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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放在他肩上時幾乎仍有些僵硬,半天動彈不得。 許青松長嘆一聲,找個借口趕走趙阿嬌,然后握住我的手,輕輕揉捏幾下。 剛把我拉到身前,我的眼淚就已經忍不住。 他用指腹輕輕幫我擦掉淚:“師妹哭什么。” 我便哭得更兇了。 他嘆氣:“為兄今天莫名受罰一整天都還不曾哭呢。”把我攬進懷里,“不是師妹說要我做些沈方澤會做的事,才好推動劇情,早些走出幻境么?” 我抽噎得停不下來:“那師兄也不能……不能……” 卻說不出來不能什么。 他方才其實也沒做什么。 只不過是借著在學堂受了氣,從我那里離開,然后放任趙阿嬌送來關心罷了。 劇情走得通順又合情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我想起自己方才的驚慌害怕就難過極了。 于是決定胡攪蠻纏:“師兄受罰要怪趙阿嬌擅作主張。” 許青松揉捏著我的手:“不怪師妹非要為兄去學堂嗎?” 我反握住他:“就算現在不去,過不了兩天學堂肯定也要催你去。” 許青松任我捏著,看進我的眼睛:“不怪師妹一邊放心地把我推出去,一邊又不放心我嗎?” 我避開他的眼睛:“我……我沒有。” 許青松抱緊我:“師妹一時像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老虎,稍有不對就縮成脆弱的小貓。” 然后吻過來:“對為兄的信任也是時有時無。” 我跟他爭奪著嘴里的空氣,不一會兒就熏熏然腦子空白。 于是又在書房宣yin一場。 直到滿天星斗才被許青松抱回正院。 …… 許青松連著上了三天學,整個人rou眼可見地暴躁起來。 他學問不差,但要像那一屋子的舉子一樣掉書袋寫八股,委實有些為難了。 幸而有趙阿嬌紅袖添香,時時勸諫…… 后者可能才是他暴躁的主要原因。 趙阿嬌堪稱人妾楷模,在主君面前,以色相侍,小意逢迎,溫柔體貼,是再好不過的;與主母相關,則言語陷害,黑狀誣陷,層出不窮。 整個人就是一本《古代宅斗巔峰技藝大全》。 我一邊裝作看賬本,一邊看她給許青松端茶倒水遞筆磨墨,不禁心下感慨,這一場培訓下來,我再面對林紫衣時肯定都能游刃有余幾分。 隨口勸一句:“你們不如去書房?” 許青松還沒說話,趙阿嬌就跪下來,仿佛受了多大責難似的:“主母莫怪,婢妾并非有意霸占主君,實在是有些學問上的事情要與主君商議……才好完成主母交代的抄書事宜。” 我擺擺手:“你說得對,快去吧。” 他們剛走,我的綠岸小特工就湊上來:“這趙姨娘委實放肆,拿著主母罰她抄書的事兒作筏子,竟敢暗諷主母不能與主君談論學問,拿捏什么秀才家姑娘的架子呢!” 我拍拍她以示勸慰:“學問有什么好談的。” 綠岸苦口婆心:“主母豈可如此大意?今日她借著抄書就與主君在書房朝夕相對,還暗諷主母,明日還不知要怎樣得寸進尺呢!主母可千萬得防微杜漸,不能總叫她有機會與主君親近。” 我嘆氣:“主君愿意她親近,我又有什么辦法?” 綠岸蹲下身,仰頭看我:“辦法多了去,只是主母心慈不屑用。您是正妻,調教妾室本就理所應當,您只趁主君進學不在府的時候傳了她來,叫她拘一整天的規矩,我便不信等主君回來她還能有余力做那起子狐媚事!” 我用看人才的眼神感佩地看她。 怪不得趙阿嬌在城門處要拿那等大罪誣陷綠岸,這是個忠心耿耿的軍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