所以我可以收到前排那兩位熟年美婦人的 竊竊私語。白莉媛與梅妤之間的關系修復得很好,遠超出我的預料之外,可能我 對女人之間的友誼并不太了解吧。她們好像已經將之前的不快與隔閡拋開了,兩 人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般,還是那么地親密有愛。 身為女人,她們談話的內容自然離不開時尚、保養等,但偶爾也會把話題移 到子女身上來,她們對彼此與我的瓜葛都很了然,但卻像是有默契般避開了這點, 把話題集中在我與楊乃瑾身上。按照白莉媛的意思是,我們倆越早辦事情越好, 最好就是回淮海后就舉行婚禮;而梅妤顯得謹慎些,她認為我們應該先出國,cao 辦禮節之類的可以緩一緩。 我靜靜地聽著兩個美婦人的對話,心中卻是充滿了一種平靜的喜悅,這兩個 女人雖然都與我有著刻骨銘心的愛戀,但在事關下一代幸福的選擇上,卻是如出 一轍地志向一致,一切都是從我與楊乃瑾的幸福出發。能夠擁有這兩個出色女人 的愛,應該算是老天爺在補償我之前所吃的那些苦吧。 想到此處,我不由得在楊乃瑾滑如凝脂的臉蛋上親了下,小姑娘并未當即醒 過來,但她好像在睡夢中有所察覺般,嘴角泛出一絲甜甜的微笑。我伸手將毯子 再往上拉了拉,蓋住她斜倚著的整個身子,心中卻暗自下了決心:無論前方有多 少的困難險阻,我都要保護好這三個女人。 在完成燕京此行的目的之后,我與白莉媛沒有再多做逗留,立馬打道回府, 當然此行少不了要帶上梅妤母女,因為燕京已經沒有值得她們停留的理由了,我 們與呂家的斗爭也告一段落。 從表面上看,一切都在我的謀劃當中,呂天與夢蘭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 據梅妤的信息源得知,我交給燕京市的那份名單終于開始奇效了,高層內部已經 對呂江一案取得了共識,中紀委將會在近期內采取措施,呂江的命運已經是板上 釘釘的事了。 所以,當海東機場的建筑物在下方變得清晰起來,飛機緩緩地放下輪胎,開 始在機道上滑行時,我的心情不敢說毫無掛慮,但起碼是輕松了不少。 綠燈亮起,我輕聲地叫醒楊乃瑾,大家一起收拾好行李后,卻發現乘務長站 在了艙門口。她雙手交叉擺在腰間,滿臉歉意道:「各位乘客,很抱歉。從機場 方面得到的通知,飛機暫時尚不能下客,請大家先在機上稍等片刻。」 她的話音剛落,便招惹來乘客們一致的不滿。因為飛機在滑行過程中一切都 是好好的,機場外面的天氣也很正常,按理說應該盡快讓乘客下機,怎么會不能 下客呢?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很抱歉。我們航空公司也是剛接到通知的,整個機 場的航班都被暫停了,我們也很無奈。」 乘務長是個年近40左右的高個女子,有一張溫柔嫻淑的方臉,講起話來也委 婉動聽。她很耐心地為我們做著解釋,雖然她自己也并不是很了解情況,但這種 低調的態度卻贏得了部分乘客的諒解。 頭等艙里的客人生氣雖生氣,但他們畢竟素質比較高,抱怨了幾句之后也就 算了。后面的經濟艙乘客可沒這么好打發,他們之中不少人都有急事要辦,可是 受不起這種耽擱,當場就有幾個刺頭兒站起來,大喇喇地質問空姐,幾個年輕的 空姐根本應付不了這種場面,還有人被乘客罵得當場哭了起來。最后還是乘務長 親自出面,耐心地進行了解釋與安撫,并承諾給所有乘客加餐的同時,再附贈旅 程積分返點,這才平息了那些不滿的聲音。 不知道是乘務長的安撫,還是航空公司附贈的禮物起了作用,經濟艙的聲浪 漸漸降低了下來,頭等艙里的客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些不著急的干脆重新 蓋上毯子睡了起來。 飛機延誤了,楊乃瑾與白莉媛倒沒什么,她們又沒有什么急事要趕路,只要 有我在身邊就滿足了。我和梅妤相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這次延誤事 件就像一道水浪般,在各自心中都激出不小的波瀾。我不清楚梅妤是怎么想的, 但我不禁有些擔憂,這是否意味著什么?難道有人要對我下手了嗎?對方是誰? 淮海市,蘇老,甚至是組織? 我警惕地觀察了下機艙,乘務長和空姐們正忙碌地分發著食物和飲料,駕駛 艙的大門關得緊緊的,氣氛雖然有些緊張但并沒有感到殺意,經濟艙內時不時傳 來乘客們大聲說話的聲音,雖然有些喧鬧但井井有條,可見這名乘務長的應急管 理能力。 梅妤已經不在座位上了,她好像是隨意走動一般,不經意地走到乘務長身邊, 擺出親和力十足的笑容,與其攀談了起來。她們的年齡相差不大,再加上梅妤高 貴的氣質,很快就博得了乘務長的好感,看她們交流起來很愉快的樣子。 我轉過頭,湊到窗邊往外一看,A320是停到了登機口,但相連的通道卻沒有 架起來。飛機左側的場地上空蕩蕩的,說明自我們之后就沒有新的飛機降落了; 而右側排了七八架差不多的客機,從機身標識來看有南航、國航、亞航、美航、 漢莎等,看起來它們的情況跟我們這架差不多,清一色地沒有連接到登機口,看 來被限制下客的不僅是這架飛機。 我松了口氣,從這點來看,機場的行為并不是針對我們的。只不過,又有一 個疑問涌上心頭,他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為什么要將整個機場封鎖住,這里面 到底有什么預謀?他們想對付誰? 這個問題在我腦中縈繞了半天,但是始終沒有得出一個合理的答案。這時梅 妤走了回來,她手持著手機像是跟誰通話般,只看到她時不時地點點頭,并沒有 多說什么話。電話很快就打完了,她表情肅穆地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站起身來, 裝作幫忙的樣子走到她身邊,兩人互相交談了幾句,我重新坐回位子上,但腦海 里再次掀起陣陣波瀾。 