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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家庭luanlun 1性欲爆發(fā)在線閱讀 - 有進步喲,這么一會了,你居然沒有失禁! 晴兒,你知道我有

有進步喲,這么一會了,你居然沒有失禁! 晴兒,你知道我有

    晴兒,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崗前培訓(xùn)和幾天的見習(xí),你失業(yè)近一個月的老公,今

    天終于上崗了!

    一穿上工作服,我的心便被一種莫名的興奮揪住了,在休息室里坐立不安起

    來。上鐘前的幾分鐘,變得像幾年一樣的難熬。雖然培訓(xùn)和見習(xí)期間我已經(jīng)上過

    幾次鐘,但那畢竟是在師傅的指導(dǎo)下和師兄弟們共同進行的,屬于學(xué)習(xí)性質(zhì);今

    天可不同,今天是我獨立上鐘,屬于工作性質(zhì)。我不知道我將會遇到什么樣的人,

    碰見什么樣的意外。

    一時間,我是既興奮又不安,既滿懷信心又格外害怕。

    余輝見我這樣,習(xí)慣性地一拍我的肩膀,笑道:" 哥們,緊張個鳥!就你那

    技術(shù),不培訓(xùn)都能讓女人神魂顛倒,何況你還培訓(xùn)了半個月呢,怕個鳥!" 晴兒,

    你知道的,余輝是我高中同學(xué),這座指壓城的經(jīng)理。因為有這層關(guān)系,我頗受了

    些優(yōu)待,比如他允許我只上白班,破例分給我一個單間休息室,上鐘前還來給我

    打氣,這是其他同事絕不可能享受得到的。

    上鐘了!

    我正了正衣冠,強抑著心中的忐忑,走進了按摩房。

    第一個客人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少婦。她的眼角雖然已經(jīng)有了少許魚尾紋,

    臉部皮膚還算光潔。頸部以下長年沒被日光照曬的皮膚,因為豐滿而尚富彈性。

    尤其是白色浴巾覆蓋下曲線流暢的身體線條,引領(lǐng)著我的目光,頓時讓我感覺自

    己的目光都貪婪而yin褻了。

    第一次在這樣一個狹小而封閉的空間里和一個陌生的女人相處,我顯得有些

    緊張。呆會兒按摩時還會揭開那條覆身的浴巾,從背部到胸前,從上身到下體,

    盡自己的一切可能去挑逗她的性趣,最后幫她完成暢快的流瀉,一想到這,我的

    心跳便失去了節(jié)律,呼吸也變得特別的困難了。

    我艱難地吞咽著唾液,極力壓抑著生理的沖動。

    要不是余輝一再吩咐只能讓顧客滿意不能讓自己過癮,我也認(rèn)真地背記了按

    摩守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個虎撲壓上去。

    當(dāng)男按摩師就是這樣地" 享福"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的一些器

    官在努力地抬頭,而自己的額頭,也在迅速地積攢著汗水。

    " 開始吧。" 客人在床上催促道。

    我定了定神,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來工作的,并不是來享受風(fēng)月的。我心

    里不禁暗叫慚愧。

    " 新來的吧?" 客人不經(jīng)意地問。

    我疑惑地道:" 你怎么知道?" " 以前沒見過你。" 客人說," 開始吧。"

    我連忙說:" 好,馬上。" 我先在她的頭部作放松按摩。我的指尖輕輕地劃過她

    的額頭,歸位到她腦后的兩個xue位。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嘴里發(fā)出了一聲極細(xì)的

    呻吟。

    " 重了嗎?" 我有點惶恐,生怕惹客人生氣。

    " 不,正好。" 客人說。

    我找到了力度感覺,做起來手上就輕松了些。

    可是,我的心情卻一點也輕松不起來。面前躺著一個活鮮鮮的半裸女人,而

    且是白皙豐滿、身材嬌好的女人,手上感受著她的肌膚的細(xì)膩柔滑,鼻子里聞著

    女人體香的溫馨馥郁,我這個已經(jīng)幾個月沒嘗過女人味的大男人,渾身的難受就

    別提了!

