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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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坐在公交車上打了一路的電話,沒一個接通的,到離家還剩幾站的時候,話筒里更是傳來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這讓她心頭一凜。 她低頭盯著那一行約好周末見面的聊天記錄看了好久,直到熟悉的站名在耳邊響起時,女孩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快到家了,于是猛地站起身,拖著行李箱往后門走。 大概是心里裝著事,所以她不似往常那般左顧右盼地打量著四周,慢悠悠地蕩回家,幾乎是大踏步,兩只腿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攢著勁兒往前奔。半人高的行李箱拖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動,音波在方形的院子里左右碰撞,頗有空谷回響的聲勢,一如她愈發荒涼的內心。 這種時候,絕不能猜忌他。她不斷地告誡自己,現在發生了什么尚且還不清楚,若是再分出心神猜疑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只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就這么上樓的幾分鐘里,她一邊艱難地在樓梯間搬動行李,一邊不可抑制地、完全無意識地揣測起他已經做出來的言行舉止,推測他現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首先,他的手機不在信號屏蔽區里。前幾天沉時做實驗的時候,她一發消息,窗口就會直接顯示消息已發出但未送達的提醒,但是這兩天發送的全部都是已送達等待的狀態。 他到現在都沒說過兩人要在一起這種話,所以肯定不會是因為她的原因故意躲著她、逃避她。他也不可能看到了消息不回復,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他們向來有話直說。那便只剩一種可能,他和手機不在一處。 但他明明記得自己的聯系方式,如果是手機丟了這種情況,他肯定會臨時買一部聯系她,或者用任何其他方式。 再往下細想,她忽然被自己的推斷驚嚇住。 ‘他失蹤了。’ 這是女孩能想出來的唯一答案。在它從溫阮心里冒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就立刻將手中沉重的箱子推到了走廊靠墻的那一邊,腳下一次跨越兩個臺階往上飛奔,同時,那雙眼睛朝著只剩半層樓梯沒爬的家門口看去。 女孩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地從隨身的背包里往外掏鑰匙。門開的那一刻,她連鞋都沒脫,往男人的房間跑去。房門大開,露出他掀開了一半的被子,滿桌的資料和書籍,放在手邊還沒喝完的半杯咖啡,以及壓在書頁上已經沒電關機的手機。 除了房門是打開的這一點,其他看起來都正常。她看了眼桌子最上方的幾本有關科技電子集成技術的書籍,微微喘了幾口氣,打算先給他的手機充會兒電,然后在他手機里找點線索。 等她將樓梯上的行李搬上來,稍作休息后,他的手機也正好能開機了。屏幕亮起,幾秒鐘的功夫彈出數百條消息提醒,溫阮沒有著急解鎖,而是保留當前的消息提醒界面,一條一條往回看。 彈框顯示,來自她的未讀聊天消息一百三十六條,她的未接電話二十五通,除此之外,只剩寥寥幾個軟件的推廣廣告。 女孩不死心,繼續往回,直到翻閱至周四上午九點,通訊記錄里出現了另一個人的未接。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伸手輕戳屏幕,回撥了這個聯系方式。 接電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有些自來熟,好像他認識的朋友都這樣,話很多,喜歡劈頭蓋臉說一堆:“誒我說哥,你這幾天上哪兒去了,如果實驗不打算往下做,就提前和我說一聲兒啊,你搭的線路錯綜復雜的,我看不懂也不敢給你拆。可你這一直不來,實驗停在這沒人管,長時間占著機器,別人看到了問幾句,我真不好解釋。”從內容上大概能感覺出,他應該是男人最近一直在忙的工作伙伴,他們這段時間應該一直呆在一塊。 女孩耐心地等對方說完,雙眼盯著桌上那張他寫了半頁計算公式的草稿紙,禮貌地問候道,“你好,我叫溫阮,是他的室友,他現在不在邊上,你說的這些話等我碰見他后,會告訴他的。