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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渾球口無遮欄,愈說愈離譜,萬一抖出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事,兩位

 狂野的激情持續到十一點四十八分。他伏在她胸膛上,喘著nongnong的粗氣,“子涵,快說你愿意留下……”

    “好……好……我今晚留下陪你……”

    rou體的歡愉,讓她毫無意識地說了出口。她心之自己并不討厭那種感覺,甚至對它有所依戀。

    凌晨三點三十四分,他二人皆已費盡最后一絲氣力癱瘓在臥房的大床上,看似睡得很沉很沉。

    尤其是他!當他聽見她愿意留下來時,就像打了一劑嗎啡,那狂野、興奮的程度,使他榨出最后一滴精力,倒頭就死豬般的沉睡而去。

    看得出來,他得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想zuoai了。

    這時,睡在她懷里的高子涵動了一下,抬走他壓在她胸前的手。慢慢地坐了起身。

    原本他緊抱著她人眠,然而,他能抓得住她一輩子嗎?

    高子涵穿上適才被他脫下的衣裳,在走回臥房,站在床邊,雙目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在走與不走間徘徊掙扎許久,最后她取出皮包內的口紅,在梳妝鏡上寫了兩行字。

    我恨你,因為你是陳氏集團的總裁臨出房門前,她為他蓋上一層薄被,又在他臉頰上輕輕吻的一下。隨即走出那幢大別墅,開走她的小喜美。

    這時,她眼眶里泛出一道淚光。

    總裁起肖了!

    近日,一陣nongnong的高氣壓籠罩陳氏集團,任何人只要稍有不慎,肯定倒大楣,還糗斃了。兩個月不到,總裁罵哭了三個女性員工。調一名保全人員去掃大樓廁所,遺缺由業務經理兼任。

    一個堂堂的經理,搖身一變成了大樓管理員——靠!這個能看嗎?

    這是史無前例之事,為什么會發生?大伙互相猜疑。

    然而猜歸猜,暗地里大伙早已達成共識——少去六十八樓,八百公尺以外見到總裁就趕緊閃到一邊涼快去,否則保證惹火上身。

    話雖如此,但有人天生帶屎,什么地方不好去,硬要去閻王殿?那人正是小趙。

    他其實是死也不想來的,只因總裁指明要找他,傳話的人還一再告訴他,十五分鐘沒到,他們倆會一起陣亡。

    小趙還真不想來,若非連累無辜的第三者使他良心不安,否則他還真想一走了之。

    走吧!不論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得硬著頭皮走一趟。

    電梯一路攀升,他的心仿佛也在向上提升,一直升到口腔,仿佛隨時都要從口腔進出。

    片刻工夫,六十八樓已到,電梯的門才打開,一陣“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立刻傳進他的耳里。

    他走出電梯,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只見陳家偉坐在偌大的辦公椅上,剛剛才把桌上的每一樣東西給砸了,因此辦公桌上空無一物,只有他的一雙大腳。

    “總……總裁,您找我?”小趙連話聲都在顫抖。

    “嗯。”他從鼻腔里擠出一聲。

    說罷,他慢慢地站起身,甩甩手,踢踢腳,口中喃喃自道:“我想,我今天恐怕忍不住要扁人了……”

    才兩個月的時間,他的外表、氣勢完全變了。

    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催命閻王,誰若惹上他,恐怕連小命都將不保。

    “總……總裁……發……發了什么事?”

    陳家偉握起右拳,打了自己的左手掌,切齒道:“什么事——你去我的廁所看看,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了!”

    小趙一頭沖去廁所,打開燈,瞪眼一望一一天啊!十幾個燈泡,才不過壞了其中一個——有那么嚴重嗎?

    他一臉苦瓜地走了出來,“總裁,我立刻更換……”

    說話間,他趕忙走去電梯,準備去車上拿新燈泡。

    “站住——我有叫你走嗎?”陳家偉大吼一聲。

    “我……”小趙站定身子,連大氣也不敢喘出一個。

    陳家偉朝他走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那副嘴臉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恐怖到了極點,“都是你這個渾蛋,搞出電梯故障的鳥事,才會害我便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又把燈泡給搞壞了——我早跟你說了,我討厭黑的地方。我喜歡光亮!”