    晴兒,你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煎熬嗎?

    只一會兒,我的額頭便爬滿了汗水,襯衣也粘乎乎地貼在了后背!這些都還

    能夠承受,讓人不能忍受的,是我的下體那種飽脹到似乎快要爆炸而實則不可名

    狀的痛苦!

    晴兒,你知道嗎,工作開始不久,我就盼望著結(jié)束!這不是享受,這是要命

    的刺激!我不止一次地痛苦地想,該行了吧?該行了吧?怎么還不行啊?

    晴兒,我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這你應(yīng)該知道。但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

    我暫時只能扮演太監(jiān)。看著客人瘋狂地走向輝煌,我汗透重衣……

    好不容易侍侯客人完事,看著客人滿足地穿好衣服,我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什么叫解脫?解脫就是讓漂亮的客人盡快走出按摩房!

    做一個都這樣難熬,我不知道,一天做下來,該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

    好在客人臨走沒忘給我小費,還肯定地說:" 你是我遇到的最棒的按摩師傅!

    " 第一個客人能這樣肯定我的工作,我感到了一絲安慰,又因為得了點小費,很

    有點發(fā)了財?shù)母杏X。自己小腹和下身的脹痛,也就沒覺得有多嚴(yán)重了。

    不知是周末得了空閑呢,還是一周下來勞累的女人們確實需要輕松,盡管我

    是個新手,一天下來,我還是加班加點地做了十個鐘點!

    累,是不用說的。這個沒什么,我們本就是工人出生,干慣了粗活重活,下

    崗后經(jīng)營我們的雜貨店,也是什么活都干,這點累還能承受。可是,生理上的飽

    脹感卻實在讓我受不了,每個鐘點下來,都得進洗手間去采用解小便或者澆冷水

    的方式來緩解痛苦。一天下來,我已經(jīng)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了。要不是有小費支撐

    著,我真想不干了!

    晴兒,你明白了嗎,這種按摩,不是正常男人該干的事啊!

    做完第一個客人,一出按摩室,余輝就問:" 客人反應(yīng)怎么樣?" 原來這家

    伙一直在門口等我的消息!

    " 她說我是她遇到的最好的按摩師!" 我淡淡地說。

    " 哥們早就說過,你小子就是有搞按摩的天才!" 余輝一聽我這樣說,便笑

    了,又一巴掌便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這話我雖然是第二次聽了,但心里仍然很是舒坦。

    余輝確實這樣說過。

    三個月前,醫(yī)生說你屬于深度昏迷,要每天對你進行按摩,以防肌rou萎縮。

    在醫(yī)院,護理天天要給你按摩幾次,我在旁邊學(xué)了不少按摩技巧。為了以后能替

    代護理的按摩工作,我又求在" 蘇姐指壓連鎖" 城南分店當(dāng)經(jīng)理的余輝,到指壓

    城觀摩了幾次,然后就開始了在你身上的練習(xí)。

    最后一次到指壓城觀摩后,余輝開玩笑說:" 蕭可,你學(xué)得怎樣了?不在哥

    們身上試試怎么知道呢?" 我說:" 我天天在老婆身上試呢。" " 你老婆現(xiàn)在沒

    有感覺,你按摩得好不好她知道個鳥!老哥我今天舍身取義,大無畏地犧牲自己,

    讓你家伙試試手腳,怎么樣?" 我正想找行家指教,余輝樂意讓我試,這簡直太

    好了。

    我在他肩膀上輕輕揉捏了幾下,那家伙竟然夸張地呻吟起來,連聲叫" 爽".

    等我給他頭部做了一遍之后,他就笑著說:" 蕭可,你小子真的是搞按摩的天才!

