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鳥窩里掏出個娃子
自巫真飛升后,巫即斷斷續續的睡了很多年,期間就算偶爾醒了,也不甚清醒。 直到七十五年后,一個溫暖而又潮濕的,不知他來凡間的第幾百個夏天里平平無奇的一個清晨,巫即徹底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牽引著他一般,將其喚醒。 巫即不是太高興。任誰知道自己死期將至,也不帶笑得十分燦爛的,對吧? 幾十年未曾吃些東西了,雖然是修真者,巫即雖早已辟谷,但耐不住嘴饞,畢竟古書有云:食色性也,也怪不得他吧! 說是睡覺,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修煉。巫即將盤腿盤的太久有些發麻的雙腳伸到地面,緩緩站起。衣服落了層厚厚的灰,巫即用了一個凈身決,便解決了。 他從山洞了走出去,哦,忘了這還是七十五年前他霸占的一只棕熊的山洞呢。也不知道那只熊怎么樣了,啊,話雖如此,怕是早已經老死了吧。 令巫即意外的是,門口還真正正好好過來一只棕熊,不過皮毛看起來比較光滑,個頭也不算太大。巫即猜測這只可能是先前那只棕熊的后代,兒子輩不太可能了,大概是孫子輩或重孫子輩。 巫即伸出手,剛想友好的表達一下這只熊家族‘借’給他房子住的感激,以及剛剛睡醒的愉悅,“嗨……?” 誰能告訴他為啥這只棕熊看見他跟撞鬼似的跑了?還前腳絆后腳,摔了個熊吃屎?他有這么兇神惡煞么? 巫即委屈的摸摸自己的頭,誰還不是個一千一百多歲的小少年了?嚶嚶嚶。 如果此時有人可以看到巫即,那么一定是這般景象——一個皮膚白皙,身高七尺,修長似竹的翩翩少年靜靜地佇立在微風中,烏發如瀑如綢,垂于小腿,在清晨的朦朧光暈中閃著光。少年膚若凝脂,面若冠玉,鼻梁挺翹,細長眉梢上挑,一雙鳳眼微瞇,似是在適應陽光。嘴唇也緊緊抿著,在他白的透明的臉上,突兀地紅,上下唇皆薄,有人云,這般人最是薄情,不是是非與否。 他整個人瞧起來也就十八九歲,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樣子。衣服也松松散散,白色長衫并不合身,腰間系的帶子也只隨便打了個結,一點兒也不走心。領口裸露出大片的白,在這光下竟有些刺眼,隱約可見一斑粉色。 可就算如此,他也穿出了幾分仙風道骨。幾分遺世獨立,似有一種抱明月而終的悲涼。 可惜,并未持續太久。 “淦,吃什么果子。爺今天要開開葷!”巫即興奮地搓爪爪,“掏鳥蛋去!” 隨機,他動用身法,縮地成寸,一步千米,五息之內就到了靈山南坡。 “嘖,巫真布的聚靈陣,能使凡果有靈,那這好幾十年了,山上的鳥獸也算半個靈獸了吧……可以吃吧……” 巫即眼前一亮,原是看到了一顆需四人合抱的巨大的梧桐樹,樹枝上掛著一個比普通鳥兒要大上一些的鳥巢,不知是什么鳥的窩。 “對不住了,小鳥,你們在靈山住了這么多年。也沒被人類獵殺,也算是我保護你們吧……那我收一點兒保護費…應該是莫得事的吧……”巫即饞的口水都出來了。 抬手一個術法,憑空涌現出一股勁風來,吹落許多梧桐葉,順便帶下來一個黑乎乎的鳥巢。 “鳥蛋鳥蛋。可愛的蛋蛋蛋蛋……臥槽!!!”事實證明,“臥槽”真的在修真界和凡人界通用。 巫即快驚掉下巴了,只見鳥巢中竟無一顆鳥蛋,哦,不知道那個特別大的兩半的蛋殼算不算,大抵是不算的吧。不光如此,只見鳥巢里赫然躺著一個熟睡著的,圓滾滾的白團子——一個嬰兒!!! “好家伙,這年頭,人都卵生了?是我睡太久了?”巫即驚悚地看著那只一邊流口水做夢夢,一邊吃手手的‘人類’幼崽,突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這世界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巫即做沉思狀,“啊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咕嚕嚕嚕——” 好吧,巫即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啊這,那到底是孩子是人還是鳥啊?可不可以吃啊?看起來細皮嫩rou的,一定很美味【劃掉】一定是鳥【劃掉】。 “淦,爺不就是想偷個蛋么!”巫即哀嚎。 “嗚哇哇哇——嗚哇哇哇——”嬰兒被巫即吵醒,開始大聲哭叫起來,不知是餓了,還是餓了,還是餓了…… 反正巫即是餓了,不管了,他要吃小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