從梅妤從乘務長那里得到的消息,海東機場在半個小時前接到上級的命令, 出于特殊原因必須停止下客,未下地的飛機一律更改航向,禁閉令的時間持續1 個小時。這種禁令雖然也有發過,但都是因為氣候或者事故原因,而今天的情況 一條都對不上,所以乘務長也不清楚,這條禁閉令究竟是因何發出的。 但梅妤并沒有就此罷休,她剛才打了個電話給燕京那邊,通過在要害部門的 一位朋友得知,中紀委打算在今天將從海外歸國的呂江帶走,根據他們掌握的情 報,呂江的私人飛機會在12點左右降落海東機場,所以這一切的布置應該是為呂 江準備的。 我坐回了位子上,機艙內的乘客們各懷心事地等待著,但我的心思卻不在這 里,而是懷著一股難以說明的心思等著那架飛機的降落。按理說我這個時候應該 高興才是,因為最大的仇人就要落入法網了,但我不知為何卻提不起精神來,這 個結局來得太快,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呂江一旦落入紀委手中,必將成為撬開淮海市大局的一個支點,這個是不因 他個人意志與忠誠為轉移的,據我所知,就有數十種方法可以讓任何人乖乖招供。 而呂江要么不招供,要招供的話就一定得全部招供,因為無論如何他都免不了牢 獄之災,但如果淮海市的那一派沒有完全被打垮的話,他很有可能遭到更大的報 復。 當然,不管呂江怎么做,他的命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只不過這樣的行動, 肯定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來收集有關的證據,并逐步打掉淮海市的爪牙,最終 才會對那只盤踞在淮海市的巨獸下手。而在這天來臨前,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呂 江作為證物在嚴密保護下活著。 正當我思索期間,窗外終于出現了一架白色的支線客機,我認出這是龐巴迪 公司生產的挑戰者850 公務機,機身尾翼上有一個海鷗形狀的藍色數字「3 」標 識,那是三港集團的LOGO,呂江果然是在這個時間降落此地,不知他是否知道接 下來要面對的牢獄之災。 挑戰者850 開始在地面上滑行,它的方向是第13登機口,這一切都進行得很 順利,因為整個空域和機場只為這一架飛機服務,支線客機不大的機身在機場上 變得很顯眼。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正對著客機滑行方向閃動著什么。 我凝神看去,好像有一串閃動的燈光在靠近,那燈光移動的速度并不慢,很 快就可以認出是一排開著警燈的車隊,我冷笑幾聲,中紀委行動起來倒是挺張揚 的,絲毫不顧忌淮海市的感受。 待挑戰者850 停好后,那排閃著警燈的車隊正好將飛機圍住,從車上跳下來 幾十人,迅速守住了飛機的艙門口。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人身上穿的好 像是黑藍色的警服,紀委的干部是不穿制服的,而且個個荷槍實彈的,看上去這 副做派,更像是部隊。 機場這邊準備很充分,一輛登機擺渡車迅速地靠了上來,那伙黑制服迅速沖 了上去,幾分鐘后,他們從機上押下幾個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身材 高大,頭頂微禿,就算隔得太遠看不清五官,但我仍然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呂 江。 呂江等人被塞入那幾輛警車中,很快就隨著車隊的駛離消失在視線中,我注 意到,車隊并沒有從最近的13號登機口離開。 車隊離開后,一切都恢復了正常軌道,機場方很快就解除了禁令,在乘務員 的積極配合下,多等了1 個小時的乘客迅速地離開了機艙。 由于此行的行李頗多,我們出來時多花了一點時間,結果落到了最后,當我 與三位女伴走進13號登機口時,卻發現門口出現了一點sao亂。 十來個中年男子被攔在了門口,他們大多身穿深色夾克衫,發型和外貌看上 去普普通通,可是那警惕的眼神,和習慣性的面無表情,一看就帶著鮮明的紀檢 干部特色,他們是一批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也是一群令人生畏的人,尤其是那些 身居高位的人物。 按理說,紀檢干部行事都很謹慎,從來不對外張揚,但眼前的這伙人好像有 些不一樣,他們顯得很是激動,不少人都漲紅了脖子,正在與機場的安保人員爭 吵著什么,看上去頗為怪異。 「你們這樣做,是要犯大錯誤的。」其中一個梳著大背頭,一副領導模樣的, 乾指呵斥道。 被他指著臉罵的是個中年胖子,一臉富態滿腹油水,穿得人模人樣的,看樣 子應該是機場方的管理者,此刻正貓著腰一臉喪氣地在陪不是,他嘴里低聲下氣 地道歉,一邊用手帕擦著被不斷冒汗中的額頭,「對不起,對不起,這個都是我 們的失誤,我們也是收到總局的禁令,按照程序辦的。」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就連督查組都敢攔,膽大包天了,淮海市還要不要 中央管了。」大背頭雙眉一揚,大發雷霆道。 這幾句話說得一群機場員工也是個個臉如土色,噤若寒蟬。那個胖子經理更 是面無血色,差點當場昏了過去,他幾乎要跪下來磕頭了。 我轉頭朝梅妤看去,她正好也在看著我,我們交換了下眼神,彼此都看出對 方心中所想,梅妤的面色極為凝重,顯然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我們這番停留,讓另外兩位女人有些莫名其妙,白莉媛還好些,楊乃瑾開始 不耐煩地催我了。我只好拋下這群紀檢干部,拉著行李一起走入電梯。 直到電梯開始緩緩下降,我還可以看到,那個胖子經理彎著腰,在大背頭面 前不斷賠禮道歉的身影。 