    你要不搞按摩,本城的女人就少了一種極樂的享受!" 我玩笑道:" 你們這里的

    男按摩師真他娘的享受,你要聘我,我馬上就關(guān)了我那雜貨店過來!" 余輝眼睛

    立即一亮:" 你小子別不是哄我吧?" 我見他信以為真,不由笑道:" cao,這你

    小子也信!" 余輝便在我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正經(jīng)起來說:" 要是你小子哪天

    真的走投無路了,哥們這里一定收容你!" 沒想到,我還真有逃到這里來求他"

    收容" 的一天!

    也許是上天眷顧,知道我是個好色之徒,所以要刻意毀了我們的家,毀了我

    們的雜貨店,還讓我四處找不到工作。這樣,我就只好到余輝這里,求他" 收容

    " 了。

    晴兒,我要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哪愿意來干這個啊!

    *********

    看了這一則日記,我在強烈的心靈震顫中,讀完了全部日記。朋友們,讓我

    們大家都來感受一下這個按摩師朋友的感受,體驗一下他的體驗吧。

    2。第1則

    月日

    晴兒,今天是個黑色的日子。

    當(dāng)齊大夫給你做過最后一道測試,搖頭嘆息說" 命是保住了,可是,只怕醒

    不過來了" 的時候,我整個人的精神防線就全崩潰了。

    盡管早就明白結(jié)果會是這樣,但我還是承受不了這種絕望的感受。你知道嗎?

    我給齊大夫跪下了,用雙手抓住他拿著器械的手,使勁地?fù)u晃著乞求他說:" 你

    救救她!大夫,大夫,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她還年輕,不能,不能就這

    樣睡下去啊!" 可是我的乞求換來的只是他的沉默!

    見他不回答,我將他的手捧到了自己的臉上,捂住剛剛滂沱的眼淚,失聲痛

    哭了起來。

    我渾厚低沉的男人的慟哭,幾乎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跟著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你爸爸、你mama、還有你的許朵meimei,全都跟著在流淚。

    能夠不掉淚的,一個是神情漠然的醫(yī)生,一個是表情麻木的護士。

    " 蕭先生,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齊大夫使勁掙脫我的手,把它從我被眼淚弄

    濕了的臉上拿下來,冷冷地,職業(yè)性地同情," 對你夫人的不幸,我們深表同情,

    但我們確實已經(jīng)盡了力了,確實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 我失去了醫(yī)生的手,頓時覺

    得像失去了一切依靠,一轉(zhuǎn)身便撲到了你的病床上,號啕出了聲音。

    晴兒,你醒醒呀,你醒醒!別睡了,別睡了!你醒醒呀——你聽到我沙啞了

    的聲音了么?

    你知道你躺在床上,有多怕人么?你臉色慘白,臉部肌rou扭曲,口眼歪斜,

    嘴巴大張,舌頭伸得老長,口涎長流……你要知道你都這樣了,我不知道你該有

    多傷心!

    兩個月前,你因為突發(fā)腦出血,心臟停止跳動達(dá)四小時,致使腦細(xì)胞嚴(yán)重壞

    死。你一昏迷過去,就再沒有醒過來。

    晴兒,你得原諒我,我當(dāng)時哭昏了頭,竟然一把抱起你,像瘋子一樣跑出了

    病房。

    我精神錯亂,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抱著你下到底樓,正要跑出醫(yī)院大門,

    卻發(fā)現(xiàn)幾個保安拿著對講機朝我飛速跑來,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保安們已經(jīng)揪住

    了我,其中一個還朝對講機里說道:" 齊大夫,你放心吧,他已經(jīng)被我們攔下了!

    " 我想,你要知道我這傻樣,你一定會笑話我的。

    我被保安帶進了電梯,押回到了病房外。

    見我回來了,齊大夫笑著道:" 我說過他不會出事嘛,是不是?你們看,他

    不回來了嗎?" 爸爸mama沒有理睬他,趕忙上前來把你接過去,抱進病房,重新

    放在了病床上。許朵白了那醫(yī)生一眼,忙過來用她那孱弱的肩膀架住了我的左膀

    子,似乎我已經(jīng)站立不穩(wěn),或者無力邁步了。

    進了病房,我身子一軟就癱在了病床邊。

    許朵帶著很重的鼻音勸我說:" 姐夫,jiejie雖然成了植物人,但并不等于就

    不能醒過來了。報紙上不是經(jīng)常有植物人蘇醒過來的報道嗎?你首先要有信心,

    那樣jiejie才能夠醒過來!" " 蕭可呀,你可別慪壞了身子啊!" mama也勸," 我

    和你爸身體都不好,我們還盼著你來養(yǎng)老哇!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可叫我

