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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主攻]后庭萬馀宮百數在線閱讀 - 23 少年

23 少年

    23

    再度驚醒時,宗翕恍惚從桌上抬頭,夢中殘留的情緒尚還停留,他下意識望向窗外,卻忽然愣住了。

    窗扇不知何時,不知被何人闔上了。

    這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宗翕以為是總管太監高默做的,也并不過問這些細枝末節之事。只是這次他做的夢覺淺,高默若進來過,很難不驚醒他。

    頓了頓,宗翕起身,支在桌上睡覺時的手還有些麻木,他推開窗扇,看向窗外。

    一棵徑深大而粗的枇杷樹映入眼簾,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雨也已停了,葉片煥發著剔透的水光。

    宗翕皺起了眉,不可能是風吹的,那只會是反方向。

    他喚來高默詢問,得到的答案果然是未曾進來過,宗翕的疑慮一步步加重,又喚來了一直暗中貼身守衛的暗衛們,得到的答案依舊是無。

    如果真有人能在他暗衛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靠近他——此人的目的,自己的安全先不論,宗翕由衷生出一股掌控感被挑戰的不爽與緊張。

    “這幾日換武林那幾位老前輩來貼身護衛。”宗翕扣了扣桌,對底下跪伏的暗衛道,“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律報告給朕。”

    “是。”暗衛受命后,又無聲無息地退去。

    四月末,由那場夜雨起,本該暖起來的天氣寒了下去,倒起了春寒。

    這樣冷的天氣,令宗翕擔憂起了溫臨安的身子。他心中再多顧慮,終究重新踏入了千歲宮。

    與此同時,宮里無數雙注視著這里的眼角,或寒厲或嫉恨,或松了口氣,或道果然如此——陛下缺了千歲宮三日的晚膳,第四日一場春寒來,陛下果然就又去了。

    溫貴君,果真是盛寵第一人啊。

    而處于眾人焦點的千歲宮,表現得卻一直不慌不忙。陛下沒來,溫臨安沒去請過一次,陛下來了,他又親自出門相迎。

    孟幼安年紀太輕,不甚理解溫貴君的想法,私下里好奇問:“這是什么欲擒故縱的法子嗎?”

    他哥孟長安一個腦瓜崩敲在他頭上:“不該說的話別亂說!”

    溫臨安倒沒在意,只是望著窗外笑了笑,笑容襯著蒼白的臉色,有些慘淡的意味,說:“若是陛下不來,就此放過他自己,我也算心愿了了。”

    孟幼安不解其意,頂著他哥陰沉威脅的眼色仍要問:“怎么陛下就來不得千歲宮了?”

    溫臨安仍不看他,只是笑:“他若來了,我也自然歡喜。”

    孟長安一直未曾說話,孟幼安還想接著再問,但看溫臨安的神色,也知得不到什么答案,便放棄了。

    下午里,長安與幼安告辭后,溫臨安將過往的那些兵書圖志一并拿出來曬曬。曬著曬著,他的手頓住在了書的封皮上,忍不住想起了過往,他父親給他們上武學課時的場景。

    學生原本只有兩個,他和彼時還為太子的宗翕。

    后來孟長安擔心太子欺負他,吵著要跟他來,孟副將把人罵了一通還是拉不回。溫臨安之父——那位傳聞中的溫大將軍性子一向溫和可親,后來也就奏明景熙帝,依了長安的請求。

    那時上課也不光學些舞刀弄劍,休息時,他父親也會給三個半大少年講講兵書圖志,談談用兵之道。

    有時還會私下給宗翕加課,教他帝王用將之道,從未避諱自己的大將軍身份,傾囊以授。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話說得真對。

    少年時,溫臨安因少年心性優柔寡斷,從未將心悅宗翕之事,如實告知于他。

    等長大后,等他到了現在,這話他也沒有任何立場、任何意義說出了。

    愛和恨,從來皆在一念之間,可溫臨安從不輕易去愛一個人,也從不輕易去恨一個人。

    他知曉陛下的不易。

    他第一次遇見宗翕,不是在十三歲的武學課上,而是十歲那年,未央宮外小巷深處。

    那時他父親剛剛大勝回朝,回來第一步先去宮里給皇帝述職,十歲的溫臨安等不及見父親,便偷溜出門,跑來宮門口張望。

    那時滿帝京皆是大將軍大勝回朝的喜悅,百姓們臨街相慶,大小店鋪也降價叫賣,人人臉上洋溢著幸福喜悅的笑容。

    溫臨安一路看著,也一路為他的父親自豪,想著自己長大以后,也要成為那樣保家衛國、受人愛戴的大將軍。

    他抄了近道,走的是皇宮和未央宮之間的冷清小道,這里常年無人,冷落無比,道上也布滿了野草青苔。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了前面有女子的呼救聲,溫臨安心里一緊,即刻加快腳步,想去看看發生了什么,卻見前面有兩三個人高馬大的混混,拉扯著一個年輕女子,光天化日之下便想撕扯姑娘的衣裳!

    溫臨安心中激憤,看不得有這種事發生,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十歲小孩了,正要尋個木棍,好使上自己的功夫趕走這些混混,目光一頓,卻突然撞見了角落里縮著一個和他同齡的男孩,背了個小包袱,粗布衣裳簡樸粗陋,背對著他,看不清面目。

    溫臨安因為在他身后,男孩注意不到他,只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前面的爭執。

    溫臨安看得出來,這男孩應該也是路過的,卻不想撞見這種事,該是在猶豫要不要救。

    他身板實在太瘦弱了,乍看起來營養不良,若不是身條細長,溫臨安都看不出這男孩和他同齡。這樣瘦弱的身板,溫臨安覺得他如果真要一人上去救人,那得把他自己的命也搭上。

    那男孩猶豫了一會,終究一扭頭,朝另一旁的小巷子里跑去了。

    溫臨安看出他放棄了,自己手里也尋到了合適的木棍,正急著要上前救人,就聽那姑娘突然一聲倉皇大喊,被那兩三個大漢推倒在地,衣衫已解了大半,卻在這時——

    那男孩竟突然跑回來了,手里還拿著塊板磚,悄無聲息靠近其中一個大漢,一板磚敲在了他頭上!

