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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日暮港灣在線閱讀 -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池林搬回了老宅。

    這座宅子很久沒人住了,屋檐上留了窩燕子,底下對著口空缸,落了不少燕泥。

    金魚池里續著雨水,連通外面的小水渠,不全算死水,時常有人打草。

    池廣軍養的幾頭大鯉都送了人,水里飄著孑孓和飛過的蜻蜓,重水華漂在池邊,發出幾朵花苞來。

    他在這個家里長大,門外灰墻黑瓦間的石板路,池銘騎自行車帶他走了九年。

    如今回來,宅子空落落的,一切都不如舊了。

    這里沒別的優點,離地鐵近,池林每天在巷口買兩個包子,趕早高峰去琴行。樊山譽早在半年以前辭了職,祝雪音倒是還在琴行里。

    下學期開學大三,小姑娘不準備再干了,如今奶奶平安出了院,她也在越來越好的生活里變得愛笑許多。

    只是提起樊山譽,她也會立即收斂笑容:“樊哥啊,他來離職那天我遇見了,胡子拉碴的。我問他你好點沒,他都不說話。”

    家里陸裕常來,基本都挑著池林不在家的時候。池銘不放心他,池林知道,他手機也還沒換。

    一切看似回到了正軌,池廣軍的遺產分割也下來了,公司歸池銘,這座老宅分給了池林,還有10%的股份。年分紅,至少池林下半輩子是吃穿不愁了。

    貓本就是池銘的,他忙起來顧不上,鬧了一次病,后來就跟著池林住老宅。整天蹲在金魚池邊,看梁上的燕子。

    門外偶爾聽見賣光餅的自行車鈴,也許是這行的最后幾年,池林已經很難得遇見了。

    他出門買了十塊錢的餅子,自己吃,掰碎rou給貓舔了舔味道。

    琴行后來也轉給了池銘,有了注資越做越大,池林時隔一年再回去,這里已經成為了國內比較知名的一種小眾樂器品牌。

    原先說要走的祝雪音沒走,大四的她當了小經理,不準備考研,已經成為了預備役社畜。

    池林給她買了個小蛋糕,又和琴行里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們告完別,帶走了他那架老舊的木鋼琴。

    小巷的大門實在進不了,最后是用吊車從圍墻邊吊進房的,巨大的動靜嚇得貓上了房頂,池林拿rou罐頭哄了一晚上。

    一系列舉動像是與世界道別,當他久不出門的第二個月時,池銘終于來了。

    他穿著從里黑到外的西裝,不知參加了什么會,掛在外衣口袋上的寫名字紙條都沒來得及撕,看起來很滑稽。

    池林幫他撕下紙條,好在衣服沒壞。

    “去見什么人了?”池林笑著。

    “小朋友,”池銘說,“紙上還有盲文。”

    池林摸了摸,確實有幾個凸起,紙邊被摸得有點毛了。他很難想象池銘蹲在孩子堆里介紹自己的樣子,而事實上,池銘很可能這么做了。

    “今天也有人敲門,我不認識。”

    貓兒跟在池林腳后,池銘脫下西裝外套,又扯松了領帶。他垂下袖口逗著貓,答:“監控陸裕會來拷,你不用擔心。”

    “最近事情很多嗎?”

    連池林都被找上了,顯然是有人想找池銘的麻煩,卻又無從下手。

    “我會護著你的。”池銘說。

    池銘實在不必要有他這個弱點。誰都可以拿捏池銘,如果抓到他的話。

    池廣軍實在很聰明,他像有意縱容般打磨兄弟倆的關系,就像順樹而上的爬藤,早早地纏繞在一起。

    當一株妨礙到另一株時,處理的方法也十分簡單,除去即可。

    他再也不是池銘相依為命的人了,他是池銘的弱處、污點,乃至阻礙池銘走上正軌的絆腳石。

    所有人都這么覺得。

    現在的他對池銘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早就離心了。

    “池銘,你放我走吧。”池林說,“我會自己躲好,躲到沒人認識我的地方,誰都找不著。”

    “不可能,這個我絕對不答應。”

    進屋關上門,殘陽也被攔在屋外,只有窄窗上的玻璃透入分毫,讓花盆里的枯枝切割成片。

    池林摟著他的脖頸,一個吻將要觸碰到,他先說了話:“你到底圖我什么?”

