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我對這個世界的愛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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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賽繆斯站在阿爾特莉亞身后。燈火明滅中,一男一女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這兩人沒有出聲,但空氣中彌漫著他們的恐懼。 一位神官捧著一張金質的盤子走到阿爾特莉娜身邊,盤子上面放了一把銀色的長劍。阿爾特莉娜脫下手套,拿起了這把劍。 “你們違反典儀,在侍奉神的殿宇里宣泄情欲。”她對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說,“如果你們能通過神的考驗,我承認你們間有純潔無辜的愛,我赦免你們二人對神的不敬;如果你們沒能通過考驗——”她把那把劍豎起,劍反射出的寒光落在她的面頰上,“愿你們的罪惡被圣火焚凈,你們的靈魂升入神的花園。” 兩個騎士走上來,首先按住了那個男的。他們撕掉他的上衣,拉起他的手臂,按住他的肩膀。持劍的貞女緩緩走向這被迫挺起胸膛的男人。她變為倒持這把劍,劍尖垂向地面,另一只手捋過劍身,純白的光芒霎然亮起,如同劍身的金屬在熾烈地燃燒。但是應該沒有東西在燃燒,因為阿爾特莉娜的手指還穩穩地放在熾亮的劍身上。 可那男人卻顫抖了,扭曲了面目,開始哀求,搖頭,在劍貼到他胸膛的皮膚時,爆發出一聲慘痛的叫喊,響徹整個大堂。男人仿佛正被燒灼,又像在被切開,血像爆炸了般飛濺出來,甚至濺到了他和賽繆斯的衣角上。他看向阿爾特莉娜,從他所在的側后方也能看到貞女素白的衣裙被鮮血浸滿。阿爾特莉娜后退一步。他看見了比劍更寬更長更深的豁口出現在男人的胸口,那是一片陰影籠罩下模糊的血rou,如同書本上魔域的夜空。旁邊那個等待受刑的女人全程沒有抬頭看一眼,渾身顫抖地跪伏在地。他聽見她在抑制不住地哭泣。 騎士們松手,尸體倒在地上。他們和阿爾特莉娜走向那個女人。她和她的情人一樣,沒能通過圣劍的考驗。 結束后,阿爾特莉娜轉過身,她的正面幾乎完全是一片紅色了,可那把劍卻還锃亮如初,滴血不沾。她走向他和賽繆斯,沒有把劍先放回去的意思。 他感覺到了身邊賽繆斯的恐懼。 “他們死了,”阿爾特莉娜問,“這是為什么?” 因為這是神賜的圣劍,它只允許心懷愛的人觸碰它,它會帶給那些殘酷無情的邪惡之人殘酷無情的懲罰。那對膽敢在侍奉神的神殿里媾合的男女,他們心中沒有愛,只有情欲。 他想,能說的話有很多,可是符合阿爾特莉娜心意的話是什么呢?哪個是她提問的重點嗎? 也許是他想得有點久,阿爾特莉娜看向賽繆斯。于是賽繆斯立刻就回答了她:“因為他們的愛是邪惡的情欲,不是被神承認的純潔無辜的愛。” 他感到微微氣惱。他想:我并不是不會,這是我也能答出來的話。 可他看到阿爾特莉娜微微一笑:“不是。” 不是這樣?他困惑。賽繆斯也困惑。他們兩個這次是因真正的無知而默默無言。 “邪惡的情欲中也可能有愛,”她說,“幾天前,我注意到澤爾達和杰羅姆對視時的眼神,我確信,在那個時刻,他們心中是有足夠令他們通過神的考驗的愛的。” 他感到更加困惑,無論是阿爾特莉娜的話語,還是身邊的賽繆斯更加鮮明的恐懼。 “可是此刻,他們沒有通過考驗。他們的愛沒有了。”他費解地說,“因為他們交媾了嗎?