    鮮血直流,那大漢竟是直接倒地死了!

    溫臨安心里一緊,這男孩下手也太重了,暴行未施,也罪不至死啊。

    另兩個大漢抓住了男孩,因為同伴的死亡異常憤怒,竟像是要活活把男孩打死,男孩邊抱著頭護住腦袋,邊沖著姑娘大喊:“你不跑等死嘛!白救你了!”

    那抽泣的姑娘回了神,停頓了一刻,終究跑了。溫臨安趕忙上去救人,從小被他父親抓著練起的功夫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一棍子把兩個混混揍得哭爹喊娘,趕忙跑了。

    溫臨安想要查探那男孩的傷勢,男孩卻很警惕,下意識想要避開他的手,緊緊護住他懷里的包袱。

    溫臨安好聲寬慰:“你別緊張,我看你受傷了,所以想帶你去看大夫,你身上不要緊嗎?”

    男孩警惕地看了他一會兒,似是覺察出他沒有惡意,稍稍放松了身體,低著頭道:“我沒事,你走吧。”

    溫臨安怎么放心就這么走了:“你這樣哪里像沒事的樣子,啊,對了,我隨身帶了傷藥膏,給你抹上吧,總比什么也不處理強。”

    男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隨身帶藥膏?”

    他一抬頭,溫臨安便注意到,這男孩長相其實很精致秀氣,若是擦干凈臉,必是個俊美小郎君,就是不知為何,他對周圍的環境都很警惕。但他能不顧性命折返救人,溫臨安相信他是個好人。

    于是他解釋:“我叫溫臨安,我爹習武,是個大英雄,所以我也從小習武,剛剛你也看到了,我的功夫厲害吧?習武之人嘛,受傷是難免的,所以我總得帶點傷藥在身上吧,你呢?你叫什么?”

    男孩默默看了他一會兒,似是相信了他的說辭,接過傷藥自己抹了起來,卻沒說自己名字,他后背的傷不方便,溫臨安便執意要幫忙,替他抹好了傷藥。

    最后要走時,溫臨安有心和他結交朋友,便問他:“你家在哪兒啊?”

    男孩仍是低著頭,不答。

    溫臨安不氣餒,又問:“那以后我還能見到你嗎?一起來玩好嗎,聊天也行啊,三日后下午我在前面靈渠上的小橋等你,一定要來啊!”

    男孩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所以三天后,溫臨安還是一個人來了,站在橋邊柳樹梢下一直等,捧著自己的木馬木牛這些有趣的小玩意,等他新交的小伙伴來。

    從午后一直等到黃昏,太陽都快下山了,溫臨安等得都要放棄了,但一直記得父親的話,做人要言而有信,便沒有離開,最后終于在黃昏時等來了那個瘦小的男孩身影。

    男孩問他:“你為什么想和我交朋友?”

    溫臨安道:“因為你救了那個姑娘,你是好人呀!”

    男孩聽了默了一會兒,只是說:“有時候壞人也會做好事。你以后會后悔與我結交的。”

    溫臨安道:“那你是我自己交的朋友,未來有什么事,也該我自己認。你真的是壞人嗎?我不覺得你是壞人呀,而且你還這么小,能做出什么壞事呀?”

    男孩說:“三天前,我就殺了一個人。”

    溫臨安想起了那個被一板磚拍死的大漢,也有些唏噓,但仍舊道:“你那是為了救人呀!你身板太小,當時情況又危急,所以你才不得不那樣做呀。啊對了,我教你功夫怎么樣?學好了功夫,以后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那天給男孩抹藥時,溫臨安便注意到他背上新傷疊舊傷,心里不放心,終究是不想這樣放男孩一個人受委屈。

    男孩似是不解話題為何轉到這兒來了,心里還有顧慮,卻已經被溫臨安拉著練起了功夫,從最基本的馬步開始扎起。

    于是此后隔三差五,黃昏后,靈渠邊的河堤柳樹下,總有兩個男孩站在一起比劃手腳。

    一個教,一個學。教的認真,學的也認真。

    漸漸男孩跟他敞開了部分心扉,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溫臨安才知道,這個同齡人竟是未央宮里的皇子,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生母已死的被人遺忘的皇子罷了。

    他出宮,也是為了用包袱里的繡品換錢。繡品是一個叫莫姑姑的人繡的,這是他現在身邊唯一照顧他的人,因為讓小太監拿去換,總會被他們克扣些銀兩,他便自己從小角門溜出來,自己拿去店里換了。

    “反正除了莫姑姑,也沒人在意我有沒有偷溜出來。”那個名叫宗翕的男孩如此說道,“就算在某個角落死了,也是悄無聲息,無人在意。”

    溫臨安聽著,心里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讓他很不好受。

    于是他說:“現在你是我的好朋友了,我會在意啊!你受一點傷我也會在意的!照顧好自己好嗎,宗翕?”

    宗翕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很淺淡很淺淡的笑。

    “我知道了。”宗翕說,“所以你接著教我功夫吧,我會變得更強大,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

    溫臨安點頭,也笑了:“當然!我溫家的功夫,可是天下聞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