    們?nèi)ヒ揽空l呀!" mama勸著我,自己卻嗚咽著哭出了聲。

    見mama傷心,爸爸忙摟住她的肩,帶著哭腔道:" 老婆子,你別這樣啊,你

    血壓高啊!" 正在我們一家人凄凄惶惶的時候,那個齊大夫清了清嗓子說:" 蕭

    先生,你們欠醫(yī)院的錢趕快打到帳上來,藥房已經(jīng)停藥了!" " 停藥了?" mama

    一聽這話,停了悲聲,像挨了針刺似的就站了起來," 哪個龜孫子停了我女兒的

    藥?老子找他算帳去!" " 大媽,醫(yī)院也困難啊!" 齊大夫一副艱難的臉相,"

    你們作為病人的家屬,也應(yīng)該為醫(yī)院想想啊!" " 我們盡快湊錢來。" 爸爸似乎

    冷靜些,忙接口說," 不就只差三四千塊嘛,這么大個醫(yī)院,也不能這么小氣,

    是吧?" " 這個,醫(yī)院也有醫(yī)院的難處啊!" 齊大夫?qū)擂蔚爻槌榧纾p手一攤,

    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 好吧,我們盡快把錢打過來。" mama冷冷地說," 但是千萬別停藥,要是

    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到時我們可認(rèn)不得人!" " 呵呵,看你老人家說的!"

    齊大夫干笑道," 拿不拿藥是藥房的事,我也沒有辦法。" " 我們馬上去湊錢,

    不會賴醫(yī)院一分錢的!" 我本來腦子里一片空白,這時卻似乎明白了些,強撐著

    站起來表了個態(tài)。

    這個表態(tài)好艱難啊,晴兒!

    我不知道我還能到哪里去找得到錢!

    " 那就好,那就好!" 齊大夫說," 交了錢,你們就可以出院了!" " 出院?

    " 我一聽這話就懵了," 就這樣出院了?不治了?" 齊大夫道:" 不錯,出院!

    其實,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藥物治療了。她的手術(shù)外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除了腦細(xì)

    胞因嚴(yán)重缺氧死亡之外,身體其他地方?jīng)]有任何不正常的。她現(xiàn)在是能吃能睡,

    就是沒有任何感覺,沒有任何思想,不能和人進行任何交流。要想她醒過來,也

    不是沒有可能,可是,短時間卻難于實現(xiàn)。你們沒有必要再在醫(yī)院里浪費錢財了,

    看你們的樣子,好像也浪費不起了!出院吧,我給你們簽字!" 我不知道該怎么

    辦,只好將目光投向mama,我的難處她最清楚。家里錢用光了,大部分家具變賣

    了,親戚朋友那里能借的都借了,連爸爸mama養(yǎng)老的錢都用空了!我們也實在是

    住不起了!