    “總裁,燈泡用久了……一定會壞啊……”

    小趙整個人被他拎了起來,雙腳離地,趕忙解釋,卻發現他雙眼球布滿血絲,想必是聽不進去。

    “渾蛋!為什么不在燈泡快壞之前換上新的……”

    小趙望著那扇透明玻璃,心想趕快跳下去算了!

    “萬一因為燈泡不亮,我走進廁所滑了一跤,摔斷了手臂,還是摔斷了頭殼,你賠得起嗎?”

    他愈說愈離譜,小趙哭喪著臉,表情好像剛死了老爸,“總裁,你干脆讓我跳下去箅了……”

    “跳下去?”陳家偉心怦然一跳。

    這三個字讓他想起高天財夫婦,如同一顆大石,投入他平靜的心湖,那樣的震撼。

    他眼腈突然一亮,頓時燃起希望之光。

    “你真是個理由特別多的大渾蛋……”

    他把小趙整個人提起,走去沙發,然后雙手一松,“砰”的一聲。小趙已跌坐了下去。

    “既然你有那么多的理由,那我就讓你說個夠!”

    說話間,他走去一旁的小冰箱,取出兩罐海尼根,突然將其中一罐甩給他,“嘿嘿,你說話的機會來了……”

    小趙手一伸,接住那罐啤酒,神情一愣一這是死刑犯被槍斃前的一罐啤酒嗎?

    陳家偉在他對面的主人椅上坐定,打開拉環,仰頭喝下一大口,“你那么喜歡往下跳,如果說……為了追一個老婆,你跳不跳?”

    “嘿!搞了半天,是感情問題……”小趙暗暗偷笑。

    小趙胸一挺,豪氣萬千道:“跳!我一定跳!”

    “哦?”陳家偉注視著他。

    小趙見他臉色不對,忙改口道:“這……其實也不一定,要看狀況再來決定。”

    陳家偉冷笑一聲,“如果你說話再反反覆覆,你也不必跳了一一我現在就把你扔下樓去!”

    一見他翻臉,小趙忙接下他的話,“男人為了追老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跳樓也好、跳河也罷,基本上要看有沒有生命危險。如果沒有,往下一跳,準沒錯。反之,干脆把那女的推下去算了,還扯那么多干嘛!“

    陳家偉一聽大笑,開懷大笑。

    小趙學著他的樣,喝了口啤酒,挪了挪身子,來到他斜對角的小椅上坐定,笑得很像古代的jian臣。

    “總裁,看來……你有對象啦!”

    “胡說!我哪會有什么好對象!”陳家偉瞪了他一眼,“我……我只是在為我的朋友傷腦筋而已。”

    小趙陪著一張小臉,“你那個朋友很有線?也是總裁級的人?”

    “不錯!他前陣子認識一個‘肖查某’居然說她不喜歡他是總裁——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這女人八成頭殼壞去了!我小趙若是個女的,又年輕二十歲,我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怎會嫌你是總裁?”

    “說得好——你總算說出一句人話了!”

    小趙得意忘形,又扯出新的話題,“嘻嘻,不過這也很難說,說不定她跟我有一樣的嗜好!”

    “一樣的嗜好——怎么說?”陳家偉愣了一下。

    “角色扮演啊!”

    小趙一臉的yin邪,“我最喜歡找我們家那一口子玩角色扮演的游戲了,有的時候是護士,再不然是女侍,空服員也不錯……”

    陳家偉聞言,面色大變,突然從沙發上彈了起身。

    小趙渾然不覺,說得口沬橫飛,“不過近幾年我的嗜好改變了,還是野花比較香,吃完記得抹抹嘴……”

    陳家偉完全沒聽見他在說什么,這會兒沉靜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邀游,早已遺忘自己身在何方。

    他忽然對她留在鏡子上的兩行字有了一點概念——她愛上的是那個水電工,不是陳氏集團的陳家偉啊!

