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阮逸個不高,一米七多,坐在樊山譽身邊還像個孩子。其實也不大,二十出頭,大學畢業了跟著同學出來玩。 他性格給人感覺很舒服,友好又不過分親昵,言行也能看出好教養。樊山譽雖然無意跟他深交,還是零碎地聊了許多話。 這幾年他酒量練起來了,幾杯雞尾酒不至于醉,但也有點暈。阮逸說他住在同一層,散場正好一道回去,樊山譽起身要結賬,一只白手套卻先拿過他的酒單。 只有私人管家和參加宴會的人才穿禮服,沒人會穿成這樣來酒吧玩,阮逸自然而然地認為是前者。 “我在1406,麻煩你幫我也結一下賬。謝謝。”阮逸將自己的酒單也遞過去,他的手卻沒有伸來,而是按在樊山譽桌邊,視線掃下來。 阮逸像被按了禁音,一句話也說不出。 樊山譽不說話,手里的串兒戴回腕上,一口干完剩余的酒。 彭湃才準備過來打個招呼開溜,對這邊詭異的氣氛絲毫不察,手拍上那人后背:“Chilly,你怎么在這里?” “你可以說中文。”池林說。 “那你過一下我的好友申請唄,好朋友哪有這么見外的?” 沒人搭理他,樊山譽向池林伸出手,池林卻沒有回應,酒單捏在手里不做聲地瞧。 “拿來。”樊山譽低聲說。 池林抬起眼,把單子仔細疊好,口袋巾一樣別在胸前。 “我來付。”池林回答。 池林不知有什么意圖,面無表情,一直盯著阮逸。阮逸像被他嚇到,不自覺地躲在樊山譽身后。 樊山譽取出手機,把酒錢轉給池林,兩人份,零頭全部五入取了大的整。 他氣壓也低,和池林緊緊對視著,仿佛有什么夙仇未消,身邊人都看得憋了一口氣。 “我先走了。”像是交代完,他轉身就走,身邊的阮逸見狀跟上,留下了池林和一眾看客。 池林拿起吧臺上阮逸的酒單,走向前臺。 劉澤文快喝醉了,人都走了才擠過來,一邊胳膊扒著彭湃,指著池林問:“誰啊那個,老樊臉都黑了。” “我哪知道!”彭湃答。 池林結完賬,察覺到這邊的目光,有一瞬的回頭。劉澤文看一眼,酒醒了大半。 六七年沒見,他還是一下想起來了這張臉在什么地方見過。 那個來接過樊山譽的情人,后來聽說是跑了。至少有兩年樊山譽沒和朋友聚過,他們再見到樊山譽的時候,他已經戒了煙。 “我cao。”劉澤文不禁出聲。 彭湃斜眼瞧他:“你不是直男嗎。” “老子是電線桿!”劉澤文說,“媽的,這個你喜歡?” “長成那樣,不處光睡一晚也賺了啊。” “別,你最好別。”劉澤文搭著他肩膀,語重心長,“這人傷過老樊的心,老渣男了。你快跑,聽哥的。” 彭湃瞪大了眼:“樊山譽泡過這種的啊,能死了他。” “豬腦子你,這是重點嗎!”劉澤文在他背上抽了一巴掌。 游輪十四層,樊山譽在1406門前和阮逸道了別。阮逸有點被池林嚇到了,沒再多聊,只和樊山譽交換了個聯系方式。 樊山譽回到套房,摔進沙發里。夜幕已然降下,屋里只有船尾航行燈照來的光。船尾甲板上有些粼粼的白光,黑暗中的海一望無際。 他心里很亂,說不上是煩悶還是怎么,堵得慌。 門鈴忽然響起來,樊山譽拉開條門縫,外面傳來一句英文的“客房服務”。 樊山譽打開門鏈,一個影子快速擠進來,一手拍上了門。 他沒開燈,那味道他很熟悉。 “Chilly?”樊山譽不想叫他的名字。 “池林。”他回答。 光線太暗,他們看不清彼此,只有布料相觸時的碎聲體現了距離。樊山譽沒有說更多,等著池林開口。 “那個人是誰?”池林問。 “跟你有關系嗎?”樊山譽應。 池林沉默,半晌他摸到樊山譽的手,手套已經摘了,指尖有點涼涼的濕意。 