「高巖,剛才那些人吵什么,你怎么那么關心。」 我的霸道剛駛出機場,楊乃瑾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看樣子她對我先前的 舉止十分好奇。 不過我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了看后視鏡,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邊「噓」 了一聲。 后排的座位上,梅妤正在對著手機說什么,楊乃瑾看到母親在講電話,很乖 巧地閉上了嘴巴,但一對大眼睛還是充滿期待地盯著我。 梅妤剛一上車,就開始掏出手機打電話了,我知道電話那一頭肯定是曹亞民, 這個時候,我也很期待從他那里獲取最新的消息。 車開到了高架橋上,梅妤的電話才打完,她合上手機,一對清澈美目中閃爍 著難以形容的光芒,口中卻十分冷靜地道:「呂江被淮海市警方帶走了。」 「什么?」車內的另外兩個女人都十分驚訝地叫了出來,只有我并不覺得意 外,之前我已經猜測到了幾分。 據曹亞民所提供的消息,昨天深夜里,淮海市委突然緊急召開常委會議,幾 個市委常委連夜從被窩中叫起,一直開到早上7 點才結束。隨后市公安局全員進 入緊急狀態,并派出防暴巡特警大隊封鎖了海東機場以及附近的幾條交通要道, 據說是要執行某項重要任務。只不過詭異的是,原本應該出現在指揮位置上的呂 濤,今天卻沒有現身局里,而是在市委通過電話遙控指揮,而曹亞民正好是這次 行動的副指揮之一,所以才能第一時間將消息傳至梅妤耳中。 「哈哈,這個姓呂的也有今天,果然是報應呀。」楊乃瑾聽完之后,十分興 奮地鼓掌道。 在她看來,呂江被抓絕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管動手的是哪一方。不過白 莉媛想的就比較深入點了,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淮海市不是呂江的后臺嗎?怎么會抓他。」 「呂江在外面如何風光,放在淮海市的大局里只是一個小卒罷了,現在他已 經過了河,沒有回頭路了。」梅妤淡淡地道,她的話言簡意賅,但卻十分形象地 描繪了當前的形勢。 看著白楊二女不是很懂的眼神,我耐心地解釋了下梅妤那句話的意思,并從 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推導出個概況。 整個事情是這樣的:中紀委決定于今天采取行動,在海東機場將呂江帶走并 進行審查。但是,不知是有人泄密還是淮海市神通廣大,這個消息在昨天晚上就 傳到了淮海市的核心部門,當晚肯定是有一番激烈的爭論,因為呂江雖然只是個 商人,但他的存在關系到許多人的政治安全,這個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很可能連 累一大批人。 不知道呂濤是否有在常委會上為兄長力爭,但最終呂江還是成為被犧牲的對 象,淮海市迅速派出警力控制了機場,并且成功阻礙了中紀委的行動,并趕在他 們下手之前帶走了呂江。 淮海市的行為可以說極為大膽,也極為冒險,但相比起讓呂江落入他人手中 的后果,這種冒險又是非常值得的,就算換成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招式了,淮海 市的行事手段果然不一般,這種膽大妄為的風格恰好印證了蘇老對他們的評價。 現在呂江已經落入他們手中,不管中紀委對此行為有多大的不滿,都無法在 淮海市內將呂江帶走,淮海市最擔心的事情就可以暫時告一段落。 只不過,落入淮海市的網中對于呂江來說,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呂江的存在 對于他們來說始終是一個威脅,這些人敢冒大不韙地在中紀委面前搶人,擺明了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度,呂江落入他們手中肯定兇多吉少,他們只要隨便找個 什么理由就可以讓其滅口,從而一了百了。 「不管怎么樣,呂江總算完蛋了,他們自己狗咬狗,不是更好嗎?楊乃瑾聽 完我的分析,眨巴著一對大眼睛道。 「我們總算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啦。」她邊說著邊伸了個懶腰,語氣中流露 出按捺不住的輕松愜意。 后座上那兩個女人并沒有說話,她們的神情各異,梅妤一臉凝重地似乎在思 索著什么,白莉媛玉臉上則似憂似喜地難以描述,我心中卻還在默默地想著那句 話。 「我們真的可以回歸正常生活了嗎?」 雁湖山莊位于淮海市的郊區,驅車不過2 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找到都市難得 的安靜。這里背靠著一個水庫形成的淡水湖,四周都是翠綠的群山環繞,天然而 然地提供了不受外界干擾的空間,是一個休憩療養的好地方。 所以建國后不久,這里就被辟為淮海市總工會的療養院,專門為勞動模范和 工人代表提供休養和娛樂服務,直至其改制前,雁湖山莊在淮海市的工人家庭里 都具有很高的地位,放在當時就跟現在的五星級大酒店一般,有機會到里面去住 一個晚上的話,回來可以在親戚朋友那里炫耀好久的事。 只不過,隨著商品經濟的發展,市場上提供的高級休閑旅游場所越來越多, 各種星級酒店和度假山莊層出不窮,漸漸地雁湖山莊便失去了原有高不可攀的地 位,再加上改革開放后,原本崇高的工人階級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取而代之的是 廉價的農民工,工會和所辦的療養院變得不合時宜起來。 