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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秦新然有些后悔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磕巴地說道:“是…是我失言了,阿宇,你,那你和傅澤現在……” “我們分手了。”韓初宇泡上最后一壺茶,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我們沒有一個好的開始,所以這只是提前結束了這段荒謬的關系。” 他和傅澤假戲真做,卻并未提起那份合同的事,是因為知道他們終會分離的事實。韓初宇抬手為自己和秦新然斟茶,夜色漸濃,談話也該收尾了。 走出茶館,韓初宇再次坐到秦新然的車上,他報了韓家的地址,“你會送我回家吧?” 秦新然握著方向盤,趁停下來等紅綠燈的空隙,扭頭對韓初宇說:“阿宇,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能讓堂堂國際巨星如此忐忑不安,韓初宇倍感光榮,他看著秦新然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的表情,放聲大笑了幾分鐘。最后笑夠了,才打算好好回答這個問題:“能和身價上千萬的男人做朋友,是我賺到了。” 對象是秦新然,韓初宇可沒有那么多壞點子,只是忍不住打趣道:“你要是用這副表情看著你的粉絲,誰還敢爬墻跑路,怕不是都想把你拆骨入腹。” 當年八卦記者扒出秦新然結婚的消息,不少粉絲脫粉回踩,那場腥風血雨可謂是粉圈一大奇觀,就連對娛樂圈不感興趣的韓初宇也略知一二。 韓初宇側過身,這次他作為秦新然的朋友,說出三年前沒能說出口的話:“秦新然,謝謝你和我做朋友。” “我才是。”秦新然松了口氣,他就怕他和韓初宇連朋友也做不成。韓初宇什么性子?錯過的不會再挽回,即使是傷得他很深的人,在他的世界里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知道秦新然沒懂他話里的意思,韓初宇笑著搖搖頭,沒再繼續解釋,只是看向窗外的雙眼里多了幾分釋然。 那年是秦新然拉住了站在懸崖邊的他,帶給他一時的歡樂。韓初宇回憶起在國外的日子時,總會想起二十出頭的秦新然對他露出的那張笑臉。那是很稚嫩的笑,卻讓他覺得很溫暖。 車子開進韓家所在的小區,韓初宇讓秦新然停在離家門口稍遠的位置。車上這位姑且是個名人,要是被韓母瞧見自家兒子和大明星一起回來,保不準會是一番盤問。 下了車,韓初宇繞到駕駛位前,朝準備落下窗的秦新然比了個口型,“謝謝你送我回來。” 今晚的相遇是個意外,等到明天,脫軌的關系會重新步入正軌,或許以后再回憶起今晚,他們還能相互稱贊對方的灑脫。 舞會第二天,柯容頂著一臉疲倦回到韓家。韓初宇見柯容那副失心瘋的樣子,調侃道:“你這,是剛搞完一夜情嗎?” 柯容靜了會,隨即揚起略顯蒼白的笑臉,“昨晚陳姐喝醉了,我在酒店……照顧她沒睡著覺。我先去洗漱,早餐已經在外面吃了,初宇哥,今天能讓我請假一天嗎?” 柯容的演技很自然,但想要騙過韓初宇這個老油條還是差點火候。見柯容不愿說,韓初宇也打消了盤問的念頭。他稍微移開視線,像是裝作沒看出來,順著柯容的話回道:“泡個熱水澡,下星期開始你就沒休假了,最近你也不用上模特課,提前給你放幾天假。” “啊,謝謝初宇哥,我先上去了。”柯容頗為局促地抓緊身上的衣服,快步朝樓上走。因為腳步不穩,他差點踩空臺階,等抓穩扶手后,繼續攀爬樓梯。 白菜還是躲不過被野豬拱壞的下場,韓初宇暗自嘆氣。柯容可能自己都沒發覺他編的借口有多大的漏洞,只要韓初宇有心向小陳了解情況,這種拙劣的謊言馬上就會被拆穿。 韓初宇轉過身來,不再關注柯容。等柯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時,他朝在餐廳等待的韓父韓母喊道:“媽,小柯他昨晚玩得太晚了,要補覺,我們先吃吧。” 柯容不想被發現的、想要瞞著別人一輩子的秘密,韓初宇會把它們爛在肚子里,幫柯容守住他的驕傲。 決賽前的半個月,韓初宇忙到幾乎忘了傅澤的事。白天他窩在工作室制作樣衣,晚上定點陪韓母在小區里散步。除了跑外勤的日子,韓初宇每天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他的黃金胃再也沒和他鬧小脾氣。 這天,韓初宇以個人名義約覃瀟吃飯,順便了解一下被他擱置的全身檢查。剛與投資人結束會面,韓初宇先來到市中心的西餐廳等人,給柯容發了信息說自己會晚點回去。 餐廳的裝潢很有講究,店內播放著慢調的英文歌,韓初宇難得放松下來享受這種舒服的氣氛。 “這,不是韓先生嗎?真是碰巧,能在這里遇見韓先生。”是一道有些尖銳的女聲,與餐廳的氛圍很是不搭配。 韓初宇給柯容回復了一個表情包后,這才注意到他這桌前站著的兩人。女人穿著季度新品皮裙,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韓初宇忍不住想翻個白眼,他可不想見到老情敵。 在失敗者面前,成功者的嘴臉略顯高傲。任深婧抬起自己的右手,故意撥弄著手指上的鉆戒,語氣卻好似漫不經心,“韓先生是在等人嗎?看韓先生這裝扮,等的應該是重要的人吧。” 干惡心人的事誰不會,韓初宇皮笑rou不笑地說道:“我約了家人,覃瀟覃醫生,任小姐聽說過嗎?” 身為傅澤的未婚妻,任深婧當然知道覃瀟是誰,那個男人她都沒見過,韓初宇這個婊子卻說覃瀟是他的家人,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眼看著任深婧氣不過快憋不住火了,在她身后的男人走上前來,悄悄提醒任深婧:“小姐,您現在是公眾人物,做會破壞您的形象的事不是明智的決定,您接下來和傅總還有約會。” 這人一直低著頭,韓初宇本沒過多在意,當視線掃到那人的臉時,他的心臟一縮,險些吐出來。 韓初宇記起了,他的高中噩夢里不止有陳銘,還有現在在他眼前的,他的“好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