    “總裁……總裁……你在想什么?”小趙一旁輕聲說著,一臉茫然不解地望著他。

    陳家偉慢慢地回過神來,“你都說完了?”

    “是……是啊!”

    小趙發愣的神色更深更濃。

    “如果說完了,那就聽我說!”

    陳家偉慢慢地坐下沙發,啜一日啤酒,“上回,我們交換車開,你的感覺如何?”

    “酷——酷斃了!”

    小趙眉開服笑,一股甜蜜的回憶頓時涌上心頭, “我一輩子把meimei沒有那么順利過,那晚我把車開去東區,停在一個年輕辣妹的身邊,搖下窗子跟她說:‘我載你去兜風!’不想她立刻上車,然后……”

    小趙有一段快樂的回億,他何嘗不是?

    陳家偉淡淡一笑,“如此說來,你很喜歡擁有我的一切?”

    “不喜歡的人是豬頭呀!”

    小趙咧嘴一笑,滿臉欽美之色,“靠!總裁耶!走道哪里都有人巴結奉承,沒事還可以把腳跨在桌上,把人叫進來當狗一樣罵,罵了人對方還不敢回嘴?像你這種生活、這種身份……”

    陳家偉突然拿起一旁的話筒,“你進來一下!”

    片刻工夫,只見劉秘書一臉慌張地走了進來。

    他有好一陣子不敢走進總裁辦公室了,這會兒隨傳隨到,“表——總裁,你找我?”

    “嗯。”

    陳家偉點點頭。

    “劉秘書,你會覺得當總裁,好玩嗎?”

    “這……”

    劉秘書遲疑著。

    在他還沒搞清楚總裁的動機前,他必須處處小心,小心回答,否則他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他選了第三種回答,“我……沒當過總裁,所以不能想向當總裁是什么滋味。”

    “好,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陳家偉突然站起身,一指小趙,面無表情道:“從現在開始,他暫代我的職務,你在一旁協助他!”

    “表弟?”劉秘書臉都綠了。與此同時,小趙從沙發上像片木板似的彈了起身,“總裁,這……不太好吧?”陳家偉淡淡地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陳氏集團的總裁——劉秘書,帶他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

    言及此,他一口干了海尼根,隨即轉身離去。

    小趙在他身后大叫,“總裁……你一定會后悔……”

    電梯的門合上,他以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十章

    來來豆漿店燈光昏暗、悶熱,東西做得又難吃。然而它卻是社區內生意最好的早餐店。還真奇怪?

    為什么會造成如此奇特的現象?其實很簡單,原因是它以存在這杜區四十幾年,很多阿公阿媽級的人物,小時候就是吃這種很難吃、但樣樣東西都是真材實料的食物長大。

    來來豆漿店的老板是個山東人,快七十歲了,身體仍十分硬朗,而且嗓門十足。

    老山東的妻子是臺灣人,小他十四歲,夫妻倆生了四個小孩,一家六口跟著這個杜區一同成長,大伙一一看在眼里。

    六年前,直到最后一個小女兒遠嫁到美國之后,偌大的豆漿店紙剩下夫妻倆,看來十分冷清。

    來來豆漿店唯一熱鬧的時候在清晨至早上九點。很多早起晨運、準備上班上學的居民,很自然的會跑來這里,或買回家、或在店內食用,這些人、這些事天天都在這里重覆出現,近乎都了他們生活的一部份。

    很多人來此吃早餐,除了填飽肚子,另一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笑。不是開懷大笑,而是偷笑。

    每天清晨,老山東的大嗓門,那獨特的山東腔如鬧鐘般在社區內響起,與他對話的是略變了調的臺灣話。

    奇特的是,四十年來他們倆居然還能溝通?真不知這現象能否上得了金氏記錄?

    “老番婆——”

    “你哭呀!卡小聲仔,別人攏在困!”