由于需要療養和適合療養地對象越來越少,雁湖山莊基本上空置在哪兒好幾 年,直到去年被政府收回并改變其用途,將其修繕成一座特別的監獄,名義上是 具備康復功能的醫院,實際上專門容納那些級別較高的經濟罪犯,特別是因經濟 問題入獄的前高官們。 雖然改變了用途,但雁湖山莊的外表卻變化不大,除了被封鎖了的道路和設 在路口的幾個崗亭之外,只有身穿制服的持槍獄警能夠讓人感受一絲緊張氣氛, 而山莊內也并不是鐵絲網林立,各種防范嚴格的模樣,畢竟這里的罪犯都是有一 定社會地位的人,他們的刑期也并不是很長,沒有必要鋌而走險去搞越獄什么的。 顧名思義,整個山莊是建在一個人工湖上,水庫蓄水形成的三個小島提供了 天然的屏障,中間一個面積較大的島,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小島,三個島上各自修 建了不同功能的建筑,島與島之間用浮橋相連,而想要離開島嶼到山莊外部,只 能通過擺渡的快艇,可以說安全密閉性極高。 所以,雁湖山莊的內部所做的改動并不大,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療養院結構。 只是將中心島上用于住宿的小樓辟成牢房,專供那些高官囚犯們使用;西邊小島 上是食堂和員工宿舍,現在則充作獄方的辦公用房;而靠東邊的小島上修建了個 很大的圓形建筑,暫時用作犯人會見的場所。 這里原本叫做工人俱樂部,里面有電影院、歌廳、舞廳以及棋牌等娛樂設施, 空間可以說是十分寬裕的,除了舞廳和歌廳被改建成探監室外,電影院倒是得到 了保留,獄方好像打算將其改建成犯人教育與集會的場所,由于目前尚未完工, 到處都有施工的痕跡。 我斜倚在等候室的長椅上,一邊抽著煙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從這個位 置可以看到一灣平靜無波的湖水,木制的浮橋在水上輕微地晃動著,時不時有幾 只大雁從湖面上掠過,雁湖山莊之名正是由此而來,每年到這個季節,大雁們都 會從北方遷徙回旋,這里較為溫暖的氣候提供了良好的繁育場所,他們在此生育 哺養后代,并候來年開春舉家北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生命就這樣按照自然 的規律有序運行著 .自從呂江的交易兌現后,在曹亞明的暗中幫助下,楊霄鵬被 轉到了這所特別的監獄服刑,相比起原來的藍橋監獄,這里的環境與待遇要更加 優越些。而此刻呂江已經被淮海市檢察院所控制,再也沒有辦法對梅妤這方采取 什么報復措施,可見一切都在朝有利于我們的方向發展。 所以回到淮海市不久,梅妤便要求前往探視楊霄鵬。我雖然并不支持,但還 是挺理解她的心情,畢竟這是身為人妻應作的事,雖然在我看來,經歷了這么多 后,這對夫妻已經漸行漸遠了,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rou體上,我已經逐漸取代了 獄中那個男人的位置。 不過,我還是一大早就驅車開了2 個多小時,帶著她們母女倆抵達這個僻靜 的雁湖山莊,而梅妤已經單獨進入會見室快1 個小時了,我心中略略有些不爽, 不知道他們有什么事情需要談這么久,這有點超出我的估計,也讓我心里頭蒙上 了一層陰影。 自從與楊乃瑾偷嘗禁果后,我與梅妤之間變得有些微妙,梅妤雖然表面上并 沒有說什么,也沒有指責和阻止我們倆的意思,只是頗為隱晦地提醒我做好安全 措施,但去有意無意地減少了與我單獨相處的時間,讓我沒有機會與她重溫鴦夢。 當然,這段時間我也沒有閑著,自己與楊乃瑾的感情越發地穩定,回到了淮 海市這個熟悉的地方,楊乃瑾的工作也沒有先前那么忙了,我們頻頻地約會,足 跡踏遍淮海市的大街小巷,兩人可謂是如膠似漆、難分難舍,那份甜蜜勁讓白莉 媛都忍不住吃了小醋。 想到此處,我掐滅了手中的煙蒂,扭頭朝楊乃瑾那邊瞧去。小姑娘雖然是坐 在椅子上,那窈窕身段卻依舊如小白楊般挺拔,她穿了一件天藍色的薄呢雙排扣 廓形大衣,長長的西裝領口露出白色針織衫的高領,短短的黑色百褶皮裙下方露 出兩條筆直勻稱的纖細長腿,那對得天獨厚的大長腿裹在淺灰色羊毛褲襪內,腳 踩著雙黑色小羊皮及踝尖頭靴,淺淺的靴口裝飾著一圈金線,襯托著她精巧圓潤 的足踝無比誘人。 她戴著一頂白色針織絨線帽,尖尖的帽頂裝飾著唱一個白色絨球,如瀑布般 的柔順黑發從帽子下方披散至肩頭,恰到好處地遮住了楊乃瑾大半的臉頰,從側 面只看到那烏黑高挑的眉尖、高挺筆直的白玉瓊鼻和粉紅色的薄唇,她低頭玩著 手中的iphone,長長的眼睫毛如同鳥兒的翅膀般撲動著,似乎已經沉浸在屏幕上 的內容中了。 我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楊乃瑾身邊,小姑娘顯然沒有發覺我的到來,直到我用 手臂圈住她的香肩時,她才恍然大悟地抬起頭來,那綢緞般的黑發滑落下,露出 一張清麗脫俗的小臉,那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甜甜笑意,那對黑亮嬌俏的大眼睛 更是瞇成了一條線,里面閃閃發亮的東西可以讓任何男人為之心醉。 「寶貝,在看什么呢?」我笑著問道。 「看新聞吖,呂江出了這么大的事,媒體上卻沒什么動靜,你說奇怪不奇怪?」 的確如此,雖然我們并沒有親眼目睹,但通過我與梅妤的信息源可知,我們 對呂江近況的猜測可以說是八九不離十,但這種勁爆的新聞,在媒體上卻沒有引 起多少波瀾,只有三港集團董事會發布的一條信息,說董事長呂江目前因病正在 休假,導致三港集團波動了一陣子,但很快就被市場所遺忘,一切安靜得有些異 常。 不過在我看來,這些都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呂江的被捕只是這場巨浪 下涌動的暗流,無論是吃了暗虧的燕京市,還是壯士斷腕的淮海市,都不會就此 罷休的,雙方在此難得表現出的一致緘默,只是為了掩蓋彼此的真正意圖,真正 的較量還在后頭,呂江的被捕只是為這場針鋒相對開了個頭而已,但這個頭一開 就再也停不住了,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好戲上演。 