我現在打這個電話是想問問,你還記得上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么?我不確定他不在家到底有多久了。” 對面一聽是女聲,連忙噤聲,停頓了十幾秒后,立刻收回了之前略顯冒失的口吻,樂呵地回答,“嫂子好。哥這段時間一直都用我們實驗室做實驗,一般是周一到周五,一天十四個小時。上周三晚上實驗結束的時候,他走之前還和我說項目有進展了,明天會早些過來,讓我給他開門,但是第二天我等到上午九點還沒見著他,所以才打了好幾個電話問。” 這樣看來,最晚周四,就已經沒人能聯系到他本人了。 此刻,溫阮的心里噴涌出無數的想法, 它們亂糟糟的在胸口里纏成一團毛球,將她的思路全部堵住,迫使她焦慮、慌亂的情緒急速翻騰出來。她端著手機,六神無主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聽著耳邊人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替他辯解,最后,簡單地回了一句“謝謝”,將電話掛斷。 她不是懷疑他,沒什么好懷疑的。就是擔心他。 他平日里沒什么社交,也沒什么朋友。真出了什么事,沒一個知道發生了什么的,甚至都沒人發現他失聯了好幾天。溫阮坐在床沿上,抿了抿唇,無助地抬頭看看窗戶外面,抬手抹了把臉。 這幾天天氣都還不錯,因為沒關窗的原因,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她對著光線看久了有些恍神,于是又低頭朝地上看,直到瞥見地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鞋印。它們實在是太明顯了,和其他隨機分布在木質地板上的浮塵相比,幾乎要在她的眼里生根。 有外人進來過,她可以確定。女孩著急地站起身,走到房門口往外看,果然看到客廳地板上也有這種亂七八糟到處蔓延的印記。肯定不是她自己足印,比她大很多,屬于成年男性。 剛才實在是太著急了,她居然連這么扎眼的痕跡都沒看見。還有房門,他從來不開房門,無論在不在家他的門都是緊閉著的。溫阮屏住一口氣,再仔細地瞧,瞧見男人居家的拖鞋都還留在屋子里,所有用于外出的鞋也都完好的放在鞋柜上,他出去的時候甚至沒穿鞋。 他是被人帶走了么?可能意識還不清醒的時候? 少女越是仔細想就越是害怕,怕的手指都在顫抖,她的眼珠子和心一樣慌亂,在眼眶里不停地來回轉。怎么辦?是該打電話報警么?還是再問問別人,自己總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 溫阮又伸手摸了把臉頰,低頭輸入解鎖密碼,再次打開他的通訊錄。 沉時有個習慣,因為對數字的記憶能力優越異常,所以他很少在手機里存不熟悉的人的電話號碼,包括剛才聯系的那個男生,來電顯示都只是一串數字。 那能躺在他聯系人列表的肯定很了解他。少女這么肯定,定睛往他孤寂的通訊錄看去。并不叫人吃驚,那里連半面屏幕都裝不滿,除了她的電話號碼,就剩下三個,應該都是他曾經和自己提過的朋友們。死馬當活馬醫,溫阮深吸了一口氣穩住情緒,撥下了聯系最頻繁的那個號碼。 “你好,我是溫阮,沉時現在的室友,他已經失聯快三天了,你知道他可能會在哪里么?”她已經沒有耐心像剛才那樣聽對面說一大堆不知所謂的話。 “我知道你。”對方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給出了她想要的答案,“他又不見了是么?”對面似乎對這種情況引以為常,說話的口吻也是有些嘲諷和不屑的感覺。 “他還真是不吃教訓。”這一句是對沉時的評價,好像是對他這樣的行為感到不滿,而后反應過來她還在等答案,輕笑了一聲轉而改口,“你不用太擔心,無論發生什么,至少這條命丟不掉。我琢磨著,他大概率是替人辦事去了,事情辦完了就會回來,你在家等著就行。” 她緊緊抓著手機,對這個人說的話不甚理解,急切地追問道,“去辦什么事情會這么突然,連提前告知一句都不行。你是不是知道具體的情況,可以告訴我么?” “我還以為他早就和你說了。”那人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唏噓,感覺并不怎么關心沉時,也不怎么在意溫阮的反應,“我可不敢隨便說,到時候見面了你直接問他吧。不過,我還是勸你別管,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沒發生,然后離他遠點,別最后把自己卷進去,得不償失。” 這段話說的她心里一堵,霎時坐在沙發上像個直板,僵硬如石,“你們為什么不管?” “小丫頭,有些事情沒這么簡單,不是我們不想管,實在是沒能力管。他已經深陷其中,沒辦法脫身出來了。” 他的這一生,就只能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