    " 可是——" mama欲言又止。

    " mama放心,就是不住院治療,我也要讓她醒過來的!" 我眼淚汪汪地說,

    " 你們在醫(yī)院看著,我去湊了錢就來辦出院手續(xù)。" " 唉,看樣子,現(xiàn)在也只能

    這樣了!" mama搖搖頭,長嘆了一聲。

    " 好,你們得趕快點!" 齊大夫說著,轉(zhuǎn)身和護士就出了門。

    " 什么狗屁醫(yī)院!" 見醫(yī)生和護士去遠(yuǎn)了,我忍不住忿忿地罵道," 在他這

    里用了幾十萬,才不過欠他三四千塊,就他娘的火燒屁股一樣逼著要!" " 算了,

    小蕭!" mama難過地道," 你快去找點錢來出院吧,醫(yī)院這地方,就是我們這樣

    的家庭呆得起的地方么?晴兒命不好,就認(rèn)了吧!" " 那,我就去了?" 我揩拭

    了一下眼淚,正了正衣服,開門便出去了。

    我茫然地下了摟,來到公話停外,不知道該到哪里去弄錢。好一陣后,我決

    定再打打親戚朋友們的電話,看能不能借到點錢。

    我進了公話停,因為我的手機早就賣了。

    " 余輝嗎?是我,蕭可呀!" " 蕭可喲,你老婆病怎樣了?好些了嗎?" "

    傷已經(jīng)沒事了,就是,就是——" " 就是什么?你說呀!" " 就是成了——成了

    植物人!" " 哥們,別傷心,植物人醒過來的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我相信許晴她一定

    會醒的!你要知道,她那么喜歡你,怎么舍得丟下你不管呢!" " 謝謝你啊,阿

    輝!" " 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 這個,這個——" " 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像個

    娘們!" " 許晴要出院了,可是,我們還差醫(yī)院四千塊錢……" " 哥們,別是還

    要向我借錢吧?你也知道我的難處,上回借給你那么多,我還想請你盡快還給我

    呢!" " 我盡快還,盡快還!這回不是借,就想告訴你許晴出院的事。" " 那敢

    情好,希望她早日康復(fù)!上次我給你說的那事你還記得嗎?" " 記得,不過,不

    過——" " 有時間見個面吧?" " 算了吧,我現(xiàn)在哪有時間啊!" " 那好,你忙。

    我掛了哈!" 一陣嘟嘟聲從話筒里傳出來,我拿著話筒,呆呆地看著,兩眼淚汪

    汪的,白花花的模糊了視線。盡管我強忍著沒讓自己哇地哭出聲來,但那眼淚轉(zhuǎn)

    得幾轉(zhuǎn),早已從眼角處溢出,沿著臉頰流經(jīng)抽動著的嘴角,最后流到了下巴,吊

    在下巴上欲掉未掉。

    我顧不得去揩拭淚水,又撥通了一個電話,將聽筒湊近耳邊去。

    " 喂,倪泗嗎?是我啊,蕭可!" " 蕭可啊?好啊,聽見你的聲音簡直太好

    了!我那一萬塊錢什么時候還給我呀?我等著急用呢!" " 這個,這個,我盡快

    還,盡快還!" " 一定喲,我真的急用啊!" " 好好好,一定!" 我的額頭上早

    已結(jié)滿了汗珠,這些汗珠一會兒便連成一串,沿鼻子分兩路流下,汗水混合著眼

    淚,在下巴處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他的胸前,淋濕了我大片衣衫。

    我不甘心,繼續(xù)撥。

    "喂——"

    ……

    "喂——"