聽完我的分析后,楊乃瑾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一對美目中滿滿地都是對我的崇敬愛慕之意,我心中不由得一動,俯身就想朝那 對粉紅唇瓣吻去,沒想到卻被楊乃瑾用光滑纖細的手背擋住了。 我略微一愕,楊乃瑾伸出一只柔軟細長的白皙小手在鼻端扇了扇,高挑的黛 眉很好看地皺了皺,嘟著小嘴道:「臭石頭,你又抽煙了。」 「好臭好臭,不準碰我。」小姑娘薄怒輕嗔的神態尤為動人,但她的態度卻 很是堅決。 自從我們在一起后,楊乃瑾對我的生活習慣越發挑剔起來,特別是抽煙這個 問題上,她可是絕不妥協的。之前無論是白莉媛還是梅妤,都沒有對我這個毛病 說過什么,但是在楊乃瑾眼中,這卻是她所希望的完美男友必須怯除的毛病之一, 也成為我的一項甜蜜的煩惱。 「這個,嘿嘿,那我吃片口香糖再親你,好不好。」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 腆著臉笑道。 「嗯,這還差不多。」楊乃瑾雙目鼓溜溜地轉了轉,然后點了點頭,順手掏 出一片綠箭,塞在我張開的大口中。 我裝作很聽話的樣子,等楊乃瑾的纖長白手伸過來的時候,在吞入口香糖的 同時,順便含住了那兩根細長的柔白嫩指,雖然楊乃瑾很快就抽了出來,但我已 經用雙唇吸吮了一下,還用自己熱乎乎的舌頭舔了舔涂著水晶美甲的指尖。 「吖,壞蛋……」楊乃瑾受此偷襲,措不及防之下發出一聲輕輕地驚叫。 「」臭死了,你好討厭吖「小姑娘忙伸手在我衣服上擦了擦,好像我的口水 里有毒一般,順手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 「啊,好痛,痛死我了。」小姑娘的芊芊細手當然不能對我造成什么傷害, 但我卻借勢往她身上靠去,把腦袋埋入她的頸間,磨蹭嗅著那沁人心扉的少女體 香。 「吖……哈哈……不要吖,臭壞蛋……嗚嗚」楊乃瑾極為怕癢,她一邊忍著 笑意,一邊拼命地推著想要躲閃我作惡的腦袋和大手,被我幾下間弄得花枝亂顫, 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大廳里。 不知是體力消耗的緣故,還是男女間身體摩擦的后果,楊乃瑾的玉體很快就 酥軟了下來,她手中反抗的氣力也微乎其微,最后當我摟住她的纖腰,俯首朝她 雙唇吻下之時,楊乃瑾卻不像之前那般抵觸了,而是微閉星目,粉紅的嘴角卻輕 輕地翹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帶些期待地等著我的雙唇落下。 「咔咔咔」正當我們的雙唇快要接觸到一起時,一陣清脆地高跟鞋敲地聲傳 入耳內。 我們倆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去,梅妤已經娉娉婷婷地從探監室內走了出來。 梅妤臂彎內挎著那個黑色小羊皮kelly 包款款地走來,她那一頭柔順光滑的 及肩秀發整齊地向后梳去,用一個乳白色象牙發箍固定住,露出整個玉石般光潔 滑膩的額頭。那張高貴冷艷的玉臉上略施粉黛,淡淡的裸色唇彩讓那兩片抿得緊 緊的薄唇擁有一種獨特的誘惑。兩顆描金邊玉石方形耳釘綴在那纖巧的白玉耳垂 上,配合著她始終高昂的頎長脖頸和臻首,顧盼之間自帶一種高不可攀的光華。 她穿了一件裸色羊毛呢絨翻領長大衣,整件大衣都是用裸色的美利奴羊絨制 成,成熟大氣的高素質裸色面料泛著淡淡的光澤,斜斜的大翻領構成一個深淺適 中的V 字領口,露出兩截瘦瘦的優美鎖骨,以及一小段白膩光滑的肌膚,那領口 的深淺令人不好判斷,她在大衣里究竟是否只穿了文胸。一條薰衣草紫色的小方 絲巾繞過那頎長白皙的脖頸,在頸側松松地挽了個結,看上去即優雅又大方。 一條兩指寬的裸色呢料腰帶從她腰間穿過并在右側打了個簡單的蝴蝶結,那 腰帶把她的蜂腰束得更加盈盈不堪一握。呢大衣的裙式下擺長及膝蓋,在不規則 的呢料裙擺下露出兩截纖細頎長的玉腿,那玉藕般的長腿裹在深紫色輕薄絲襪內, 那絲襪光滑細膩就如同第二層皮膚般,一看就知道是很高級的牌子。她足下蹬著 一雙7 厘米細高跟的裸色半包尖頭鞋,纖柔如新月般的彎彎足弓在鞋側隱約可見, 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優雅大方的步伐。 「mama,爸爸怎么樣了?」楊乃瑾見到母親,瞬間已經將我拋之腦后,站起 身來問道。 我略帶委屈地站到了一旁,但目光卻不約而同地匯聚到梅妤身上。 梅妤的反應卻有些奇怪,她不知為何地停頓了下,好像一下子被這個問題給 難住了,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微微一笑道:「很好,他精神比以前強多了。」 好像生怕女兒再問什么般,梅妤緊接著道:「你還不趕緊進去看看爸爸,他 都好幾個月沒見到你了。」 楊乃瑾不疑有他,她的確也很眷念父親,所以忙點了點頭,再看了我一眼, 便起身走進了會見區。 目送著楊乃瑾那兩條裹在淺灰色羊毛褲襪內的長腿消失在鐵窗后,我與梅妤 重新坐回了長椅上。 自從離開燕京市后,我們還沒有這般單獨相處的時候,所以彼此都顯得有些 生疏,何況現在身處的地方是一個監獄,雖然由于裝修工程尚未完工的緣故,墻 壁上的攝像頭尚未啟用,僅有的幾個獄警也是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并沒有過多 地注意我們這邊,但我與梅妤之間卻出現了反常的沉默。 