一旦交媾,愛就沒有了嗎?” “不,阿奇,”阿爾特莉娜說,“是因為他們被抓住了。” “因為他們被抓住了?可是,如果他們有愛的話,被抓住也不會死啊?” “可是一旦沒有通過考驗,就一定會死。所以他們就開始想:如果當初沒有愛過就好了。” 他恍然大悟。因為恐懼,所以后悔,因為后悔,所以更加恐懼。體會了這份愛的脆弱和善變,因此不再堅信它,因此它也就消失了。 “阿奇,當你面對魔王時,你會遭遇比那對心志軟弱的罪人所遭遇的還要更深重的恐懼與懷疑,魔王是善于誘勸的,引人墮落的,一旦你開始墮落,你手中的劍會先一步帶來你自己的毀滅。” “我明白了,老師,”他說,“我發誓,我不會墮落,我不會喪失我的信念,我不會讓我對這個世界的愛消失。” “我也發誓,阿奇,”她說,“你不會是獨自一個面對你的恐懼和懷疑,你會有許多伙伴,我們會和你一起點燃你的信念,我們會讓你一直記得,你為什么愛這個世界。” 她向他彎下腰,捧起這把劍。濃烈的血味向他靠攏。 “現在,阿奇,”她說,“我允許你碰一碰這把劍。如果你覺得現在還做不到也沒關系。” 站在他旁邊的賽繆斯倒吸了一口冷氣。 剛剛目睹了這把圣劍強大的威力,目睹了它怎樣殘酷無情地為兩個人帶來神的懲罰,第一時間,他感到了膽怯,對自己信念的不信任。 他望著阿爾特莉娜。鮮血凝結在她無暇的面孔和銀白的發絲上,可血跡不能損害她的溫柔和親切。他想,只要阿爾特莉娜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永遠不會墮落犯罪,永遠不會心灰意冷,永遠不會覺得自己不再愛這個世界。 他向圣劍伸出手。 他睜開眼睛,看到純白的穹頂。身下是床的感覺,亞麻的床單,還有一張毯子蓋在身上。衣服沒了。他摸摸自己的臉,傷疤好了,頭發短了。身上也干凈了,應該是洗過了吧。床頭柜上放著一套新衣,地上擺著一雙新靴子。 沒有人在這個房間,但四面都有魔法的結界。阿爾特莉娜設下的結界,就算是他也得破上一會。 他穿戴整齊,走向房門。房門那里被特意留了一個出口。沒鎖,也沒有附加什么報警的魔法。他推開門。 一個大堂,白袍的神官來來往往,法陣的光輝四下閃現,中間是一個結界,里面漂浮著一個人,利維,黑色的藤蔓纏繞著他的身體,他本人則閉著眼睛,看起來失去了意識。 “我勸他不要親自去找你,果然,那東西又壓制不住了。”阿爾特莉娜說。 他這才發現阿爾特莉娜坐在這扇門邊,只是隱匿了氣息,所以他沒發現是她。 “那不是我下的詛咒,”他說,“我可以走了嗎?” 阿爾特莉娜注視他。 “塔夏是偷偷去找你的,”她說,“沒有告訴我,也不知道我派人暗中跟著他。” 所以,該被笑話的是塔夏。他微微提了一下嘴角。 “我本來已經對你不抱任何希望了,”她說,“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們,你不愿再為這世界奉獻什么了。” “我不恨你們,”他柔和地回答,“我該從哪扇門離開這里?” “你更改了你原本的路線,”她說,“你往圣地這邊來了。” 也就是說,她順手讓那些人跟蹤了他。這也不奇怪。這是教廷的首席貞女,庇護圣地的圣女,白銀的暮歌公主與上一任勇者的女兒,阿爾特莉娜。 “你就又對我有了點希望,”他說,“你還把這希望透露給利維。”他想起利維的驚詫和憤怒,笑了一聲。 “勇氣,”阿爾特莉娜更正他,“我對前來懇求你的幫助又有了點勇氣。” 她站起來,微微抬起頭,和他對視。他攥緊了自己的手指。 “利維是在魔王隕落之地受傷的,”她說,“我們需要回到那里,查清那里有什么。亞基里斯,你愿意加入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