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六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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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發生的倉促不現實,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賓館,平平就在浴室洗澡。 他坐在那,很局促不安,腦子一片空白。 平平成熟了,當年大學時還有些學生氣的臉,現如今也已經完全變成了男人的成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長了身高,總之看起來比之前高了很多。 他慢慢呼吸著,平復著自己內心。 當平平來找他的時候,他們倆擱著廠房的前院望著對方的時候,他只覺得頭腦里一片空白。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平平,看起來成熟英俊,總之是他無法形容出來的好。他看得出來,平平如今過得很好,也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成熟穩重,是他未曾見過的,平平長大了。不需要他這個父親的任何幫助,他也能過得很好。 他從來都知道,可他心里還是忍不住覺得難過。 他坐在這,渾身都有點煎熬。六年,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稀里糊涂地吃完飯,心里都是些說不出口的思念。他想和平平親近一下,以父子之間的距離。 可躺在床上,他卻聞到了平平身上的味道。 人對氣味的記憶真是個牢靠又細微的東西,那一瞬間,緊密的彼此擁抱,熱烈交融時聞著這氣味的記憶就突然涌了出來。 他睜開眼悄悄去看平平,卻發現薄薄的被子下那東西已經硬了起來。 那一刻他的腦子就不清楚了。 再回過來神時,兩個人居然又發生了逾越的關系。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滿足了的歡愉和舒爽,許久沒有得到滿足的后xue輕輕抽搐著,甜美的電流酥酥癢癢,被平平抱著吻著,腦子早已變得不清楚。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就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大冷的天,他也不知道去哪,漫無目的走在街上。 他知道自己是個不入流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從來都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可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糊涂成這樣,真不配做個人。 也是有些太冷了,看旁邊就是一家快餐店,他麻木地走進去,點了個熱飲,坐在那,腦子已經亂了。 他知道平平這次回來是為了什么,他現在出人頭地了,也有了錢,回來孝敬自己了。他是個好孩子,還想著自己。本應該是父子之間和睦相處,他跟平平交代清楚自己的想法,讓他大可不必再惦記自己,安心在國外生活的。可沒想到自己居然又做出這種事來。清醒過來,他笨拙的腦子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要逃開,逃得遠遠的,別再讓平平見到自己這個混賬父親就好了。 他的一生,笨拙又失敗,最令他驕傲的平平,本是他痛苦人生中的唯一救贖,也被他親手給毀了。 可這樣的痛苦和決心,在平平找到他的時候,又動搖了。他掙扎在這動搖之中,游離在變了質的親情之間。 直到平平當晚又要了自己之后,他想了又想,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但他明白,平平也不會和自己糾纏下去,這次之后,他們也不會再見了。但他內心深處,滋生出了一種近乎絕望般的自私的勇氣。就讓他在這次最后的短暫時光里和平平開開心心下去吧,能多一秒,便是一秒。 一周過得很快,張平買了房子給他,到他的無奈接受,也發生得太倉促,絢爛。他們在最后一晚纏綿到筋疲力盡,已所有的偽善的道德和自私去遮掩。 這樣就夠了,于他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送平平去機場,坐了很久的車。那年也是這樣,他送他去坐飛機上大學。他們在一家餃子館吃了頓飯。張曉凡還記得,這次去機場,那家餃子館還在。兩人也便沒有去別的地方,還是在這家店吃了飯。 吃著餃子,兩個人也沒說什么話,可能是心里都緊緊繃著,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打了轉后,發現倒不如不說。 這六年里,每年的春節都是最難挨的時候。工廠放了假,工人都回老家過春節了,王大姐也在市里有房子,一家人團團圓圓。只有他無處可去,但就這樣留在工廠里只會給別人添麻煩而已。他每年的春節都會去市里找個招待所住下,到外面隨便吃點什么。如果碰上有還在開著的飯館,就進去吃頓餃子,看著飯館電視里的春節晚會。這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 所以他想趁最后這次機會,好好和平平吃頓餃子。就算是陪他過了一次春節了。 在他的人生中,他有很多次氣惱憎恨自己是個笨拙的人。笨拙的人,心里即便有千萬種感受,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吃著餃子,看著平平的臉,餃子熱騰騰的冒著氣,這樣看去,倒是很幸福的畫面。 可他的心里卻是苦的,連著嘴也發了苦。吃著餃子,品不出來有多好吃。 即便這樣也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餃子了。 他是個沒什么大智慧的人,小聰明也沒有,只懂得一些淺顯的道理。最后送別的時候,他告訴自己,要做出一個合格的父親的樣子來。這就是他所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了。 兩個人站在入口處,平平站在隊列里,他在隊列外。隨著隊伍的前進,很快,平平也要通過安檢登機了。 他只覺得眼淚涌上眼眶,熱的,多的。他努力睜著眼,看著模糊了的眼前的人。 他想了半天,只說出:“平平,照顧好自己。” 此時正是冬日的夕陽時分,金色的夕陽照在紫紅色的云彩上,照進透明玻璃做成的航站樓里。張平背對著他,如同一個剪影。暮色帶來的傷感氣息包圍著他,嘈雜的人群里,他只是一個失落的過客。廣播播報的聲音,一聲一聲,幾時幾分,又有飛機從這里飛到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這是他的心破碎的聲音。 他站在那,分辨不出哪個是載著平平的飛機。他只看著外面,每一架都可能是。他只站在那,目送著。看著一架架飛機飛上天空,迎著那暮色飛往天際的另一端,是那樣的執著,不會回頭。 張曉凡出了機場,迎面吹來北方一月的冷風。他通紅的鼻子吸入了冷空氣,讓他精神一振。這明明是新一年的開始。 他獨自走在路上,他想,他的人生還很長,他還有很多個六年。他不介意,用自己荒蕪貧瘠的生命去哺育這朵唯一的,回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