我仔細欣賞著梅妤得天獨厚的側臉,那猶如精工畫筆描繪出的輪廓充滿了靈 氣,那張一向蒼白得缺乏血色的玉臉,此時卻較往日鮮艷了不少,略帶桃紅的臉 頰讓她別有一番韻味,而且那薄唇上涂著的裸色唇彩似乎更亮了些,我記得她在 出來前不是這樣的,難道她補過妝了嗎? 一對鳳目悠悠然地看著前方,略帶光澤的薄唇雖然閉合著,但從嘴角的弧度 與臉部肌rou來看,此刻她正處于一種很放松的狀態,這種情況在她身上是很少見 的。我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忍不住仔細地將她看了又看。 以一位名媛貴婦的標準來看,梅妤的坐姿毫無可挑剔之處,無論是在柔軟的 沙發上,還是現在這把硬木椅子,她那纖柔的腰身始終保持筆直,裸色羊絨大衣 長長的裙擺下方,兩條裹在紫色輕薄絲襪內的纖長玉腿很自然地并攏著,以一個 十分優美的角度斜斜地撂在一起。 這個令我心醉神迷的美人,無論是置身什么樣的環境,都是那么地優雅動人, 但我卻從她柔美的身姿中看出了一些特別的東西。她的體態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 么無懈可擊,可是那優美自然的身體弧線中,卻還蘊含著一種慵懶柔膩的味道, 這讓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雌性生物的激素,令人不由得對其想入非非。 對于一向清冷高傲的梅妤來說,這種極富女人味的時刻很是少見,但對于已 經有過多次肌膚之親的我來說并不陌生,每當我與梅妤顛鶯倒鳳纏綿交歡之事后, 梅妤總會呈現出這副柔膩不堪的神態,每每令我更加癡狂,對其愛不釋手。 所以當我看到梅妤呈現出這種神態,并且還是在這樣一個場合的時候,我的 心頭卻疑云大起,一個令我難受的念頭油然而生。我不敢想象,在這段較長的探 視時間內,在兩人獨處的環境之中,梅妤與那個她久違的男人間發生了什么,即 便那個男人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梅……」我忍不住開口了,卻不知道接下去說些什么是好,突然間我對彼 此的角色如何定位找不到北了。 「嗯?」梅妤帶著疑問的語氣答道,她并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依舊保持著那 個姿態。 不知為何,我對梅妤的反應有些惱火,她那回避的眼神更讓我大為不滿,我 腦子一熱,伸手抓在梅妤的右邊胳膊上。「你怎么了?」 雖然隔著羊絨大衣,但我仍覺得里面那纖柔細長的胳膊微微顫抖了下,梅妤 好像有些奇怪地反問道:「什么怎么了?」 「我問你,你剛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我的怒火已經不可抑制地在言語上展 示出來。 「對不起,這是我們夫妻的私事。」梅妤的回答很干脆,就像她的行事作風 般,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她雖然外表柔弱婉轉,但一旦決定了某件事的時候,卻像是男子般執著果斷, 我一向很欣賞這種外柔內剛的性格,但當她以這番姿態對我的時候,卻令我無比 地難受。 不知不覺中,好像有一道透明的空氣墻擺在了我們之間,我們雖然靠得如此 之近,可以看清梅妤白膩脖頸上的幾縷秀發,鼻間更是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冷 香,以及夾雜著el No.5 香水的獨特氣息,但面前這個梅妤卻好像與我隔著 很遠的距離一般,令我觸不可及。 我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膝蓋上,一枚閃亮的玩意兒引起了我的注意。梅妤的雙 手從始至終都是擱在膝蓋上,那如水仙花瓣般柔軟細長的白膩纖指糾纏合并在一 塊,在高素質的裸色羊絨面料上顯得嬌柔優美,但那十根細白手指握得如此之緊, 以至于可見白的透明的肌膚下方那淡淡的青痕,暴露了此刻她內心的糾結與矛盾。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梅妤右手那長長如花瓣般的柔白無名指上,顯然多了 一枚璀璨耀眼的白金鉆戒,那潔凈無瑕的白金戒身,和妝成梅花狀的五顆緬甸紅 寶石,點綴在那柔美細長的白嫩纖指上,更顯得尊貴非凡,但這次昂貴的鉆戒卻 莫名地刺傷了我,因為那是梅妤的結婚戒指,送給她的那個男人此刻就在附近, 而她剛剛從那個房間里走了出來。 臉上未消的紅暈、重新補過的唇彩、手指上的結婚鉆戒以及那慵懶柔膩的神 態,無不在指證著一件事,那件合乎情理但卻令我煩惱的事,那件我不愿提及卻 又不得不面對的事。 呂江的陰謀已經被挫敗了大半,他當初強加在楊霄鵬身上的罪名也岌岌可危, 按照事情發展的態勢來看,楊霄鵬雖然不免牢獄之災,但能夠轉到這個以療養為 主的監獄,已經代表司法部門最大限度地為其緩頰,只要后期適當地cao作,通過 減刑和保外就醫等手段,楊霄鵬的出獄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實。 對于梅妤來說,這一切都是那么地順理成章,楊霄鵬是她的合法丈夫,也是 她獨生女兒的父親,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牽絆,即便是牢獄之災也不能切斷 這種倫理血緣上的聯系。相比之下,我的處境就顯得頗為尷尬了,雖然在這段時 間內,通過我的個人努力與謀劃,甚至可以說是強取豪奪,自己終于實現了夙愿, 不但成功占有了梅妤那珍藏多年的貞潔玉體,而且正在逐步占據她的內心。 但我心知肚明,即便是在我的胯下柔膩婉轉,臣服于我碩大陽具所帶來的rou 體歡愉中,梅妤也始終未失去心底的最后一絲清明,她的理性從未讓渡并屈從于 身體的感受,她可以在歡愛時對你敞開一切身心任你索取,但絕不會沉溺于情欲 之愛,像白莉媛般甘心做我背后的小女人,將自己的身心與幸福全部托付于我。 