    “快去爐上瞧瞧,豆漿就快燒焦了。”

    “你這死老芋仔,爐子離你比較近,你自己沒角眉目周啊,不會過去巡一巡嗎?”

    老板娘的口氣不太對,率先沉默的通常是老山東。但有時還是會有例外。

    “哎呀!老番婆,你怎么又把餅烤焦了——”

    “烤焦你幾個餅算得了什么——等一下我當午餐吃!”

    “你今天已經烤焦了一百六十八個,你吃得完嗎?”

    其實社區內的居民百姓心知肚明,有時來這里吃燒焦的豆漿燒餅沒關系,只要每天早上來這里走一趟,讓自己心情愉快的出門上班上學,這比什么都重要。

    這是大伙不點破的默契,但今天卻出現了例外。

    今天來來豆漿店來了一個很奇怪的年輕人,打從早上七點他就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點了一碗豆漿、一份燒餅油條,然后就把頭埋進了中國時報里,報紙看完了,再看過期的雜志。

    老板娘從未見過這個顧客,尤其現在都九點半了,他怎么一直賴著不走?現在他們已經要收攤啦。

    “喂,少年仔,你剛搬來的是不是?”

    “不是。”年輕人搖搖頭,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梨渦,“不過我就快搬來這里住了。”

    “哦?”老板娘一臉的好奇,“哪一家?”

    年輕人笑得更可愛,“這里!”

    “什么,你耍搬來這里住?”老板娘愣了一下。

    老山東一旁聽了火大,當下他一把拉著她的手,“老番婆,你都年紀一把了——還想釣小白臉嗎?”

    “死老芋仔,你講什么肖話!”老板娘瞪著大眼。

    老山東都想跟她吵,立刻把矛頭指向那個年輕人,“小子!你嘴巴放干凈一點,什么搬來這里住?”

    年輕人淺淺一笑,“沒什么!是我想跟你買下這間房子。”

    “我不賣!”老山東回答的斬釘截鐵。

    看他那副堅定的模樣,年輕人一點也不在意,他轉望老板娘,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笑望著她。

    “你別理他,房子是登記我的名字,他管不著。”

    老板娘想了一下,接道:“少年郎,你要出多少?”

    年輕人不答反問:“你準備賣多少?”

    “老番婆,你不能賣祖產啊!”老山東慘叫一聲。

    老鏨娘懶得看他一眼,“賣房子?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這房子至少也值八百萬……”

    老山東一聽也不叫了——最多市價五百萬的房子,居然被她說成八百萬?看來,者番婆的確要比他強多了。

    年輕人仍然在笑,“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就用一千萬買下你這間房子,兩位不妨去度個假,這樣如何?”

    “……—千萬?”夫妻兩下巴都快掉了。

    年輕人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再多付兩百萬,算是請你們倆出國去環游世界,這總行了吧……”

    話聲還在空中圓蕩,“砰”的一聲,夫妻倆心臟不堪負荷的昏了下地。

    來來豆漿店一夕間消失不見,招牌換上了“臺灣水電行”,老板成了陳家偉。

    世事如棋,變化無常,人們將永遠懷念老山東一家人,只是三、五天不到,大伙卻對陳家偉這個人更好奇。

    大伙好奇的是,這個年輕老板一點也不像水電工,尤其他臉上浮現出那副貴族般的氣質,無論如、何他與那塊招牌所寫的不搭調。

    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剪裁合身、燙得筆挺的工作服,一身的細皮嫩rou,根本就像個小白臉。

    近一個禮拜來,他就躺在一把嶄新的沙灘椅上曬太陽,報紙一份一份的看,邊喝著他最重要的海尼根。

    小趙錯了!不懂說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臨出陳氏集團前,小趙曾在他身后大叫‘總裁,你一定會后悔!’然而事實證明,他說得恰恰相反。

    陳家偉非但沒有后悔,日子可過得舒服羅!