    圖什么?誰也說不清,好像經年累月就這樣了,相依早成了習慣。失去他的半年里池銘煙癮加重了許多,他看不進任何人,今后也會是這樣。

    可這一切都像被他們的父親料想好了,池銘不可能放下一切選擇池林,池林也不愿金絲雀一樣被豢養在籠里。他們在一起自始至終就是錯誤,是自焚般的燃燒。

    除了那一點補償般的心靈慰藉,他們什么好處也不會撈到。

    池銘永遠有所顧慮,池林永遠身在暗處。只會一刻不停地燒,一直燒。

    “再等五年十年,等我老了,滿臉是褶子的時候,你還喜歡我嗎?”池林問。

    “我愛你。”池銘回答,沒有猶豫。

    “等我們沒有共同話題,我再也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的時候呢?很快就會變成這樣了。”

    池銘點頭。

    “那我要是死了呢?”

    池銘凝視著他。池林永遠在笑,從他學會笑的時候,從池銘告訴他好孩子都愛笑的時候,池林就很愛笑。

    但他的笑絕不代表他開心,甚至有時池銘懷疑,池林根本不明白開心是什么。

    池銘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無論他點頭或搖頭,這個答案都會讓池林選擇赴死。池林幾乎沒有對生的貪念,他把什么都看得太輕了,如今唯一有分量的池銘也輕盈起來。

    “今晚海上有煙火會,你可以帶我去看嗎?”

    池銘終于點了頭。

    海岸邊的碼頭上停滿了車,人群有的在海灘,有的爬上遠處的石崖。時間點還不到,人群只是嘈雜。

    沙灘并不算太擁擠,一家人或情侶結伴而來,遠遠的街市中燈火通明,食物香氣時不時地飄來。

    夜晚游艇開不出多遠,池銘將船在離岸遠些的地方停下,池林盤坐在船邊,仰頭數星星。

    很明朗的晴天,星星多得數不清,遠海的島礁上有燈火,想必是煙火會之前的準備。池銘坐在池林身邊,端著一杯酒。

    他的西裝還沒換,一身黑,幾乎要隱沒在夜里。

    岸上的燈忽然熄滅了,像停電一樣,一整片沙灘瞬間陷入黑暗,只有些街道上漫來的光。與此同時,一束火光躥向天野,孤單又渺小,綻開幾個不及月亮大的花。

    人群中的噓聲還未完,只見一陣耀目的紅,最大團的煙花幾乎占據半邊天,它還未完全墜落,更多道火光躥上天際,整齊地綻開。

    池林安靜地看著,此刻的他顯得很孤單,岸上的聲音、天上的聲音全都與他無關,他更像是寂靜的夜海,只有規律的潮聲。

    “池銘。”池林回頭,臉頰的發絲被海風吹亂。

    “貓糧讓陸裕買,零食別喂太多,不要讓貓碰到飛蛾,它會打噴嚏。”池林說。

    池銘似有所感,立馬起身,瞬間的動作搖晃起了船,他難以行進。

    天上煙花綻開,無數火光照耀之下,所有人都抬起頭。

    沒人看見池林墜入海里,瞬間被浪吞沒。

    “池林!”

    池銘連跑帶爬來到船邊,煙花轉瞬即逝,根本來不及照亮水面。浪的漩渦太多,看不清哪里是池林下沉的回波。

    他扯開領帶蹬了鞋,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在海里看清東西很困難,更何況是夜里。池銘強行睜開眼,靠著一次次煙花照下來短暫的光,四面八方地尋找池林。

    池林怕黑,怕水,而此刻的他正被黑暗和水包圍。

    下沉,慢慢下沉。

    煙花灑下水,被浪抖落成粼粼的碎光。光照在白沙與海藻身上,池銘一口氣將要耗盡時,終于趁煙花看見了他。

    煙花、水聲,無數的氣泡,池林被人拽上海面,嗆咳不已的同時,身旁池銘也暫時沒了爬上船的力氣。

    一個兇狠的吻咬下來,困住池林的咳嗽,一瞬又分開。他嘴唇被撞出了血,雙眼也因海水而辣痛無比,模模糊糊地望著遙遠處的火光。

    “你要走是吧,行。”池銘粗喘著氣,一把將發捋至腦后,“滾遠遠的,我就當你死了。”

    “哥,謝謝你。”池林咳順了氣,虛弱地說,“照顧好自己。”

    煙花升起又落下,余燼飄向四方的海面。

    有的人也像煙花一樣,熱烈燃燒過,很快就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