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圈套(賭局結果)
逸軒微微蹙眉,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深情。 憑季懷桉的地位,被如此羞辱,哪怕是當場起身甩給自己臉色,也不會有什么惡果,反而是丞相臉帶怒氣的從太子府離開這件事,會讓父皇把自己臭罵一頓,而懷桉卻把決定權給了自己。 逸軒平復了一下心神“好啊”看著懷桉身子微顫一下,才緩緩地吐出下半句話“賭就賭吧” 懷桉猛地抬頭,眼里是驚訝與驚喜還有滿腔逸軒道不明的感情混合在一起。 逸軒別開視線不與他對視“起來吧,丞相大人怎可對本宮行此大禮。” 從小一起長大,逸軒和懷桉的關系自然是比別的君臣更隨意些,更何況以懷桉的地位,私下見了君王都不必跪拜,所以跪拜這樣的大禮幾乎只有在一些典禮祭祀的場合才有,像如今這樣,只有彼此,一跪一站的情況,逸軒已經想不起來有沒有過了。 懷桉緩了緩心神,站起身,嘴角是一抹笑意"既然如此,臣便擅自決定賭注了,若是太子殿下贏了,臣便做殿下的狗"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微挑,帶著些許引誘的笑意,看得逸軒一陣心熱,恨不得立刻反悔,直接把他蹂躪一頓,雖然知道那樣的后果可能難以承受。 懷桉直視逸軒眼中的熾烈,沒有退縮“但如果是臣下贏了,自然是反過來了。” 他頓了頓,倒沒有補充反過來的具體含義,這個字可以隨意用在他身上,因為他本身就是皇家最忠誠的看門犬,但用在太子身上,還太早了,是大不敬。 逸軒知道懷桉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分寸感,也不在意“期限呢,你總不至于要做本宮一輩子的狗吧?”逸軒的語氣帶著揶揄,似是已經篤定自己贏了。 “兩個月吧”懷桉輕松道“至于具體兩個月內的安排,自然是贏的那個人決定” 逸軒點頭“好” 兩個月的時間,以他們兩人的手段,都足夠把對方的刺一點點的拔下來,把對方自持身份的尊嚴一點點擊碎,讓那看起來不可一世的人,只屬于自己。 因此,這賭的不只是兩個月,而是從此以后的主從地位。 懷桉與逸軒的賭局并不復雜,不過是看誰先試探到南平王私藏軍火的所在地罷了,在探查方面,逸軒自認為沒有誰能比得過他的人,因此也并沒有多盡心竭力。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逸軒順利的拿到了證據,在第二日的朝會之后,求見父皇,把南平王的罪證呈了上去。 可預料之外的是,父皇只是翻了翻,便又遞回另一份折子。 逸軒心中頓覺不安,打開那道密折,所述竟然同自己所遞交的內容相差無幾,身子更為精確。 “這是?”逸軒抬頭看向波瀾不驚的帝王。 “這是丞相昨日晚間遞送的,你們倒是有心了。”皇帝看起來很欣慰,這件事雖不是最緊急的事——南平王一時半會還不敢動作,卻事關重大。 而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與最器重的臣子不約而同的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暗中探查,讓他頓覺社稷有望。 逸軒心中確是復雜無比,悔意、氣急,卻又帶著忐忑。早知他昨晚就不應該顧及三弟那個混小子——整日就知道闖禍,仗著自己的身份,竟然跟素有京中小霸王之名的顧家長女打了起來。 此時一看,哪里是巧合,分明是懷桉從中動了手腳,要不怎么兩個冤家偏偏昨日碰面,偏偏被大長公主裝了個正著,更離譜的是,逸塵竟然讓自己去幫忙解決爛攤子。 逸軒恨的牙癢,面上卻擺出羞愧的模樣。“丞相所呈已詳盡至極,兒臣自愧不如。” 皇帝卻笑了起來“皇兒不必妄自菲薄,丞相手里有朕御賜的鳳羽衛,自然更加得心應手。你能憑借自己的能力查到如此地步,朕已然意外了。” 逸軒心下一驚,隨即牙根泛酸。鳳羽衛?懷桉何時得了如此封賞,竟然隱瞞自己、隱藏實力就為了給自己下套?父皇竟舍得把皇家御用的暗衛賜給懷桉,可真是榮寵至極。 若是早知道他有鳳羽衛,自己怎么會答應這個賭注?鳳羽衛僅憑幾十個人的編隊,百年屹立不倒,始終是皇家最鋒利的刀、最堅固的盾,實力豈是一般人可比的。怪不得他在調查的同時還有余力設計自己。 “是,父皇”逸軒微微低頭,掩下眸中因意識到自己被戲耍而產生的羞惱。 皇上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繼續道“你與懷桉自小一起長大,他作為你的伴讀從來都盡職盡責,如今他在朝中已站穩了腳跟,又向來不結交朋黨,你與他走近些對你日后是有好處的。” “兒臣明白,謝父皇教誨。”逸軒按下心中的情緒,認真的回答。父皇說的沒錯,懷桉的確是掌控朝堂最好的利器。 那么既然懷桉已經覬覦他這么多年,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