所以,即便是在我們靈rou結合的時候,我的內心中隱隱約約地還是有些不安 定,因為我明白自己當前所擁有的一切并不篤定。一旦楊霄鵬出獄后,他還是梅 妤合法的丈夫,還是楊乃瑾血緣上的父親,而我又將置身何處呢?難道我可以面 對著這個名義上的岳父,暗中卻在偷jian自己的岳母,楊乃瑾怎么辦呢? 要知道,這并不是當初在白梅楊三人之間做選擇那么簡單了,我們之間多出 的這個男人,即便他在各個方面相比我都不占上風,但他擁有的優勢卻是我無法 攻破的。而且,最大的問題在于,梅妤會怎么做?她會拋棄丈夫隨我走嗎,她會 放棄那個精心營造并維護好的家庭,她會冒這樣的風險來換取一個男人嗎?即便 那個男人讓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 我心中隱隱約約有一個答案,雖然我極力地想要否定并忘卻這個答案,但這 個答案卻像毒蛇般糾纏著我,將我鎖得緊緊的沒有喘息之機。 或許因為心中所思之事,我抓在梅妤胳膊上的那只手下不知不覺地用力握緊, 瘦弱的她怎么受得住我的指力,頓時不堪地驚呼出聲:「吖……你弄疼我了。」 梅妤的叫聲雖輕,但卻將我從思緒中抽醒,我趕忙松開五指,看著用手搓揉 胳膊不停的梅妤,心中萬分疼惜,充滿歉意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 故意的……」 從梅妤微蹙的眉梢和玉臉上的表情來看,被我握了這一下可是不輕,但她并 沒有埋怨我,也沒有接受我的道歉,只是輕輕地推開我伸過來的手,淡淡道: 「沒關系,不需要擔心的。」 在我們這番推搡中,梅妤系在脖頸上的那方絲巾不知什么時候松開了,露出 一直被掩蓋住的頎長脖頸,一條細細的玫瑰金項鏈從她天鵝般白皙頎長的脖頸下 方繞過,當中嵌著一顆小指頭大小的珍珠閃爍著銀光,映襯著那光潔白膩的肌膚 毫無瑕疵。 只不過,眼力極好的我,卻在那如絲綢般光滑的脖頸肌膚上發現了幾道細痕, 那痕跡是不明顯的淡紅色的,但在她白得透明的肌膚上卻形成極大反差,就像是 雪地里落著的幾片紅梅般,有著一股獨特的韻味。 只不過,好端端的,梅妤的脖子上怎么會多了這幾道痕跡呢,從這痕跡的色 澤來看,應該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在我們出發前,我分明看到她脖子上沒有這 些痕跡,這一切都是在進入探監室后才發生的,這是為什么呢,難道在探監室里 發生了什么? 而且,這痕跡看起來好熟悉,好像,好像某種動物的口吻一般…… 我越想越不敢想象下去,我的心頭像是被什么塞住一般,頓時呼吸困難了起 來,我直愣愣地盯著梅妤,雙唇微微顫動,想要質問她什么,但又發覺自己什么 都說不出口。 梅妤并沒有看我,也沒有注意到我此刻的表情,她好像不欲與我多做交談般, 迅速地從長椅上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裸色羊絨呢大衣,拎起黑色小羊皮kelly 包道:「我去下衛生間,呆會瑾兒要是出來了,你們一起等等吧。」 話剛落音,梅妤便自顧自地邁動玉足朝外走去,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正眼看過 我,好像是對著空氣在說話一般,這種冷淡的態度令我無比難受,這個梅妤好像 又退回了一年前,退回那個她包裝得極為精致的外殼中去。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挺拔如鶴的窈窕背影漸漸遠去,挑染成咖色 的齊肩秀發在裸色羊絨呢大衣的領口微微甩動,兩條裹在紫色輕薄絲襪內的玉藕 長腿步伐輕盈,但踩在7 厘米細高跟裸色半包尖頭鞋內的玉足卻十分堅定。 梅妤的高跟鞋底敲擊在瓷磚地板上,發出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音,這往日里讓 我心曠神怡、浮想聯翩的響聲,此刻卻如同喪鐘般敲打在我耳邊,她腳下的每一 步踩出去都像是一根尖針般扎在我的心頭,扎得我心痛不已。 會見廳是原有的舞廳改造的,除了在大廳里增加了鐵欄桿和會見室之外,衛 生間還是在原有的位置,從大廳的長椅看過去剛好是一條直線,所以我就這樣看 著梅妤的倩影越走越遠,然后消失在一扇門后。 我渾渾噩噩地在椅子上坐著,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我的耳朵、眼睛、鼻子 及其他感官似乎失去了作用,鐵欄桿后的獄警們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我 卻像副尸體般毫無動靜。我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講什么,也沒有心思去關注身邊的 一切,腦子里也不知在想著什么,似乎我的心神都隨著那個遠去的女人,不知被 帶到了哪里去。 我該怎么辦?我還能做些什么?我腦中不停地回蕩著這些,像是有無數個小 人在齊聲說話般,嘰嘰喳喳地吵著,令人頭昏腦漲,直到我的視線無意中掃過地 板上的一件事物。 一條薰衣草紫色的絲巾靜靜地躺在地上,這條方形絲巾顯然是用高級的桑蠶 絲制成,絲巾當中繪著寫意花鳥草木圖案,四角用金線繡著一個精致典雅的字母 「H 」,泛著淡淡而又潤澤的光華,那式樣即雅致大方又莊重高貴,一看就知是 成熟的知識女性飾物。 的確如此,絲巾的女主人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足以駕馭這方絲巾,而且不 久前我還親眼目睹這方絲巾系在她頎長白膩的脖頸上的畫面,這一定是她在起身 時不小心滑落的。 