    ……

    我不停地?fù)茈娫挘恢睋艿桨央娫挶》搅俗詈笠豁摗?/br>
    撥完所有的號碼,我無力地靠在電話亭墻壁上,一種大慟的感覺,驀然起自

    心臟,捏緊了我的喉嚨,抽搐著我的身體,襲向我的全身,我感覺自己即將嚎啕

    大哭了,忙捂住嘴強抑著,只讓眼淚瘋狂地流瀉……

    晴兒,跟你說這些,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真的好無奈。

    正在我傷心絕望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被誰拉了一拉,低頭看時,卻見一只白

    皙的手,正拿了紙巾拍我,驚訝地順手看去,卻見許朵側(cè)臉向著一旁,眼睛紅紅

    地正眨巴著。我明白她什么都看見了,什么都聽見了。我接過紙巾,揩了眼淚,

    正了正衣衫,走了出來。

    " 怎么樣?" 許朵明知故問。

    " 什么怎么樣?" 我假裝不解。

    " 錢啊?找好沒有?" 許朵盯視著我的眼睛,似乎想極力窺視我會不會在她

    面前說謊。

    我回答說:" 找好了,有個朋友答應(yīng)借五千給我救急。" 許多咬了咬牙,強

    壓著什么火氣似的道:" 既然借到錢了,那我就陪你去取,好不好?" 我哪里肯

    讓她一起去取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的錢,只好支吾著道:" 你還是回去守著你

    jiejie吧,爸爸和mama歲數(shù)大了,在那里可能照顧不周到。" " 算了吧姐夫,我聽

    你從第一個電話打到最后一個,你還瞞得了我?" 許朵冷笑著道。

    我無言地站立著,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后來便干脆閉了眼,讓自己的鼻翼迅

    速地翕合,卻極力地忍住了襲向鼻子尖的那種強烈的酸痛。

    " 跟我走吧,或許能借到錢!" 她終于平靜下來,轉(zhuǎn)而淡淡地說。

    " 真的嗎?" 我聽得這話,一下子就精神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又疑惑了," 許

    朵,你一個學(xué)生,能到哪里借到錢?" " 這你別管,總之能借到錢就是!" 許朵

    說," 我們打個的去。" 汽車在人民大道的飛鴿樓門外停下了。我們兩人下了車,

    許朵對我說:" 姐夫,你就在樓下等,我去幫你借!" 我驚訝地道:" 是我借錢

    呢,我總得出張借據(jù)吧?不進去怎么行?" " 我?guī)湍愠龅昧耍±锩娴睦习迨俏腋?/br>
    們,你放心好了!" 許朵說著,咚咚咚地上了那幾級大理石臺階,推開門便進去

    了。

    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見她匆匆地出來。

    " 怎么樣?" 我迫不及待地問。

    " 順利完成任務(wù)!" 她勉強地笑道,笑得我的心里特別不安。

    3。第2則

    月日

    今天,你出院了。

    在爸爸mama的幫助下,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醫(yī)院弄回家呢。等一切都安頓

    好了之后,他們講定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搬過來陪你,便離開了。meimei因為下午

    有課,從醫(yī)院出來就已經(jīng)走了。

    等他們?nèi)吡耍谶@三室一廳的空空的家里,我陡然感覺到了死一般的寂靜,

    而且似乎聞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三間臥室,除了我們住的這間還有一張床,一個衣櫥,一臺空調(diào),一張梳妝

    臺,其他兩個臥室全空了。地上扔了不少破舊,看上去滿眼狼藉。屋頂上織了不

    少蜘蛛網(wǎng),網(wǎng)上粘了不少昆蟲的空殼。窗玻璃上也滿是灰塵,透過玻璃往窗外看,

    也不知道是城市的天空是灰色的呢,還是窗玻璃上灰塵太厚,我看一切都是灰暗

    的了。

    我陪坐在你的床前,握著你的手,你知道么?晴兒,我們終于回家來了!回

    家多好啊,省了住院費,看護費,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費用。我知道你是節(jié)約人,

    你一定不會反對我把你接回來的。

    我只想告訴你,晴兒,我是被逼無奈才把你接回來的啊!

    晴兒,你得聽我說,我很對不起你呀!我沒能保住你存在銀行里的那二十萬!

    救你的命要緊呀,我總不能為了我們還沒有懷上的孩子的前途就不救你的命了吧?