    每天一大早,他就近買了些早餐,然后把沙灘椅搬到大門口,邊曬太喝邊吃早點,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只不過有件事讓他很火大,那就是才開張不久,他的電話鈴就不曾斷過,接得他快手軟了。

    “喂,老板是嗎?麻煩你過來一趟,我這里是——”

    “什么事?”

    “我家的廁所馬桶不通,好像是——”

    “去買一個新的!”

    “什么?你叫我去買——”

    “換上一個新馬桶,就可以撐很久了!”

    “砰”的一聲,他掛斷了電話。

    會買下來來豆漿店、搬來這里住,那是他唯一的選擇。

    因為它就位在高宅的正對面,他一心在期待那個不太可能發生的結局。

    他知道她已傷透了心,他正在盡最大的努力挽回這段感情,但給果卻不是他能控制的。

    電話鈴又響起,他拿起電話,彼端傳來一歐巴桑的話聲,“喂,頭家,我們家最近一直跳電,恐怕電路出了問題——”

    “你房子多久了?”

    “三四十年了——”

    “那就趕快搬家!”

    “砰”的一聲,他又掛了電話,不響電話鈴聲又響起。

    “喂。老板嗎?”是一年輕女子的話聲。

    “什么事?”

    “我家電視壞了,麻煩你過來看一看。”

    “看?有什么好看的——再買一臺新的就搞定了!”

    “好。”

    他本想掛斷電話,一聽對方說“好”不禁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要買什么牌子的,麻煩你帶我去買,我拜托拜托你嘛……”

    那不知名的女子話聲很好聽,居然還跟他撒嬌?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我叫小可愛,你不認識我,但我家樓下的人認識你——她在陳氏集團上班,說你就是陳氏集團的總裁。

    “她恐怕認錯人了!”

    “總裁……拜托嘛……”

    “好——把你家住址給我,回頭我叫州人送你一臺四十二寸的電漿電枧——我不陪你去買了,再見!”

    這回,他是真的掛了電話,不料電話鈴聲又響起,“喂,你煩不煩啊!我都要送你——”

    “總裁,是我,小趙……”

    “你渾蛋——一是誰叫你打電話來的?”

    他怒氣沖天地掛了電話,很想把插頭拔了,卻叉怕他要等的人正好打電話來,那就錯過了。

    好再沒有電話再來sao擾他,他也可以悠閑地喝上幾日海尼根,繼續把眼腈盯著高宅的大門。

    看著看著,今天顯然不是他的幸運日,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大賓士轎車突然停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的賓士車,那是他的司機,可他看了一點感覺也沒有。

    車門打開,卻見小趙七沖八跌的來到他的身邊,“總裁,求求你繞了我……

    我不玩了……“

    “請你別叫我總裁,我不當總裁已經很久了。”

    陳家偉啜了口酒,冷笑道:“找我什么事?”

    小趙五官構成一團,就像快哭了,“總裁,您……快回去上班。我真的不想玩了……”

    “哦?你不想玩了?”

    陳家偉面無表情,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不是一直很羨慕我的身份、我的生活這會兒怎么不想玩了?”

    小趙苦著臉,“我知道錯了……總裁的工作根本不是正常人干的,所以我…

    …不適合啊!“

    “你說什么——不是正常人干的工作?”陳家偉一手捏著啤酒灌,“如此說來,我不是正常的人羅?”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恩……”小趙神色微變,頓時慌了,“我的意恩是說……我這個人一生賤命,就只配當一個水電工,當總裁對我而言,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工作,我做不來啊!”

    “為什么?”陳家偉愣望著他。

    小趙哭喪著臉,“你每天要我經手幾千萬,甚至是上億的工作,我花不下手啊——如果有那么多錢,我會拿一半擺銀行放定存,每天都可以過得幸福快樂,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那另一半你準備做什么?”

    “這……隨便做點小生意,要不開個小水電行。”

    “哼!真是沒志氣!”

    “可是……總裁,那才是我應過的生活啊!”

    “哼!等到你有那么多錢的時候一定閑不下來,因為我是男人。我了解男人!?