樊山譽由他握著,沒有任何配合的動作:“你來干嘛的。” 又一陣沉默,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后,池林忽然靠近他,身上板正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了。 “特殊服務,”他說,“你可以把我當妓女。” 樊山譽深吸一口氣,咬了咬槽牙:“不需要,滾。” “MB也行。” “池林,”樊山譽冷聲說,“你現在就這么輕賤自己?” 池林嘆了口氣,他從口袋里掏出煙盒,取了一根細長的女式爆珠煙:“我想和你zuoai。” “我戒煙了,”樊山譽說,“點了待會塞你逼里。” 池林咬碎爆珠,淡淡的薄荷檸檬味散開,他取了煙,插回口袋里。 唇上還沾著氣味,和一點辣,池林湊近了,淺淺的吻一觸即分。 “我們現在沒關系了。”樊山譽望著他,“為什么找我?” “我見不得其他人離你太近。”池林回答,“小樊,你可不可以不和別人說話?” 池林身上套著西裝馬甲,瘦窄的腰上隱約能摸見肌rou輪廓,發絲整齊地梳向腦后,比起邀歡者,他更像是登臺前的藝術家。 樊山譽低笑一聲:“池林,是你丟下我走的。” “我有機會彌補嗎?”池林低聲問,唇送上來,樊山譽不客氣地咬住。 褲口撥兩下便開了,樊山譽拉下他的拉鏈,里面穿著規矩的四角內褲。他隔著布料揉池林的yinjing,兩指并齊,捋直了逐漸勃起的東西,卻不往根上按。 “彌補,然后呢。”樊山譽問,“什么都能彌補,世界上就不會有后悔的人了。” 吻很淺,話都說在唇邊,落進耳里又濕又沉。 樊山譽隔著布料摸,guitou所在很快就濕了,前列腺液慢慢漏出,池林呼吸一點點加重。 手從胯間摸向腿根,自下而上地撥開褲沿,他準確地剝開了兩瓣軟滑和布滿細凸的大小yinchun,食指中指左右張開yindao,拇指在外,輕輕點上了陰蒂。 “你當年后悔嗎?” 池林站直身子,雙腿并攏,身后沒有任何依靠。過去的樊山譽指jian時會抱緊他,有溫柔的懷抱和吻。 現在只有幾根手指,動作滿帶捉弄似的惡劣意味。 “如果我說……我不后悔呢?” 樊山譽直接捅了進去,甬道軟滑,汁液包裹住他的手指,讓進出動作全無阻礙。他一手插在褲兜里,另一只手埋在池林xue中,動作不算快地jianyin著一汪軟xue。 陰蒂被擱著布料揉搓,池林的yinjing從內褲頂上伸出頭,頂著樊山譽的皮帶。不知疼還是爽,池林一聲不吭。 “那老子就當今晚嫖娼,沒見過你這傻逼。”樊山譽罵道,手上動作越發重,睡液間混雜的空氣不斷發出響聲,池林手扶著墻,幾乎站不住。 樊山譽忽然響起來什么,抽出手甩了甩,一把扯下池林褲子,隨手拍開燈。 池林腿間空落落的,沒有了墜出yinchun的懸飾物。環倒還在,素凈的一個銀圈,沾了水泛著一點點光。 六年過去了,樊山譽發現他還記得這地方長什么樣、該是什么顏色。鈴鐺墜著水珠搖晃的那個樣子,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現在鈴鐺沒了,池林下半身赤裸著,臉頰發紅,有些狼狽地慢慢站起。 “小樊,繼續,”池林說,“想看待會再看。” 樊山譽低罵一句,一巴掌扇在池林逼上,這掌幾乎沒留力氣,邊上皮膚紅了一片。池林扯著他的衣服緩緩蹲下去,潮吹的水流得像他漏了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