    我寧可不要孩子,也要保住你的命呀!保住了你的命,才能保住我的命呀!沒有

    了你,你說,我活著還有個什么勁?嗚嗚……

    晴兒,請你相信我,我的哭是真誠的,因為我沒有理由在一個植物人面前演

    戲。

    晴兒啊,我想好了,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要讓你蘇醒過來。雖然我用光了你

    的錢,也花光了你父母的養(yǎng)老費,還向親戚朋友借了五十來萬,但我并沒有把我

    們的雜貨店賣出去。我實在不忍心賣出去啊!我知道,那里有你多年的心血,如

    果賣出去了,你會傷心的。你的舅舅實在是好人啊,就在我走投無路準(zhǔn)備賣雜貨

    店的時候,是他毅然拿出三十萬塊,拍著胸脯說,就是讓他家砸鍋賣鐵,也不能

    把雜貨店賣出去!其實,我們的雜貨店收入就是我們的全部收入,那是我們衣食

    住行生老病死的全部經(jīng)濟來源呢,我怎么舍得賣呢?我以后還要靠它還債,靠它

    給你治病,靠它重新致富呢。meimei也告誡我不準(zhǔn)賣,否則,她馬上就要和我翻臉。

    你看,大家都幫忙為你挽留呢。我和爸爸mama商量好了,我把他們接過來住,一

    方面照顧你,另一方面幫忙照顧雜貨店,這樣可以一舉兩得。你知道,我父母過

    世得早,早就把你的父母當(dāng)自己的親生父母了。你不會擔(dān)心我虧待他們吧?我想,

    只要我們的雜貨店仍然能夠好好地經(jīng)營,一兩年內(nèi),我一定能還清欠債的。等你

    醒來,我們就一起經(jīng)營我們的鋪子,再存他個三兩年,我們就可以生兒育女了。

    現(xiàn)在,我就一個要求,你要給我醒來,為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晴兒,我說這些你都聽到了嗎?要是聽得見,你就聽我繼續(xù)給你說。

    晴兒啊,我真是對不起你喲,你看啊,除了我們臥室里還剩了些東西,其他

    房間里什么都沒有給留下了。我原本要將床都賣了的,覺得睡地下寬敞,是mama

    不準(zhǔn)才沒有賣。客廳里的東西嗎,呵呵,就全變成錢了,你知道嗎,五萬多塊錢

    買來的家具,竟然賣了一萬多塊呢!等你醒了,我們就可以在寬敞的客廳里跳舞

    了,那時,就不會有什么東西絆手絆腳的了,想想我們兩人,身子貼著身子,臉

    貼著臉,自由自在地在客廳里旋轉(zhuǎn),不用擔(dān)心旋轉(zhuǎn)時被什么東西絆住,那是多么

    美妙的事呀,嗚嗚……

    晴兒,你得原諒我,這一陣痛苦的嗚咽,讓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只好站起身

    沖出臥室,到客廳去靠窗戶站著,強抑著心中的傷痛。

    晴兒,客廳里原有的一切全不見了!窗簾、沙發(fā)、電視柜、電視機、飲水機……

    剩下的只有四面墻壁,空空的客廳,陽光從窗外射進來,像金色的瀑布一樣掛落,

    匯聚在地板上,那光反射到東面的墻壁上,墻上便似乎有金色的月光流瀉,顯得

    特別的美。你知道,我平常容易被一些生活細(xì)節(jié)感動,可是,今天我卻再也感受

    不到陽光的溫暖和美麗了,淚眼朦朧中,我只覺得命運對我們太不公平了,我只

    想狂叫出聲,只想把心中的痛苦和無奈喊出來,讓老天聽聽,讓人們聽聽。可是,

    我無法喊,巨大的悲哀像千鈞巨石壓在胸口,壓得我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晴兒!

    我想出去走走,晴兒,去樓下的花園里散散步。可是你卻躺在床上,你怎么

    能讓我獨自一人去散步啊?你知道我多么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走走或者說我陪你

    去走走嗎?我想陪你一起去看那些盛開著的鮮艷,去嗅那些綻放著的清香,去仰

    望天空流浪著的明凈,去撫摩樹梢飄零著的枯黃……

    可是我知道,你已經(jīng)不可能再陪我散步了。

    晴兒,沒有了你的陪伴,我覺得自己的靈魂都沒有了皈依。是啊,女人,是

    男人靈魂的家園,男人要擁有一個女人,不僅僅是要擁有她的身體,更重要的是

    要擁有她身體以外的諸如靈魂和情感的東西。當(dāng)一個女人只剩下身體靜靜地躺在

    男人身邊的時候,就算她是天仙,男人也一樣會莫名地孤獨。晴兒,不要讓我孤

    獨,好么?