    陳家偉瞪著他,許久又道:“你的要求我做不到,雖然你不想玩了,但我還沒完夠——所請不準!”

    小趙這回真的哭了出來,“哇……總裁,你每天要我玩那么多錢,我真的快崩潰了……求求你換回我的身份,我只想當一個平凡的小人物,我再也不想當什么總裁了……只要您肯答應,這輩子做牛做馬……”

    陳家偉望著對街的高宅大門,突然說了一個字:“好!”

    “總裁,您……答應了?”

    陳家偉冷笑一聲,“做牛做馬那倒不必了——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可以重新換回你的身份。”

    “什么事?”小趙愣望著他、

    陳家偉面上帶著十分可愛的笑容,把臫的計劃說了一遍,怎料小趙聽了面色更苦澀。

    “總裁,這個……要被抓去關的呀!”

    “大不了關個幾天,又不會不槍斃,你怕什么?何況陳氏集團的律師陣容堅強,官司從沒輸過。”

    “好!我干了。”

    接連一個禮拜,高子涵把自己鎖在房里,足不出戶。

    前陣子她元氣大傷,身心俱疲,嚴重受創,她必須讓自己好好修養一陣子,而她也確實做到長宏電子的危機解除,高子涵的大哥也光明正大的從美國回來,繼續掌管公司事務,他反而落得清閑。

    她永遠忘不了七天前的早上,當她拉開窗簾,打開窗戶的那一刻,忽然發現來來豆漿店不見了,換上了“臺灣水電行”的招牌。

    又上往下的望去,她很清楚的看到那個半坐躺在沙灘椅上的男人,正是攪亂她思緒的那個渾球。

    怎么會這樣?她顯然找不到答案。

    當時,她趕忙拉起窗簾,關上窗戶,卻又忍不住好奇地從窗簾縫中偷偷地望去,觀察了他許久許久。

    他大刺刺地坐臥在店門口,眼睛盯著高宅大門,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她該大方的走出去與他相見嗎?她猶豫不決。

    曾有好幾次,她耐不住性子的準備走出那扇大門,卻又中途退縮,原因是她根本不知該跟他說些什么。

    說她愛上他、原諒他了嗎?還是說她曾經受到的傷害尚未平復?

    其實她自己也分辨不清啊!

    輾轉間,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仍然沒有步出大門一步,而陳家偉更沒有撤退的跡象,下一步她又該怎么做?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驚醒沉思中的高子涵,當下她猛地回過神來,忙走去開門。

    “子涵,怎么還沒換衣裳?”高太太愣望著她。

    “媽,我不想去!”高子涵搖搖頭。

    高太太秀眉微蹙,“子涵,你別使性子了好不好——今天這場酒會,你非去不可,你也算是半個主人啊!”

    “媽……”高子涵仍搖搖頭。

    高天財笑吟吟的走來,“今天是長宏電子與陳氏集團合并的大日子,很多大人物都會去——”

    “爸,我沒興趣!”高子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爸、媽,哥都已經回來了,長宏電子的是由他出面就好,我沒興趣,而且……也不適合。”高天財呵呵一笑,“好,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只是這陣子都沒見你出門,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沒事,我很好——爸、媽,你們快去吧!”

    高天財由不死心,“子涵,你確定真的不去嗎?”

    “我確定。”高子涵點點頭。

    “既然你那么堅持,那就算了!”高天財呵呵一笑,轉身走回客應,片刻工夫,一行人已走出大門。“

    高子涵無聊地坐在梳妝鏡前,不自覺地掀起窗簾的一角——臺灣水電行大門深鎖,屋子里沒有一絲燈光。

    不消細想,此時他一定又變成了狂妄自大的總裁,以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面對所有前去陳氏集團的賓客。

    當他第一次以總裁的身份接見她時,那一幕她永難忘懷。她終于見到他霸氣的那一面,也見識到他尖酸刻薄的嘴臉。

    她受夠了、也嚇到了,即使他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征服她的身子,卻也休想征服她的心。

    那個在漆黑的電梯內的水電工,在她心中已死。

    他再也找不到那個話聲、動作清柔、幽默風趣的水電工,那個臺灣水電工早已在她的心中煙消云散。

    真是這樣嗎?很難說喔。

    思忖之際,燈光倏地一閃,滅了,四周頓時一片漆黑。

    哈!這真是巧合極了,才正想起她和他深處在那個漆黑的電梯時,家里就突然停電了?