我像是牽線木偶般,俯身拾起了這方絲巾,握在手中的感覺同想象般的絲滑 柔軟,我將其湊在鼻間細細一嗅,淡淡的el No.5 香水味道飄入鼻端,似乎 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我身不由己地抓著絲巾在臉上摩挲,好像在撫摸某人 如絲般潤滑的肌膚,似乎通過織物可以感觸到她身體的溫度一般。 但我突然愣住了,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幅圖畫,那絲巾下方如天鵝般的長長 脖頸,白得透明的肌膚上分布的幾處紅痕,就像是一張張丑陋的小嘴般,張牙舞 爪地在我面前晃動,好像在嘲笑著我。 「你算什么東西,你只不過是一個野小子罷了……」 「別想太多了,她只不過是在利用你,不可能會愛上你的……」 「她有丈夫有孩子,一切都會回到原樣的,你也不會有什么例外……」 …… 這些聲音令我心煩不已,我想要將它們擠出腦海,但我的努力并不奏效,我 越是刻意不去想它們,它們就越發頑固地從腦海深處冒出,翻江倒海般重復著這 些噪音。 鐵欄桿后的獄警們各忙各的,沒人注意到大廳長椅上的那個年輕人,此刻已 經是面紅耳赤、額爆青筋,好像正在極力控制將要爆發的怒氣一般,他的一只手 垂在膝蓋邊上,握得緊緊的拳頭里拽著一團什么,從拳頭縫隙里露出的一角薰衣 草紫色的絲織物,似乎在不久之前,還系在同行的中年美婦人脖頸上。 此時是下午3 點左右,距離會見結束還有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今天下午只 接待了2 個探訪家屬,中年美婦人花了將近1 個小時,另外那個小姑娘剛進去沒 多久,等她出來后就可以完成今天的排班了,獄警們的心思都飛到了接下來的生 活上。 不是在討論食堂的飯菜,就是在找牌搭子和麻將腳,雖然這里的工作環境就 跟度假村差不多,但畢竟離城區和都市生活太遠,有些事無聊起來也是相當無聊 的,當然工作也比較輕松,這些犯人都屬于素質較高的階層,只要對他們稍微尊 重些,管理起來并不困難。 所以,獄警們并沒有注意到,大廳那張長椅上坐著的年輕人,不知什么時候 起已經不在原位上了,他們也沒有看到,那個年輕人正抓著什么走向衛生間的身 影。 年輕人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卻都邁得很大,沒幾下子就走到了衛生間門口, 只不過他卻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女廁標志的那扇門前,而且從他的神態上看并不是 走錯了。 衛生間門是虛掩著的,我手一推便開了,到了此處我的步伐卻慢了下來,之 前滿腔的怒火并沒有平息,但舉動卻不那么毛躁了。 這個衛生間到處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整個結構是上個世紀的風格,墻壁上 還貼著紅磚拼成的語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一排半人 高的洗手池貼著白瓷磚,跟我腳下踩著的地板一般,已經泛黃并略見裂痕,但總 體來說,女廁的衛生條件還算清潔,也沒有什么異味。 洗手池對面用磚墻隔了兩個廁位,木質的廁門上刷著青綠色的油漆,最外面 的那扇門并沒有關上,透過門縫可以看見里面空蕩蕩的廁位,雖然這里的設施都 很陳舊,但抽水馬桶倒是挺新的,好像剛更換過一般。 我現在已經確認無疑,梅妤應該就是在最靠里的那個廁位里,不過我卻不知 該如何繼續了,難道我就這樣破門而入嗎? 幸好我的煩惱沒有延續很久,正當我舉棋不定的時候,廁位里傳來一陣急促 的沖水聲,沒過多久,伴隨著「咿呀」一聲,那扇木門被向外推開,梅妤低著頭 露出了半個身子,她一邊手拎著黑色小羊皮kelly 包,一條裹著紫色輕薄絲襪的 纖長玉腿剛邁出半步,就被迎面而來的我一把摟住。 「吖……」梅妤猝不及防下發出一聲尖叫,但她只叫了半聲,就被我伸手給 蓋住了,所以這聲尖叫比較短促,并不足以驚動隔著好幾堵墻的獄警,而當梅妤 看清面前之人是我后,她立即恢復了冷靜,我抱著她走進廁位,并拉上廁門的插 匙。 「高巖,這里是女廁,你進來干什么?」梅妤雖然被我抱在懷中,但她的表 情還是冷冷的,一對鳳目中透露出無比嚴肅的寒光罩住我。 若在平時,她這副神態已經足夠令我退縮,但此刻我的身體卻不由大腦控制, 怒火已經沖昏了我的理智,而四肢及感官因素卻極大地加強。雖然隔著羊絨呢大 衣面料,我仍能感覺到呢大衣下方那嬌嫩滑膩的女性肌膚,鼻間都是梅妤那獨特 的清冷體香與el No.5 的香氣,渾身每一條血管都像是被加熱過般,血液如 沸水般迅速流動翻騰起來。 「你先告訴我,你在會見室里干了什么?」我的雙目圓瞪,并沒有理會梅妤 的指責,而是用一種頗為蠻橫的語氣問道。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梅妤的口吻還是那么冷靜,態度還是那么堅決, 但那對鳳目在我的目光聚焦下,卻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 我并沒有在言語上與她多做糾纏,沒有人可以在理性上降服梅妤的,但她并 不是無懈可擊,我深知她那道防線的弱點在哪。 「吖……你干什么,不要胡來。」梅妤再次發出驚叫,但她那件裸色羊絨呢 大衣的下擺卻被我掀了起來,我的左手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探入她的大衣內。 一條薄薄的象牙白色真絲短裙下方,我的手指直接觸到了那條深紫色蕾絲內 褲,雖然梅妤盡力扭擺著身子,但我的手指還是不可抗拒地滑入其中,撫摸在那 滑如凝脂的白膩肌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