    我在客廳發(fā)了一通感慨,默默地掉了一陣眼淚,想到了你,便又回到臥室來

    了。

    我走近床去,俯下身子,將嘴唇在你蒼白的額頭上輕吻。晴兒,你感受到我

    的親吻了么?晴兒,你還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一會兒就好的。我會

    很快回來陪你的。你看,回了家多好啊,我可以自己親自動手給你做你最喜歡吃

    的東西。不過,你現(xiàn)在還不是吃那些可口的飯菜的時候,你現(xiàn)在還只能吃我給你

    買的營養(yǎng)液。不過你放心,等你醒來,想吃什么,我就給你弄什么!" 我走出臥

    室,正要進廚房,突然,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劇烈地響起,便聽外面一個聲音喊:

    " 蕭可在嗎——" 晴兒,聽得這樣的敲門聲,你一定知道是誰來了!有門鈴不按,

    偏要敲門,這人不是你舅舅,還能有誰?

    舅舅是我們的大恩人,我是裝著一副不由得高興起來的樣子將他迎了進來的。

    你知道,我哪高興得起來啊!

    舅舅進得屋來,和我寒暄了幾句,便背著手在客廳里東看看西瞅瞅地轉(zhuǎn)悠,

    一副很悠閑的樣子。我因為家里連凳子都沒有了,叫他坐都不好意思叫,難堪得

    要死。

    舅舅轉(zhuǎn)悠了這間屋,又轉(zhuǎn)悠到那間屋,當(dāng)轉(zhuǎn)悠到你躺著的屋子時,看著你那

    種模樣,竟然唏噓了一會兒,帶著濃重的鼻音對我說:" 看我多好的外甥女,都

    給你整成什么樣兒了?我說蕭可啊,你也真是,怎么就出院了呢?沒錢了嗎?沒

    錢你跟舅舅說啊,難道你跟舅舅說聲借,舅舅還能說半個不字!" 我唯唯諾諾不

    敢則聲。對這個借給自己三十萬塊現(xiàn)大洋的舅舅,我心中是很存感激的,因為我

    知道,其他親戚朋友處借的錢分散了都不多,如果誰要追著我還,我也許還能想

    出個辦法,可要是舅舅他老人家要追著我還,我恐怕就只有跳樓了。

    舅舅可能是見我一臉老實樣子,臉上似乎很得意,便背著雙手踱回客廳,對

    我說:" 你還沒吃飯吧?我外甥女肯定也沒有吃?你忙吧,我自己站站。" 我忙

    說:" 那好,你站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做好。今天剛回家,沒有好吃的,就一點

    家常飯,等會我們一起吃。" " 你別給我準(zhǔn)備,我是吃了來的。你知道,我趕3

    20路轉(zhuǎn)256路來很方便的。你別管我,弄好晴姑娘的飯,讓我來喂吧。" 舅

    舅揮手道。

    " 那怎么敢當(dāng)?" 我急了,不是誰我都放心讓他喂的,但也不是誰都會替我

    喂,因為喂你進食,實在不是一件好差使。

    " 那怎么好讓舅舅來喂?" 我再次說。

    " 快去吧,別磨蹭了,現(xiàn)在都下午三點了!" 舅舅朝著我一揮手,就像他在

    財稅所撥拉算盤一樣。

    我得了命令,就不再磨蹭,去廚房弄了些飯菜,忙叫舅舅吃飯,舅舅哪里肯

    吃,說是剛吃了肚子正飽著吃不下。我便先自顧吃了,然后來喂你進食。

    舅舅說是要幫忙喂你進食的,可是見了你的樣子后,他早打了退堂鼓,還是

    得我自己來。

    我其實根本就不放心他。要是他一個不小心在換食時把空氣打進了你的胃里,

    那可就麻煩了。

    我伺候你已經(jīng)近兩個月了,我才知道怎樣讓你進食。

    你知道你是怎樣進食的嗎,晴兒?你聽我說——我先將你的身子扶起來成半

    躺狀,插好鼻飼管,然后將煲到近五十度的營養(yǎng)液吸進針筒,小心地推了