    不!不只家里。當她掀起窗簾時,赫然發現整個社區沒有一絲燈光,恍如鬼域。

    她直覺地站起身,摸索著走出房門,走向客廳,準備去拿壁櫥抽屜里的蠟燭。

    驀地,漆黑中傳出一句話聲:“你在找這個嗎?”

    說話間,“擦”的一聲,客廳一角燃起一支蠟燭,一個男人就站在燈光旁的陰影里。

    “啊……”她間翹一聲,嚇了一跳。

    那黑暗中的說話聲是她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她真的很想忘記,卻又忘不了。

    他輕笑一聲,“你不是不怕黑嗎?”

    高子涵不答,顫抖道:“你……怎么進來的?”

    “難道你又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他發出爽朗的笑聲,“世上沒有能難倒我偉哥的事,除了你……”

    高子涵慢慢地恢復鎮定,坐在沙發上,“今晚不是有慶祝酒會嗎?你來做什么?”

    他朝她走來,邊笑著說:“如果我沒來,我們就沒有機會再次獨處一起,這慶祝酒會如何開得起來。”

    “我家沒酒!”高子涵頂了一句。

    他輕笑一聲,柔柔道:“有你就好。”

    說話間,他來到她身邊坐下,“這陣子我終于想通了一件事,所以你大可放心,那個狂傲的陳家偉已被我一腳踹像月球,從今以后,你再也見不到那個渾球了。”

    高子涵渾身一顫,喃喃道:“你不要再來欺騙我……”

    “我沒有騙你,和你認識的第一天,我就已經愛上你了。雖然當時我心里很害怕,但有你在我身邊陪我,我在不知不覺中克服了恐懼。你看看,現在天地一片漆黑,可我一點也不害怕,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話落,他突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子涵,用你的心去感覺,你舍得再把我一個人丟在無窈無盡的黑暗中,在去回億小時候的那種恐懼嗎?”

    高子涵沒來由的落下眼淚,“你又騙我了……你的心跳得很快,分明是來哄騙我——”

    他打斷她的話,“我心跳很快,那不是恐懼,而是緊張。我緊張你又不理我了,我尤其緊張你又說出恨我的話。”

    “我沒有恨你……”話才出口,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竟毫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恨的是盛氣凌人的陳家偉。”

    “為什么?我還是想不懂——快告訴我!”

    高子涵不禁流下滿臉的淚水,“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有心追求我、疼愛我,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應該以欺騙、玩弄我的方式,這樣我無法接受……”

    他愣了一下,“我是有心追求,也更想好好的疼惜你一輩子,可我決沒有欺騙、玩弄你,我是真心的啊!”

    高子涵搖搖頭,“既然你是真心的,又為什么要演電梯故障的那出戲?”

    聞言,他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擁入懷里,“噢,子涵,你真的想太多了,哈哈!原來你恨我的是這一點。”

    “我……那天真的被你的舉動嚇到了……”

    “噢,你誤會了!那夜,該死的電梯是真的故障了,這是老天爺為我倆鋪陳的一份緣,我們都應珍惜才是呀!”

    “是……真得故障了?”

    “真的!那個該死——不!可愛的電梯把我們倆一起困在里面,有了你的陪伴,讓我度過最漫長的黑暗。”

    “我……”她發現自己誤會了他,頓時說不出話來。

    “子涵……”他把她抱得更緊,“說你愛我。”

    “我……”掙扎了許久,她淚流滿面的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他頭一傾,溫柔地穩走他臉上的淚水。

    風中隱的傳來他二人的喘息聲、呻吟聲、歡笑聲。至于黑暗或光明,在此已變得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