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回的事情之后,馮準好一陣沒敢約樊山譽出來玩。這回是另一個兄弟婚前最后一個單身party,那人約了樊山譽出來玩,馮準才停好車,剛好就見到樊山譽那輛跑車。 這車還是他哪年的生日禮物,他老爸給他買的,聽說被他哥訓了好一陣。黑色的車身流暢帥氣,就是樊山譽來開有點不搭嘎。 他正這么想,樊山譽正好從車上下來,饒是認識他好久了,馮準也是看得一愣。 這是樊山譽,不是他哥? 不是正式宴會,樊山譽一身休閑服,一點亂七八糟的花紋墜飾都沒有,顏色又素又酷。他一眼看見馮準,走過來支在車門上:“老馮,上回給你添麻煩了啊。” 得,肯定是樊山譽沒跑了。 “有啥的,嫂子今兒沒來?”馮準下車,手里拎著盒東西,兄弟讓幫忙帶的。 樊山譽卡了一下,才說:“帶他來干嘛。” 這話馮準沒聽懂,他揣著車鑰匙,悄聲問:“咋,這么快就膩味啦?” “不是,今天誰來還帶家屬的?”樊山譽顯看了一眼表,把手插進兜里,“一群老爺們我?guī)馈?/br> 馮準扁著嘴抬起眼:“樊哥,你拿人家當女的啊?” “太漂亮了,舍不得帶出來見人。”樊山譽摁開電梯,點了個二,“咋的,沒看夠?” 馮準是沒他這臉皮,打著哈哈笑了兩聲,先一步鉆出了電梯門。 外頭正是別墅客廳,他倆最早到,只有一個男主人劉澤文坐在沙發(fā)上,他伸出手,和樊山譽對了個拳:“樊哥,我聽說你已經步入婚姻的墳墓了,給我分享分享經驗唄。” “瞎扯。”樊山譽支在沙發(fā)背上,從口袋里掏出個啥,扔在劉澤文肚子上,“婚禮我就不去了啊,百年好合。” “唉!”劉澤文大嘆了一聲,“我那未婚妻啊,我媽給我相的,硬說什么溫柔賢惠,還是X大出來的。我那天和人家一見面,給我扔了個SWOT表,叫我填。” 馮準坐在他邊上,把果盤端起來,樊山譽拿了個橘子,邊剝邊笑:“啥玩意兒,漂亮么?” “漂亮啊。”劉澤文看著像是生無可戀了,“我媽說整點兒文化氣息熏陶我,快把我熏死了。” “那你咋答應的,你不肯你媽也不能摁著你結婚啊。”馮準也在吃橘子,他吐了個籽兒,給酸得眉頭一擰。 劉澤文打開手機,翻到一張藝術照,拿到他倆面前晃了一圈:“真不是我勉強,你們看看這臉蛋,這身材,這是啥,這是仙女下凡啊!” 馮準直接一巴掌摁到他臉上:“去你的,擱這兒凡呢。” 樊山譽沒啥表示,劉澤文轉了個邊,賤兮兮地把照片湊到他眼前:“瞅瞅,漂亮不?” “漂亮。”樊山譽揚起眉毛,又給橘子酸瞇上了,“你這哪兒買的橘子,牙都倒了。” “我姥種的,她院里那幾棵寶貝橘子樹結的。我能吃上都因為是她親孫子。”劉澤文瞧他五官擰成一團,樂得不行,“樊哥,不像你啊,我老婆這么漂亮你不多看兩眼。” “還行吧,”樊山譽吐了籽,拿紙擦了擦嘴,真給酸得沒法兒,“有點審美疲勞了現在。” “得了吧你,這陣看啥天仙去了?” 劉澤文兀自美滋滋,聽不得一點逆耳話。樊山譽笑了一下,沒吭聲。 人慢慢地來了,劉澤文把關系好點兒的朋友全抓來了,酒喝了幾輪,麻將桌搓起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暗了。別人玩得開心,樊山譽拿上外套,準備開溜。 他叫的代駕等在門口,劉澤文醉醺醺地送他出來,一邊胳膊掛在他肩膀上:“樊哥,我以后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后有什么偷偷玩兒的地方,你叫我一個,我怕被查崗了……我媽要揍我。” “有老婆了你還玩兒?”樊山譽笑了一聲,把他攮開。 劉澤文笑道:“玩兒啊,天仙再漂亮,久了也會看膩啊。我出去看點兒沒那么漂亮的,回家再看看她,就……就不容易膩味。” 樊山譽也不知道自己醉了沒,他覺得劉澤文這話不中聽,但也說不出哪兒錯。他拉開車門,一手把快站不住的劉澤文扶到院門邊的石柱上。 “我金盆洗手了啊,你玩你的,別找我。” 樊山譽坐進副駕,拔下來安全帶但是半天插不上。他罵罵咧咧地湊過去找口,駕駛座上的人忽然把手伸過來,幫他把扣摁上了。 那手很眼熟,樊山譽抬起頭,才發(fā)現他剛醉呼呼,本來要打給“小陳”的電話,摁到了“小池子”。 “咋醉成這樣了,待會去買點解酒藥。”池林扯直他亂糟糟的衣服,有點嫌棄他這樣邋里邋遢的樣子。 車外的劉澤文靠在門邊上,樊山譽車窗沒關,駕駛位上那人坐起來,一眼就讓他酒醒了大半。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一向喜歡美女的樊山譽對他未婚妻的照片興味索然了。 可不是審美疲勞了嘛。 樊山譽真沒想讓池林來接,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樂意那群狐朋狗友見池林。今兒看著劉澤文秀老婆的時候他真想把池林拎出來秀秀,可他又不樂意。 池林那么好看,憑啥給他們看啊。 他靠在車座背上,外頭的路燈晃得他眼暈,車載香水的味道也聞人想吐。 “池林,我想吐。”樊山譽掙扎著坐起來,開著車的池林分不開眼睛,隨手抓了個袋子扔給他。樊山譽一眼認出來了,昨兒他們買菜順回來的裝豬rou的袋子,還有點腥味。 他把袋子湊到嘴邊,干嘔了好一會,啥也沒吐出來。 “老婆,肚子好難受。”樊山譽閉著眼睛嚷嚷,“要爆炸了。” 池林一會才回答他:“誰叫你喝那么多,喝之前吃東西墊了沒?” “沒墊,那王八羔子家里只有酸橘子,難吃死了。”樊山譽睜開條眼縫兒,悄不聲地打量池林,“老婆,我喝這么多,回家硬不起來咋整呢,我想和你zuoai。” 池林笑了:“你別吐我身上。” “媽的,以后不喝了。”樊山譽又扯開袋子,嘔了好一會,還是吐不出來,胃里的氣頂得他難受,眼暈頭暈,他忽然想起來上一回喝醉了,池林給他倒的蜂蜜水。 “老婆,我哥的錢我不要了,都給你,我每個月再貼你兩千塊。”樊山譽閉著眼睛說,“我就四千塊,分你一半。你以后也別走了,咋樣。” “要我一直給你當保姆還是便捷MB?”池林說,“你想得還挺美。” “不是!”樊山譽睜開眼睛,他眼里的世界都在打轉,好在池林足夠顯眼,“啥都不要你干,你就住在我家,當我的漂亮老婆,咋樣。” 樊山譽好久沒聽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